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网约人生18

“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啊”

“马上回广州了,明天有什么安排?”钟依依躺在放倒的副驾驶座椅上。

“不知道啊,该玩的都玩了。”

“要不明天去大洋度假区吧?”

“去年不是去过了嘛。”

“那在家躺?”

“我想想。”我看着车窗外飘起的春雨,淅淅沥沥的淋湿了玻璃框,汇聚成一条条雨线流淌下来。“要不明天去塔下吧。”

“那是哪里?”

“就是埔寨镇那边,你奶奶的故乡。”钟依依的奶奶是童养媳,五岁的时候就寄养到了五间铺,她一直想去那里看一看。“那里有个永昌居,是暹罗宰相的祖屋。”

“你来时不是去过了吗?”

“来时只有我一个人去了,没有你。”

“怎么样,没我在感觉没意思吧?”

“是啊,没你陪着世界都成了灰色。”

“我就知道。”

翌日,晨七时,驱车到镇中心买了“间铺”肠粉、炖盅。街上行人稀少,卖菜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没有摊位摆满人行道,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哗啦哗啦的打扫着大街,几个锻炼的白胡子老大爷悠闲的骑着自行车遛弯。钟依依来了,钟依依上了车。

循富丰路、G235国道行四十里,到达塔下村,又行二里,到达永昌居。汽车停在门前小广场的土地庙旁,几个老人张望了一会儿我们。

永昌居为前后两进式岭南传统院落,面宽十间,只一层,黄墙灰瓦,硬山顶。前院依据旧貌修葺一新,后院保留原来样貌,有猪圈长满杂草,岁月斑斑,诉说年轮。院左有矮山,院前有池塘,院后有小河。此河名曰“塔下溪”,暹罗国宰相“塔信”和“银拉”的高祖父丘春盛当年曾经和村民一起从此河乘船下南洋,到暹罗谋生。

永昌居正门有楹联“永怀将相业,昌振祖祠风。”因刚修葺完备,暂未对外开放,榆木色油漆门锁了一个马蹄形的铁锁。从侧门来到后院,这里木门敞开,里面有一个叫“银拉巷”的小巷子。进入巷中屋内,里面堆积着斗笠、蓑衣,木犁等农耕老物件。泛着淡淡的霉味。

上午十时,日头照到巷内,树影映在窗棂,钟依依躲在门后,我推开木门演戏说:“诶,这儿有个门,让我们探访一下,看有没有人在家”嘭嘭嘭的拍击兽首门环,门嘎吱吱的“自动”打开了,钟依依从里面探出头,说:“请进。”巷内屋宇涌入眼帘,古色古香,仿佛穿越到了清朝末年,看到了丘姓人家的奋斗生活。

出永昌居,行五里,有一个繁华忙碌的工业园,里面有各种华侨合资企业。又行五百米,道旁有一个烟花爆竹店,我赶忙急刹停车,钟依依说:“发生了什么?”我说:“这下能放鞭炮了。走。”

掉头进入店内,空无一人,我说:“有人在吗?”一个六尺男子小步慢跑出来,笑着说:“买什么?您随意看吧。”钟依依看着满屋的烟花如获至宝,她兴奋的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都想买,什么都想要。我提醒她说:“太多了放不完,选最喜欢的吧。”她拿了两盒小金鱼摔炮,三盒莲花开旋转炮,四盒窜天猴,五盒划炮。结账五十元。老板送了两支烟和一个打火机。

寻了一个放烟花的好地方,一个新竣工的篮球场,场地平整,上面还有未清理干净的土坷垃和爆竹纸屑。旁边是一个小庙,庙门掩着,燃着香烛。庙前是笔架山,山形曲折,苍翠葱茏。

我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猛嘬了两口,烟丝变得火光通明,钟依依瞪大眼睛说:“你会抽烟?”我说:“会呀,咋了?”钟依依说:“没见你抽过啊。”我说:“会就得每天抽?又不是什么好滋味儿。”钟依依说:“你本事挺多啊。”我说:“跟着我学吧年轻人。”

说完,我掏出几根窜天猴火箭,递给钟依依一根燃着的烟,钟依依说:“给我烟干吗?”我说:“给你点炮焾儿用。”

话音刚落,我咻的纵身窜到场地中央,手持烟火,凑近药捻儿,一㨃,但见呲呲的冒着火光,只听“啁儿~”得一声长啸,火箭霎时钻入半空,身后逶迤拉出燃烧的烟线儿,啪的一声巨响,窜天猴当空炸裂。

钟依依看着刚才的一幕瞠目结舌,她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放鞭炮,惊讶的说:“啊哈哈哈!你真是太勇了,居然敢这么玩!”

我回头挺胸骄傲的说:“年轻人,学着点。”她跳起来连连拍手叫好。

钟依依弯腰把划炮头对头的围成一个圆圈,吹亮烟头火,戳燃一根划炮猛的放进圈中,喷射的火源引燃所有划炮,她立时跳躲的远远的,圈中所有鞭炮几乎同时炸响。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纸屑四面八方飞散,她憨笑的看向我说:“我的技术也不错吧。”

我竖起大拇指说:“厉害,不亏是我宇宙大帝的传人。有两下子。”

钟依依说:“什么叫有两下子,这叫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