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花楼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目光仿佛没有了丝毫的戾气,平淡没有涟漪地注视着她的眉眼——

简直平凡到了极点!自己竟然会对她——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敢反抗——

不仅反抗,而且还用利器伤他——

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要将她狠狠掐碎!

他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觉得她会是秦甫桦派来的奸细,这种奸细想活命简直做梦!

他应该趁现在处死了她,免得她一次次挫败他的锐气!

这个丑女人——简直可恨!

可恨到了极点!

如果不羞辱她一番,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来人——”

“奴才在!”

“把这个丑女人给我扔到万花楼!”

姬筠拓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他的心里扬起一个微小的声音,只要这个丑女人现在向自己求饶,他就放过她……

“王爷……王爷饶命啊!放过如姬吧——”

贴身侍女倾尘突然跪下来抱住姬筠拓的腿讨饶。

姬筠拓下意识地将她踹飞,来不及反应的女子狠狠地摔在了旁边的梁柱上。

倾尘似乎并不甘心,翻身爬起来继续抱住姬筠拓,边向秦如沫道:

“如姬,快点求王爷放过你吧!如姬……”

秦如沫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万花楼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有点像古代的青楼?

她有一些嫉恨的想,不管那个人会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姬筠拓!

而且,她现在这副尊容,估计也没有谁会看得上她。

于是她淡淡地下床向姬筠拓走去。

一步一步,仿佛他和她的世界隔着千山万水。

他冷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向自己求饶。

然而,她却缓缓俯下去,一根一根地,将倾尘的手指从姬筠拓的脚边掰开。

这种场景似乎有一点熟悉——

熟悉到秦如沫觉得有一点难以呼吸。

她将倾尘扶起来,浅笑着看向姬筠拓,她的外表虽然看上去十分普通,可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叫人难以忽视。

因为这浅浅的笑容里还藏匿着几分不屑,这份不屑彻底激怒了姬筠拓。

“去就去,去哪里也比见到你强!”

不是求饶,而是挑衅!

如果可以,姬筠拓真的很想一脚踹死她!

可是他却一巴掌刮翻了一旁的奴才。

秦如沫觉得有一些心惊,然而她却依然淡漠地开口:“姬筠拓,永、别、了!”

咬字很清晰,仿佛害怕他听不清似的。

他只说了一个字——

“滚!”

这个字足以让房间内所有物品满地打滚……

它仿佛爆破了他心底最后一点自傲。

秦如沫觉得,自己算是报复成功了。

因为她看见了姬筠拓眼里的震撼和愤怒,她成功惹恼了他,而他却并没有要她死……

如果不能够回到现代,不能够找回伊痕,那么,姬筠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谢谢你成全我那微薄的愿望!

我要忘记你,我要彻彻底底地忘记你!

忘记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朋友!

忘记我如何信任过你!

不管时间空间如何改变,我唯一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变,我不要见到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输就输在太信任你,如今,我再也不会对你信任,那么,我也就再也不会输了吧?

但是,为何报复了你,我的心,竟没有丝毫欢愉?!

秦如沫想的没错,万花楼的确是青楼。

但是有一件事想错了,因为他不是让她陪酒,而是要她裹着棉被满青楼游走,谁看上就跟谁……

秦如沫一阵反胃,没有想到姬筠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绝。

相传这个鬼地方没有王法,就算你曾是公主殿下,到了万花楼,也只不过是供人玩乐的玩具而已。

这个地方有很多女子都是那些王孙贵族们犯了错的姬妾,他们不仅不以让别人糟践自己曾经的姬妾为耻,反而以自己施行了一个做丈夫的‘权利’为荣。

或许也因为这样,送往这里的姬妾并不多,至少她秦如沫是这十年来的第一人!

如果他是想羞辱她,那么很好,他做到了!

难怪刚才倾尘死也不让自己来这里,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耻辱一万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逃得出去。

秦如沫有一些机械地任由侍女狠狠搓着自己光洁白皙的肌肤,任由她们冷漠地将自己包裹起来,连同手臂一起绑在被褥里面,用绳子捆住被子,露出锁骨和脚踝,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讥诮声非常刺耳,秦如沫觉得脑袋微微作响……

“啧啧,这副尊容也敢出来吓人,我看都不想看她第二眼,依我说应该让她去扫茅厕,她也就配待在那种地方……”

“简直倒胃口!”

秦如沫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说不定拥有这张平凡到极致的脸,真的可以让她逃过这一劫!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完,一双手便抱住了她的腰。

不行!

不能让他得逞——

然而她的手却被死死都捆在被褥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靠近——

“老子就喜欢‘就地正法’!”

陌生男人说着手指伸向了她腰际绑住的活结。

有人跟着起哄,于是整个大厅都重复地响着相同的对白——

怎么办——

怎么办——

一直面无表情的秦如沫突然笑了出来。

这么一场好戏,那个人一定不会忘记来看吧?!

她绝对不要向任何人示弱!

想到这里,秦如沫笑盈盈地对那个男人说道:“客官,来吧~~”

她转,她笑。

氛好不热闹……

秦如沫的唇角掠过一丝冰芒,似乎已料想到屏风后面的那人此刻有什么样的表情。

姬筠拓寒着脸站在屏风后面。

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只要这个丑女人向他求饶那么一句,他就放过她。

可是没有,不仅没有,她好像还很惬意!

他觉得周围那些人的笑声太过刺耳——

他觉得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