第6章 陆教授心动的开始

刚见到苏眠，陆景深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当那天急诊室的冲突，让陆景深对苏眠印象深刻，某日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像被抽干了声音，陆景深抱着一叠会诊记录转过拐角，忽然听见纸张落地的窸窣声。抬眼望去，实习生苏眠正扶着墙喘息，指尖掐进掌心，另一只手还攥着半叠病历，苍白的脸在廊灯下泛着青灰。

他认得这个总在值班室熬到凌晨的姑娘。上周在急诊室，她为了给流浪猫争取手术费，差点和护工起争执，最后自己垫付了押金。此刻她靠在墙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微微发颤，却仍固执地低头核对病历，像极了他曾救助过的那只断了尾巴仍死守食物的三花猫。

“苏医生？“陆景深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苏眠猛地抬头，慌乱中病历撒了一地。他注意到她指尖发颤，额角沁着细汗，便弯腰帮她捡拾病历，指尖触到她的手背——凉得惊人，像块被泡在冰水里的玉石。

“谢谢陆教授。“苏眠勉强笑了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陆景深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正悄悄按在胃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忽然想起自己抽屉里的胃药，那是他常年备着给流浪猫调理肠胃的，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开口：“身体不舒服就去值班室休息。“

苏眠摇摇头：“急诊还有三个新收的病人...“话未说完，忽然踉跄着往前栽，陆景深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糖，他的耳尖瞬间发烫，慌忙收回手，钢笔从口袋里滑落，猫爪印记在地面投下小小的影子。

“抱歉！“苏眠慌忙道歉，弯腰捡起钢笔时，发现笔帽上的猫爪图案和他救助流浪猫时用的项圈一模一样。陆景深别过脸，盯着走廊尽头的指示牌：“去值班室喝杯糖水，别在岗位上晕倒。“他生硬地说完，转身离开，白大褂下摆扫过她的裙摆。

回到办公室，陆景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CT影像，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苏眠苍白的脸和倔强的神情反复在脑海中闪现，像根细针扎在他心底。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那只被车撞伤的三花猫也是这样，明明疼得发抖，却对着他发出威胁的嘶叫。

凌晨四点，陆景深去值班室送病理报告时，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只见苏眠趴在桌上，额头抵着病历本，右手还握着钢笔，旁边的咖啡杯早已凉透。他刚要出声，却见她忽然浑身一颤，钢笔“啪“地摔在地上，整个人滑向椅子下方。

“苏眠！“陆景深快步上前，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她的皮肤烫得惊人，额头布满冷汗，嘴唇毫无血色。他这才注意到值班室的垃圾桶里堆着三个空泡面盒，旁边的抽屉里露出半盒过期的胃药。

慌乱中，陆景深翻出值班室的葡萄糖粉，冲了杯温水。他托着苏眠的后颈，看她无意识地吞咽，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鼻梁上还沾着淡淡的墨渍。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发现她右耳后方有颗小小的痣，像粒没藏好的糖霜。

“笨蛋。“他低声咒骂，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当指尖触到她因低血糖而冰凉的手腕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救助的流浪猫，每次受伤后都会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掌心。此刻的苏眠，就像那只需要被呵护的小兽，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泛起涟漪。

晨光初绽时，苏眠终于醒来。她望着值班室里忙碌的陆景深，他正对着电脑重新整理她散落的病历，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的猫形胎记。“陆教授，您...“

“医嘱：以后不准吃泡面。“陆景深打断她，把冲好的葡萄糖水推到她面前，耳尖发红却仍板着脸，“还有，值班室抽屉里的过期胃药，现在立刻扔掉。“

苏眠望着他生硬的模样，忽然想起他救助流浪猫时的温柔。“陆教授，您是不是把我当成流浪猫了？“她笑着调侃，指尖划过他钢笔上的猫爪印记。陆景深的身体僵住，喉结滚动，却在转身时悄悄把自己常用的猫爪钢笔塞进她的抽屉。

那天之后，陆景深总会在路过值班室时，不经意间留下些东西：有时是一袋养胃饼干，有时是张手写的便签，提醒她“少食多餐“。而苏眠不知道的是，每个深夜，当她趴在桌上打盹时，办公室的门缝里总会透出一束光——那是陆景深在悄悄调整空调温度，怕她着凉。

秋风渐起时，陆景深在医院花园里看见苏眠蹲在墙角，正用温热的牛奶喂一只瘸腿的橘猫。她的发丝被风吹乱，却笑得比阳光还甜。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注早已超越了普通师生，就像他无法抗拒救助每一只流浪猫，也无法忽视她眼中闪烁的星光。

“陆教授，要一起吗？“苏眠抬头看见他，笑着招手。陆景深望着她掌心的猫爪印记，忽然想起初遇时她摔倒在他怀里的温度。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抚过橘猫的脊背，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原来有些心动，早在相遇时就埋下了种子，在时光的浇灌下，终将开出最甜美的花。

