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谷诡影

风谷外围·烈风如刀,三枚风纹玉简在掌心微微发烫,欧阳靖敏一行人踏过最后一道山脊,狂风骤然迎面扑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无数细小的刀刃划过肌肤。

“嘶——“司徒暮倒吸一口凉气,八卦盘瞬间展开一道屏障,但风刃竟穿透灵力,直接刮在他的手臂上,瞬间留下数道细密的血痕。

“这风……能无视灵力防御?“轩辕澈皱眉,剑鞘横挡,但风依旧从缝隙中钻入,割裂他的衣袍。

欧阳靖敏却反常地没有抱怨。她盯着远处翻涌的灰白色风幕,鼻尖微动:“有血腥味……还有九幽教那股令人作呕的阴气。“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道风障,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呼吸一滞——

南宫玄月单手提着裂天戟,戟尖滴落暗金色的雷浆,,三位九幽教的人影在其身侧在她对面,一头半圣级的“蚀骨风蟒“盘踞如山,蛇瞳阴冷,周身缠绕着九幽教特有的黑紫色咒纹。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口吐人言:“雷皇,何必为了几个蝼蚁与圣教为敌?只要你交出……“

“聒噪。“南宫玄月突然打断,裂天戟横扫,一道雷光劈开风幕,“本皇最讨厌——“她余光瞥见入口处的三人,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看来被围观了。“

“轰!“雷光与风蟒喷吐的蚀骨阴风对撞,整个风谷的地面都在震颤。更诡异的是,所有灵力碰撞的余波在扩散到三丈外时,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法术禁制生效了。“司徒暮低声道,“在这里,任何离体灵力都会被风谷吞噬,只能靠肉身和兵器硬撼。“

仿佛印证他的话,南宫玄月突然弃了雷法,身形如鬼魅般贴近风蟒,裂天戟纯粹当作重兵器砸下!“砰“的一声闷响,蛇鳞炸裂,那妖兽发出痛苦的嘶吼。

欧阳靖敏瞳孔骤缩——她看清了南宫玄月的战斗方式:每一次踏步都精准踩在风势间隙,每一击发力都借助罡风反弹,仿佛她本身就是风的一部分。“这才是……真正的风谷锻体者。“轩辕澈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欧阳靖敏看着与九幽教等人战做一团哪怕没有强大术法的施展借风也势游刃有余内心不仅有些神伤但是在想起琅玡峡谷的那场景脸色不由绯红了起来,

南宫玄月银发狂舞,裂天戟在她手中并非灵兵,而是一柄纯粹的重器。她脚下步伐诡谲,每一步都踩在风势的间隙,身形如鬼魅般闪烁。九幽教三位皇级后期的长老并未贸然近身,而是结成三角阵势,周身缠绕着阴毒的黑紫色咒纹。他们手中骨杖挥舞,竟引动风谷内的煞气,化作三条蚀骨锁链,朝南宫玄月绞杀而去!

“雷皇,你纵是可以斩杀圣境,在风谷禁法之下,也不过是个肉身稍强的武夫!“为首长老狞笑。南宫玄月唇角微勾,竟不闪不避,任由锁链缠上双臂。下一瞬——

“咔!“

她双臂肌肉骤然绷紧,暗金色的战纹自肌肤下浮现,竟以纯粹力之意境将锁链寸寸崩断!九幽教长老面色大变,还未来得及后退,南宫玄月已如狂风般欺近,裂天戟横扫,如拍苍蝇般将一人砸飞数十丈!“噗——!“那长老胸口凹陷,撞在岩壁上喷出大口黑血。

与此同时,半圣级的风蟒伺机而动,蛇尾如钢鞭抽来,空气都被抽爆出刺耳音啸。南宫玄月身形一矮,蛇尾贴着她发梢掠过,而她反手一戟劈在蟒身七寸!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风谷,蟒鳞炸裂,但这一击竟未能斩断蛇骨!风蟒吃痛,蛇瞳猩红,张口喷出一股腥臭蚀风,南宫玄月侧身闪避,但仍被擦中左臂,衣袖瞬间腐蚀成灰,露出泛着暗金光泽的肌肤——竟连表皮都未破!

