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改变

篝火轰然窜起,卡尔的身影投射在牛皮帐幕上,化作一只收翼的秃鹫。

奴隶们拎着滴血的头皮,血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扑向战利品,那些头皮上的发辫还系着青铜铃铛,正是红爪部落战士的荣耀标记,此刻却成了新主人的战利品。

“从今夜起,你们的发辫能系上青铜铃铛!”卡尔摩挲着蛇形匕首,刀柄鳞片残留着红爪前夫的余温,“但想让祖先听见声响,就得用敌人的血浸透靴底!”他暴喝一声,声浪震得篝火火星四溅,“每献一颗头颅,便摘下奴隶铁环!百颗头颅换狼首纹身,战利品任你先挑!”

欢呼声如惊雷炸响,夜鸦撞落枯树残叶,这些乌鸦的羽毛上,还沾着葛多荷城破时的黑粒泥土,那是多斯拉克战马碾碎的骨头与粪便混合的印记。

卡尔深谙这些人的渴望:他们不要怜悯的自由,只愿以刀尖劈开晋升之路,就像他当年在潘托斯赌场用长爪剑劈开命运的幕布。

他转身走向阴影中的红爪。

独眼女人咬牙切齿,恨意如刀:“你腰间的毒刃,曾斩断我前夫的咽喉。”蛇形匕首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与她蛇皮眼罩的赤瞳交相辉映,那眼罩的纹路,正是红爪部落祖传的蛇神图腾,此刻却被卡尔的靴底碾出褶皱。

“红爪部的战士,有两条路。”

卡尔蹲下身,勾住对方的人指骨项链,骨节碰撞声如兵器坠地,“要么舔我的靴底,换站起的机会;要么死!”红爪指甲掐入掌心,干涸血垢剥落,露出的新伤与卡尔掌纹中的旧疤形状相似,都是草原征服者的勋章。

三个月前的暴雨夜浮现眼前——前夫因反抗铁环而死,鲜血染红的泥土气息,与此刻篝火的烟味、卡尔靴底的沙砾味奇妙重叠。“

服从。”

干涩的嗓音混着风沙,红爪望着血泊中的倒影,蛇皮眼罩垂落,如同垂死的赤瞳,却映出卡尔发间新系的红爪部落铃铛。

卡尔的目光看向远处篝火旁擦拭长爪剑的达蕾拉,月光如水银般映在瓦雷利亚钢剑刃上,剑刃映出的星空,与琼恩・艾林手中情报上的蜡印冷光重合。

葛多荷的远景中,商人们的马车碾过黑粒泥土,瞭望台守卫瘫倒在地,发出濒死尖叫:“他们的马……都不戴铃铛……”

渡鸦从山丘上惊起,遮蔽半边天空,双爪间夹着半片蛇形匕首的鳞片,那是红爪部落的图腾,正飞向千里外的潘托斯。

两千轻骑的铁蹄将葛多荷踏成齑粉,血盟卫的怒吼震落城垛上的碎石,铅灰色的城墙在扬尘中颤抖,与红堡的石墙同样冰冷。

城门如腐朽的蚌壳般裂开,城内商人们蜷缩在马车后,丝绸与香料混着尿骚味弥漫。

卡尔望着瑟瑟发抖的镇民,突然狂笑出声:“肥猪的獠牙该拔了!”这笑声惊飞屋檐下的燕子,穿过狭海,正好撞翻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手中的酒杯,酒水泼在地图上,将葛多荷的位置染成血色,与卡尔皮甲上的青铜铃同样刺眼。

“告诉豺狼们,准备好带毒的诱饵。”

伊利里欧阴沉着脸,刺破的手指在地图上留下血点,与卡尔在草原留下的狼首纹身标记遥相呼应。

红堡深宫中,琼恩・艾林盯着八爪蜘蛛递来的情报,眉头紧锁:“把卢西恩和哈根抓起来吊死……有卡尔的信息吗?”

“卡尔在潘托斯赢走赌场后,便如人间蒸发……”八爪蜘蛛话音未落,窗外渡鸦的振翅声传来,双爪紧攥的信笺上,晕染的墨渍恰好勾勒出卡尔发间头骨铃铛的轮廓。

琼恩・艾林无力闭眼,脑海中浮现卡尔在草原举着敌首的剪影,与他梦中的铁王座崩塌场景重合。

与此同时,商船甲板上,艾德・史塔克紧攥船栏,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掌纹中的墨渍被海水晕染,如同命运的模糊预言。

护卫递来的陶杯轻晃,迷迭香的苦香与草原奴隶舔舐的靴底血味形成味觉对仗,维斯特洛的权谋如茶般需要细品,而草原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鲜血兑着风沙直接灌喉。

大人,饮些热茶吧。”

护卫好意劝道,却被艾德摇头拒绝:“我心中已有潮水。”

渡鸦从桅顶振翅飞起,双爪紧攥着他给劳勃的信笺,信末“切勿轻启纷争”的字迹,在月光下与卡尔在葛多荷城墙刻下的多斯拉克战吼同样苍劲。

而王庭深处的瑟曦,正对着地图上的血色标记微笑,指尖划过的轨迹,与卡尔的征服路线完全重合。

篝火渐熄,卡尔发间的红爪铃铛与长爪剑的嗡鸣共振,仿佛在向狭海对岸的维斯特洛宣告:草原的风暴已经启程,而铁王座的棋盘上,每一枚棋子都将在这场权力的沙尘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落点——无论是奴隶的铁环、战士的铃铛,还是贵族的翡翠戒指,都将被同一场风暴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