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瓷釉里的叛徒
- 非遗猎手天工追凶指令
- 南枝燕颖
- 2256字
- 2025-04-06 23:11:10
陆明伸出指腹,轻轻摩挲着青苔下那张泥塑小脸,指尖传来粗糙而又带着一丝凉意的触感。
碎瓷片折射的虹光突然在穹顶交汇成诡异的网格,那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梦幻般在眼前闪烁,发出轻微的、仿佛玻璃摩擦的嗡嗡声。
他后背猛地撞上冰凉的石碑,那石碑的冰冷瞬间透过衣物,让他打了个寒颤。
那些本该沉睡的窑泥竟像活物般顺着砖缝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徐九斤机械手指叩击窑砖清脆的嗒嗒节奏里,缓缓凝成三具红陶土偶,土偶表面粗糙的质感隐约可见。
“裂纹釉不是这么用的。“徐九斤的义眼闪过齿轮转动的暗纹,伴随着齿轮轻微的咔咔声,窑神庙八十一块地砖同时涌出液态火焰,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呼呼的声响,热浪扑面而来,炙烤着他们的皮肤。
陆明腕间罗盘突然震颤着嵌进皮肉,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眉头紧皱。
匠魂图鉴在剧痛中自动翻开至钧瓷篇——他看见祖父临终前用釉料修补战损坦克的画面,那画面仿佛有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开片!“陆明将淌血的手掌按向燃烧的地面,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手一阵灼痛。裂纹如同有了生命的蛛网瞬间爬满土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当首具土偶应声碎裂时,半颗裹着神经纤维的义眼滚落火中,伴随着轻微的噗呲声,视网膜上赫然印着天工盟的阴阳鱼暗记。
苏九棠的银镯突然发出冰裂声,清脆而又尖锐,如同冰棱断裂的声响。
她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向火塘,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跃动的火苗霎时冻结成蓝色晶体,那晶体闪烁着幽冷的蓝光,倒映出明代永乐年间骇人场景——七位天工盟主围坐八卦窑,正将匠人的魂魄炼入青花泥坯,仿佛能听到窑内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和匠人的痛苦哀嚎声。
那些傀儡脖颈处都有道新月形疤痕,与周老窑藏在衣领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地脉能量过载!“陆明突然感觉罗盘开始吞噬自己的体温,一股寒意从腕间蔓延开来。徐九斤的机械臂已完全嵌入窑神庙主梁,机械与木材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些被震落的瓦当碎片悬浮半空,每块都映出不同年代的窑炉倒影,瓦当碎片上闪烁的光影如同历史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它们正通过某种量子纠缠,将六百年的火气汇聚到窑底那颗青铜鼎,仿佛能感受到周围温度在逐渐升高。
苏九棠突然拽过陆明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下方,他指尖触到块凸起的木纹,那木纹粗糙而又带着一丝温润。
当窑内温度跌破冰点时,两人重叠的呼吸在冷雾中凝成霜花,冷雾带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发出轻微的雾气流动声。
陆明惊觉自己心脏位置的皮肤已浮现出梧桐木年轮状的纹路。
“第五次匠魂污染。“苏九棠的声音比火焰结晶更冷,她藏在袖中的青铜短剑泛起血光,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等会可能会有点疼。“剑锋倒影里,青铜鼎上的饕餮纹正张开獠牙。
青铜短剑刺入皮肤的瞬间,陆明听见釉料结晶的脆响,如同冰碴破碎的声音。
剑锋穿透木纹时没有痛感,反而像有无数条清凉的溪流顺着血管奔涌,将心脏附近蔓延的年轮纹路冲刷成淡金色,仿佛能感受到血液流动的汩汩声。
苏九棠手腕翻转半寸,剑柄上沉睡的饕餮纹突然咬住两人交握的手,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
“你早就知道封印需要双生匠魂。“陆明盯着自己与苏九棠重叠的掌纹,他们的血在剑身上融成螺旋状金丝,血珠融合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当第一滴混合血珠坠入火塘,整个窑神庙的地砖如同被唤醒的活字印刷版块,带着六百年积灰的铭文开始上下浮动,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徐九斤的机械脊椎发出高频蜂鸣,尖锐的声音让人耳朵生疼。
他试图后撤时,教授外套突然被某种无形力量撕成齑粉,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嘶嘶声,露出后颈处闪着冷光的合金关节——那与林慕白实验室里报废的第三代傀儡骨架完全同款。
地底齿轮转动声越来越响,悬浮的瓦当碎片突然调转方向,将历代窑工临终前的影像投射在他金属脊椎的接缝处,影像闪烁时仿佛带着历史的沉重叹息声。
“血釉只能封住地脉三分钟!“苏九棠突然拽断自己三根头发扔进火中,发丝燃烧时迸发的蓝光让防护罩又凝实几分,燃烧的发丝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她锁骨下的木纹正在渗出血珠,那些血珠落地后竟化作指甲盖大小的青铜编钟,在震颤中发出驱散高温的泠泠清音,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窑神庙内。
陆明感觉罗盘在皮下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当防护罩外的徐九斤开始用机械指节敲击自己的脊椎骨时,他忽然想起两个月前修复那只永乐青花梅瓶的经历——瓶底同样规律的敲击声,曾让三位助手在三天内全身长出木纹疱疹。
就在苏九棠忙着应对窑内危机之时,陆明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腰间的东西,他这才想起,那是上周修复鄂伦春族鹿皮鼓时替换下来的旧弦。他摸到腰间缠着的铜丝,铜丝表面粗糙而又带着一丝温热,此刻正在血雾里发出细微震颤,伴随着微弱的嗡嗡声。
当徐九斤的脊椎关节突然弹出十二枚带倒刺的瓷片时,他本能地将铜丝抵在齿间,童年跟着族老在山林间吹奏的记忆如同解封的泉水涌上喉头。
窑顶某块松动的瓦当突然渗出黑色釉泪,那黑色的液体粘稠而又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窑神庙内格外清晰。
那液体坠落的轨迹在陆明瞳孔里不断放慢,最终凝成半枚残缺的萨满图腾——与他在大兴安岭某座废弃地窨子里见过的驯鹿角纹样完美契合。
防护罩开始发出冰层将裂的咯吱声,苏九棠的银镯已经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陆明舌尖尝到铜锈味,苦涩而又难闻。
齿间的鄂伦春铜丝不知何时染上了防护罩的金色光晕,那些本应属于驯鹿民谣的旋律,此刻却在他咽喉处与明初官窑的烧窑号子产生共鸣,仿佛能听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的奇妙和声。
当第一滴黑色釉泪穿透防护罩落在他的颧骨上时,那股寒意和刺鼻的气味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原来,这黑色釉泪中蕴含着特殊的魔力,它与徐九斤机械脊椎的能量回路产生了某种干扰,导致他看见徐九斤的机械脊椎突然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