“这疯女人的肉身……是圣器铸就的吗?!“剩余两名九幽长老骇然。

欧阳靖敏看不下去了。“这女人……明明可以退的!“她咬牙,一把抽出葬天戟冲了上去。然而一踏入战圈,她就意识到了何为天堑——南宫玄月每一击都精准预判风势,借风加速,逆风卸力,动作行云流水;而她刚冲进去,就被乱流掀得踉跄两步。风蟒察觉新敌,蛇尾猛然抽来!欧阳靖敏横戟格挡——“砰!“她双臂剧痛,虎口崩裂,整个人倒飞出去,葬天戟差点脱手。而同样的一击,南宫玄月刚才却硬接了下来!“别添乱,亲爱的,你狱主的姿态在这里无用。“南宫玄月闪身到她背后,单手抵住她后背卸去冲力,声音带着戏谑,“看好了——“她突然将裂天戟插地,空手扑向风蟒!在巨蟒张口噬咬的瞬间,她双手如铁钳般扣住上下颚,臂膀肌肉暴起,暗金战纹亮如熔岩——“撕拉——!“令人牙酸的筋肉撕裂声中,风蟒竟被她生生撕成两半!黑血暴雨般洒落,却在触及她周身三尺时被无形气劲弹开。

欧阳靖敏呆立原地。她终于明白,自己与真正的巅峰之间,隔着一整条尸山血海铺就的路。南宫玄月无论是对意境的感悟还是对战斗的掌握都不是现在可以比肩的,当初的她放的已经不是水了而是一整片银河。

战局边缘,司徒暮的八卦盘悬浮于地,竟以纯物理方式布阵——他将玉质卦象嵌入岩缝,借风谷天然势能形成干扰场。每当九幽长老想结印,脚下岩石就会诡异地倾斜打断施法。

“巽位偏移,坎位陷。“他抹去鼻血冷笑,“没了灵力,你们连站都站不稳吧?“

轩辕澈则如一道青锋游走外围。他不出剑,但每当有长老想偷袭南宫玄月后背,那道雪亮剑光就会精准点在其关节处。九幽教二长老右膝突然一软,跪地的瞬间被南宫玄月回身一脚踹碎下巴。

“多谢。“雷皇头也不回。

轩辕澈沉默收剑,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刚才那一剑已动用全力,却只在对方膝盖留下浅痕。若是正常环境下的剑罡……他不敢想南宫玄月的肉身究竟有多可怕。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他们来到这风谷中的原因,南宫玄月一脚踩在九幽教三长老的脊椎上,骨裂声清脆可闻。那黑袍老者惨叫一声,浑身阴煞之气被风谷的罡风寸寸剥离,修为暴跌至皇级初期。

“这个给你。“她朝欧阳靖敏抬了抬下巴,“半残的皇级,虽然是残了,但对力量的掌握......算了刚好你练手。“

欧阳靖敏握紧葬天戟,刚要上前,却被一道暗金色雷纹拦住去路。南宫玄月的手指抵在她眉心,一缕雷光倏然没入。

“听着,风谷的罡风不是阻碍,而是助力。“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肃杀,“三步之内,借风提速;五步之外,逆风卸力。“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掌拍在欧阳靖敏肩。少女只觉得一股巨力推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冲向三长老——而迎面袭来的,是九幽教阴毒至极的“蚀心爪“!

欧阳靖敏本能地横戟格挡,却在出招瞬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风谷的压制力让她连抬手都像在泥沼中挣扎。

“蠢。“南宫玄月冷冽的声音穿透风啸,“葬天戟长七尺二寸,你的握法浪费了三寸杠杆力。“

三长老的骨爪已至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欧阳靖敏突然松手,葬天戟顺着风势下滑三寸,尾端“铛“地磕在岩石上。借这一震之力,戟锋如毒龙抬头,自下而上斜挑——

