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流涌动（上）

初夏的清晨，傅家老宅笼罩在薄雾中。苏晚站在婴儿房的窗前，看着庭院里盛开的栀子花。晨露在花瓣上滚动，折射出晶莹的光。

“妈妈！“小晨曦光着脚丫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画纸，“看！我画的妹妹！“

苏晚接过画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小婴儿，周围还画满了星星和月亮。她蹲下身，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蜡笔印：“画得真棒。“

“爸爸说妹妹出生的时候，天上会有流星！“晨曦兴奋地手舞足蹈，“我要许愿让妹妹快点长大，陪我玩！“

苏晚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忽然感觉腹中一阵抽痛。她扶着窗台稳住身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妈妈？“晨曦担忧地仰起小脸。

“没事，“苏晚强撑着笑容，“去叫爸爸来好吗？“

晨曦转身就跑，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苏晚扶着墙慢慢坐下，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摸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林若曦的号码。

“若曦......“她刚开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晚？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生了......“苏晚咬着牙，“景深他......“

话音未落，傅景深已经冲进房间。他一把抱起苏晚，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林若曦赶到医院时，苏晚已经被推进产房。傅景深站在走廊里，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他死死盯着产房的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景深，“林若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苏晚会没事的。“

傅景深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拳头。晨曦坐在长椅上，抱着他的小枕头，眼睛红红的：“爸爸，妈妈会痛吗？“

傅景深蹲下身，将儿子搂进怀里：“妈妈很勇敢，她一定会平安生下妹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里传来苏晚压抑的呻吟。傅景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我要进去陪她。“

护士拦住他：“傅先生，现在还不能......“

“让开！“傅景深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突然打开。医生快步走出来，神色凝重：“傅先生，情况不太乐观。产妇出现大出血，我们需要您签字......“

傅景深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他签下名字，转身就要往产房里冲。

“景深！“林若曦拉住他，“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傅景深甩开她的手，“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所有人都愣住了。

“生了！“护士惊喜地叫道，“是个女孩！“

傅景深却顾不上这些，他冲进产房，看见苏晚苍白如纸的脸。她虚弱地朝他笑了笑：“景深......“

“我在。“傅景深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晚晚，别睡......“

苏晚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抽离。耳边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快！准备输血！“

“晚晚！“傅景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离开我......“

苏晚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音。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坠落，周围是无尽的虚空。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苏晚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前方有一扇发光的门。

“这是......“她喃喃自语。

“这是你的选择。“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苏晚转身，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听诊器。

“您是......“

“我是来给你选择的。“老人微笑着说，“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永远摆脱痛苦。或者，你可以回去，继续你的人生。“

苏晚愣住了。她回头看向那扇发光的门，门后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我的孩子......“她喃喃道。

“是的，“老人点头，“你的女儿刚刚出生。如果你选择留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苏晚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要回去！我要见我的孩子！“

老人欣慰地笑了：“很好。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白光再次闪过，苏晚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传来仪器的滴滴声，还有傅景深沙哑的呼唤：“晚晚！“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傅景深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还带着泪痕。

“景深......“苏晚虚弱地开口，“我们的女儿......“

傅景深将脸埋在她的手心里，肩膀微微颤抖：“她很好，很健康。“

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过来：“傅太太，要看看宝宝吗？“

苏晚接过女儿，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真漂亮......“

傅景深将妻女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晚晚，谢谢你。“

林若曦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泛起泪光。她悄悄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走廊里，顾明修正匆匆赶来。他看见林若曦通红的眼睛，紧张地问：“怎么了？“

林若曦摇摇头，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切都好。新生命降临了。“

顾明修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给你。听说你守了一夜......“

林若曦接过巧克力，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

病房里，晨曦踮着脚想看妹妹：“妈妈，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苏晚和傅景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傅星月。“

“因为她是我们的星星和月亮。“傅景深轻声说，在苏晚额头上落下一吻。

窗外，晨光破晓，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