秋分后的医院总带着些凉意，陆景深站在护士站核对医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值班室。玻璃门内，苏眠正对着电脑啃泡面，蒸汽在她镜片上凝结，衬得眼睛愈发亮晶晶的。他注意到她左手边的胃药盒已经空了，抽屉里新换的养胃茶却原封未动——那是他上周借口“清理办公室杂物“塞进去的，包装上还贴着歪歪扭扭的便签：“医嘱：水温 40℃最佳“。

“陆教授，您盯着值班室发呆呢？“小护士的调侃惊得他手一抖，钢笔在医嘱单上划出歪斜的墨迹。他迅速恢复冷脸，指尖敲了敲护士站的玻璃窗：“实习生苏眠的值班表，以后别排连续十二小时。“

当天傍晚，陆景深抱着一箱旧文献敲开值班室的门，目光却在扫过苏眠桌上的泡面时暗了暗。“这些资料拿去归档。“他把箱子放在角落，趁机将新买的猴头菇饼干塞进她的抽屉，饼干袋上印着可爱的猫咪图案，和他钢笔上的猫爪印记相得益彰。

“谢谢陆教授！“苏眠眼尖地发现抽屉里的新零食，举着饼干袋晃了晃，“您这是在开零食铺吗？上次的养胃茶还没喝完呢。“

陆景深的耳尖瞬间发烫，转身时白大褂撞在门框上：“只是...办公室囤货太多。“他落荒而逃，没看见苏眠在身后偷笑——她早就发现，每次陆景深“清理杂物“后，抽屉里总会出现贴心的小物件：暖胃的红糖姜茶、防低血糖的坚果礼盒，甚至还有个印着猫爪的暖手宝。

十月的学术会议上，陆景深坐在主席台，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台下的苏眠。她穿着白大褂认真记录，发梢用根皮筋随意扎着，偶尔低头喝口咖啡，却在半小时内去了三趟洗手间。他忽然想起她抽屉里的胃药说明书，胃溃疡患者应避免空腹饮用咖啡。

当苏眠第四次起身时，陆景深终于坐不住了。他抓起手机假装接电话，跟着她走进走廊，却看见她扶着墙喘息，指尖捏着块巧克力，包装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声。楼梯间的灯光昏黄，她蜷缩在台阶上，像只受伤的小兽，巧克力的甜香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他喉咙发紧。

“苏医生？“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苏眠慌忙抬头，巧克力差点掉在地上，嘴角还沾着碎屑：“陆教授，我...我就是有点饿。“

陆景深看着她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自己办公室里备着的葡萄糖注射液。他想开口让她去值班室休息，却怕自己的关心太过明显，只能生硬地说：“学术会议的茶歇有小米粥。“说完转身就走，怕再多留一秒，自己眼底的心疼就会漫出来。

回到会议室，陆景深盯着投影仪上的 CT影像，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想起刚才苏眠蜷缩的模样，想起她抽屉里过期的胃药，突然掏出手机，给医院附近的甜品店发消息：“每天下午三点，送份温热的南瓜粥到外科值班室，署名...陆先生。“

第二天清晨，苏眠在值班室发现了保温桶里的南瓜粥，旁边还有张便签，字迹比平时工整许多：“医嘱：趁热喝，忌生冷。“她摸着便签上微微发皱的边缘，想起昨天在楼梯间，陆景深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她的膝盖，那抹深蓝色的影子，像极了他救助流浪猫时蹲下的弧度。

此后的日子里，苏眠的值班室成了陆景深“清理杂物“的重灾区：今天多了个恒温杯，明天出现本《养胃食谱》，甚至有次抽屉里躺着枚猫爪形状的 U盘，里面存满了消化系统疾病的最新研究。而每当她调侃这些“杂物“时，陆景深总会耳尖发红地转移话题，却在路过她身边时，悄悄把她的冰咖啡换成温蜂蜜水。

深秋的雨夜，陆景深加班后路过值班室，看见灯光下苏眠的剪影正在泡方便面。他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医院食堂，回来时手里多了份山药排骨粥。“医嘱：今晚不准吃泡面。“他把餐盒放在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苏眠望着他湿透的发梢，突然想起上周在花园看见他给流浪猫搭避雨棚的场景。“陆教授，您对流浪猫和对我，是不是一样的关心？“她故意逗他，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背影笑出声。

陆景深没有回头，却在关门时轻声说：“不一样。“他摸着口袋里的猫爪钢笔，想起初遇时苏眠摔倒在他怀里的温度，想起她在楼梯间吃巧克力时的脆弱模样——原来有些关心，早已超越了对流浪猫的怜悯，是独属于她的，藏在胃药、饼干和南瓜粥里的，最隐秘的心动。