“嗤!“

戟刃划开三长老右臂,黑血喷溅。老者暴退数步,满脸不可置信。

“这才像样。“南宫玄月抱臂而立,“现在记住——在风谷里,蛮力不如巧劲。“

三长老怒吼:雷皇,你欺人太甚!便再次扑来,这次他双爪交叠,。欧阳靖敏正要后退,耳畔却炸响一声厉喝:“左踏巽位!“她几乎是本能地斜跨一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迎面压制的罡风突然变成侧向推力,让她速度暴增三成!葬天戟借着风势突刺,在三长老惊骇的目光中贯穿其肩膀,

“咳啊!“老者喷出一口黑血,“你怎么可能看破九幽幻步...?“

岩壁上的司徒暮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欧阳靖敏刚才的步伐,竟与南宫玄月战斗时的节奏分毫不差!三长老彻底疯狂了。他撕开胸前符咒,血肉中钻出无数阴魂锁链,这是燃烧本源短暂失衡压制的杀招!

欧阳靖敏瞬间被锁链包围,葬天戟竟被缠得纹丝不动。风谷压制下,她领域,术法,都无法激发,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用你的感官。“南宫玄月的声音忽然贴近她耳畔,仿佛幽灵般如影随形,“锁链每三息有一次波动,阴魂怕风谷的东来罡气。“

生死关头,欧阳靖敏的身体被逼到极致。她突然发现,那些看似密不透风的锁链,其实随着风谷的呼吸在有规律地震颤——

就是现在!

她突然松手弃戟,身形如游鱼般从两道锁链间隙滑过。右手并指成刀,精准刺入三长老咽喉下三寸——那里有块被罡风吹得泛青的皮肤。

“噗嗤!“

手指如刀入腐木,三长老的瞳孔骤然扩散。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这个明明皇级但是却毫无控力的小丫头,能看穿他炼体八十年的“九阴玄体“命门。

南宫玄月看着欧阳靖敏的战绩嘴角一丝扬起宠溺的笑容,看的欧阳靖敏又想起那次的场景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染上一丝绯红,

当最后一名长老被裂天戟钉死在岩壁上时,风谷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南宫玄月拔出戟尖,突然蹙眉看向蟒尸——

一团黑雾正从蛇颅中渗出,隐约形成鬼面。

“梼杌的分魂?“她冷笑抬脚,战靴碾碎鬼面,“告诉那老鬼,再伸爪子,本皇就去掀了他的九幽殿。“

黑雾溃散前发出刺耳尖啸:“雷皇!你护得住他们一时……“

“滚。“南宫玄月一戟劈散残雾,转身抛来三枚丹药。她扫过三人伤痕累累的模样,尤其在欧阳靖敏血肉模糊的虎口多停了一瞬,突然嗤笑: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称皇'了吗,亲爱的?“

果然锻体的皇级和只修术法战技的皇级根本九不是一个量级,欧阳靖敏瘫坐在地,十指不受控制地痉挛。没有灵力护体,她的指尖早已皮开肉绽。

一双玄铁战靴停在她面前。南宫玄月俯身拔出葬天戟,突然将戟尖抵在她心口——

“记住这种感觉。“暗金瞳孔中倒映着少女狼狈的模样,“真正的修士,靠的不是术法战技,而是这里。“戟尖微微下压,点在欧阳靖敏的身上。

远处传来司徒暮的惊呼。轩辕澈的剑已出鞘半尺,却见欧阳靖敏突然抬手握住戟刃。鲜血顺着掌纹流淌,她却笑了:

“下次...“喘息着抬头,“我会用你教的方式,宰个完整的皇级,乃至圣级。“

南宫玄月大笑收戟,转身时银发扫过少女染血的面颊:我等着,...尊....

司徒暮的八卦盘早已粉碎,玉质的卦象在罡风中化为齑粉。他跪伏在地,七窍渗血,每一寸皮肤都在风刃的切割下绽开细密的血痕。“坎位……转离……“他颤抖着以指刻阵,却连指尖的皮肉都被罡风削去,露出森森白骨。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风谷的罡风不仅撕裂肉体,更在冲刷他的灵魂。他“看见“了自己的命格——原本模糊的天机线,此刻在风暴中纤毫毕现。那些曾被九幽教暗中篡改的因果,那些连八卦盘都推演不出的死劫,此刻竟如掌纹般清晰。“原来……如此!“他忽然大笑,任由罡风灌入肺腑,在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刻下一道全新的先天卦象。

轩辕澈的剑插在岩缝中,他双手握柄,整个人如一面旗帜在风中绷直。青衫早已粉碎,露出遍布剑痕的躯体——那些往日用灵力轻易压制的暗伤,此刻全被罡风从血肉深处挖了出来。

最可怕的不是肉身的痛苦,而是识海中翻涌的剑心魔障。他看见自己持剑屠戮世家,看见剑锋刺穿司徒暮咽喉,甚至看见……自己跪在九幽教主面前称臣。

“滚出去!“他突然怒吼,竟主动撤去最后一丝护体剑气。罡风瞬间贯穿丹田,却在摧毁气海的瞬间——

“铮!“

插地的抚雨剑突然发出剑吟,那些被逼出的污血竟在空中凝结成新的剑纹。轩辕澈浑身浴血,却露出了二十年未曾有过的畅快笑容。“剑骨重塑……“他握紧拳头,“原来老祖说的'碎而后立',是这个意思。“

司徒暮,轩辕撤两人盘膝而作,在风谷中继续烈风锻体,反观欧阳靖敏则是顶着风走向那风中心的南宫玄月,轩辕撤的外套被战斗和狂风撕裂粉碎,还有下身那条裤子也是破烂不堪,露出雪白的肌肤,因为体内的杀戮之心,葬天泛起红芒,杀意包裹欧阳靖敏全身不至于扎泄春光,南宫玄月看着她的样子不由赞叹的点头,欧阳靖敏的葬天戟在嘶鸣。越靠近风暴中心,罡风就越发狂暴。她的靴底早已磨穿,赤足踏过的岩石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又在顷刻间被风蚀成灰。“还有……三百步……“她盯着前方那道银发飞舞的身影。南宫玄月正在风暴眼中起舞——如果那也能称作舞蹈的话。裂天戟每一次挥动都引发空间震颤,她的战靴碾碎罡风形成的龙卷,发丝扫过之处连虚空都留下细密的金色裂痕。最可怕的是,她竟在笑。“太慢了。“南宫玄月的声音穿透风啸,“杀意不是铠甲,是燃料。“仿佛回应这句话,缠绕在欧阳靖敏周身的暗红煞气突然沸腾。原本被罡风撕得支离破碎的衣衫,此刻被凝如实质的杀意覆盖,竟化作一件流动的血色战衣。但庇护是有代价的——每前进一步,葬天戟传来的杀意强一分,没一分的加强都是对她神智的侵蚀。她开始看见尸山血海,听见万魂哭嚎,甚至闻到……自己双手沾满至亲鲜血的腥气。“呃啊……!“在距离南宫玄月百步时,她终于跪倒在地。膝盖砸碎岩石的瞬间,七道罡风同时向她袭来,司徒暮和轩辕澈也是同时起身但是他们毕竟和欧阳靖敏不同,没有接触过超越境,所以就算锻体也是没有欧阳靖敏所承受的罡风要多,南宫玄月终于转身。替她挡下那些罡风,她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女用葬天戟撑起身子,看着她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翻卷脱落,甚至看见她识海里那个被煞气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灵魂——却依然在向前爬。“有意思。“她轻声道,指尖一缕雷光忽明忽暗。当欧阳靖敏终于爬进风暴眼核心时,她的视野已经一片血红。模糊中看见南宫玄月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捏住她下巴。“知道为什么葬天选你吗?“雷皇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愉悦,“因为.......有你在它才会不灭.....。“一道暗金雷纹突然烙在欧阳靖敏眉心。霎时间,所有痛苦都化作纯粹的力量洪流——她看见自己的骨骼镀上金芒,看见血肉中沉淀的杂质被罡风剔出,更看见识海深处……一柄血色小戟正在成型。“恭喜。“南宫玄月松开手,任由脱力的少女跌进自己怀里,“现在,你算是半个体修了。“风暴之外,司徒暮的先天卦象已成,轩辕澈的新剑纹刺破云霄。而风暴眼中,银发女子横抱着昏厥的少女走向岩洞,身后留下一串渐渐被风抹去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