雨丝打在值班室的玻璃上，苏眠打开餐盒，山药排骨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看见餐盒底部贴着张便利贴，画着只举着汤匙的小猫，旁边写着：“别总让我担心。“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窗外，陆景深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值班室透出的暖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知道，自己早已在这场隐秘的关心中沦陷，就像苏眠抽屉里的猫爪 U盘，早已悄悄存满了他对她的所有在意。而那些说不出口的温柔，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最甜美的告白。

忙完一天的工作，陆景深合上最后一份手术报告时，窗外的雨点正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倒水时，忽然看见值班室的灯还亮着——苏眠的白大褂影子正趴在桌上，像片被雨水打蔫的叶子。

凌晨一点的走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陆景深在值班室门前停住，手指悬在门把手上迟迟未动。玻璃门内，苏眠的额头抵着病历本，发梢被汗水黏在额角，平日总带着笑意的唇角此刻苍白得可怕。他想起上周她在楼梯间吃巧克力的模样，想起抽屉里她偷偷藏起的过期胃药，心尖忽然传来被攥紧的钝痛。

“叩叩。“敲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苏眠猛地抬头，眼里蒙着层水雾，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兽。陆景深这才注意到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陆教授？“她的声音带着发烫的温度，“这么晚了...“

“医嘱：发烧了为什么不说？“陆景深打断她，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却在看见她摇晃着起身时，慌忙扶住她的胳膊。触感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他的耳尖瞬间发烫，白大褂下的衬衫被冷汗浸透。

值班室的小厨房飘着姜汤的热气，陆景深盯着锅里翻涌的气泡，想起自己第一次给流浪猫煮退烧药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笨拙地切着姜片，生怕烫到小家伙。此刻苏眠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系着从食堂顺来的猫咪围裙，忽然笑出声：“陆教授，您这围裙和白大褂很配。“

“笑什么？“陆景深转身时撞翻了盐罐，雪白的盐粒撒在操作台上，“医嘱：笑能退烧？“他嘴上这么说，却在递姜汤时特意吹了吹，指尖掠过她的手腕，凉津津的，与她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暴雨在窗外咆哮，陆景深将自己的白大褂披在苏眠肩上，布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防止病菌传染。“他生硬地解释，却在转身时看见她偷偷把脸埋进衣领，唇角扬起的弧度比姜汤还要甜。

姜汤喝到一半，苏眠忽然指着他的胸口笑出声：“陆教授，您的领带歪了。“陆景深这才发现，刚才慌乱中竟把领带系成了蝴蝶结，猫爪领带夹歪在一边，像只迷路的小兽。他耳尖通红地转身，却听见苏眠在身后嘀咕：“原来冰山教授也会手忙脚乱。“

退烧后的苏眠像只重新活过来的小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整理值班室。陆景深避开她的目光，假装研究墙上的值班表，却在她不注意时，悄悄把抽屉里的冰袋换成了暖水袋。“以后不准熬夜。“他的声音闷在白大褂里，“否则...“

“否则怎样？“苏眠歪头看着他，发梢还带着姜汤的热气，“陆教授要罚我抄写《希波克拉底誓言》吗？“

陆景深忽然想起初遇时她摔倒在他怀里的场景，想起她耳后那颗糖霜似的小痣。他转身翻出病历本，却发现自己的钢笔不知何时被她别在了胸前，猫爪印记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否则...“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雨声，“我会担心。“

暴雨在黎明前渐渐歇了，陆景深离开时，苏眠已经抱着他的白大褂睡着了。他摸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本，在病历本里夹了张手写的养胃食谱，字迹因为着急而显得格外潦草：“小米粥熬煮时加半勺南瓜，胃不好忌生冷...“落款是笨拙的“医嘱：陆景深“，末尾还画了只举着汤匙的小猫。

回到办公室，陆景深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从未对任何学生如此失控过。给流浪猫包扎时，他能保持冷静；给病人做手术时，他能心无旁骛；可面对苏眠，他会慌乱得系错领带，会忍不住在深夜煮姜汤，会因为她的一句调侃而心跳如鼓。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留在值班室的猫爪围裙上。陆景深忽然笑了，指尖划过钢笔上的猫爪印记——原来有些温柔，早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失控，就像暴雨夜的姜汤，就像病历本里的食谱，就像他每次看见她时，心底泛起的那圈涟漪，早已超越了导师对学生的关心。

晨光中，值班室里的苏眠翻了个身，陆景深的白大褂滑落在地，露出里面印着猫咪图案的围裙。她摸着病历本里的养胃食谱，看着末尾的小猫涂鸦，忽然明白：这个总板着脸的陆教授，早已在失控的温柔里，为她筑起了最温暖的巢穴。而那些藏在暴雨夜的关心，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最甜美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