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代驾了

周攸攸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彻底疯狂的弹幕，再看看面前一脸“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建议”表情的黄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现在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直播，没法做了！今天丢的人，比她过去一年加起来都多！

而那个始作俑者，黄粱，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车门上，眼神带着一丝询问，仿佛在问：所以，这个免费的代驾，你到底做不做？

周攸攸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刚才那点强撑起来的“老娘不好惹”的气势，瞬间漏得一干二净。她甚至能想象到，直播间那群狗观众此刻正如何在屏幕后面捶桌狂笑。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一下快要爆炸的肺部和同样快要爆炸的羞耻心。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吧，面子彻底没了，坐实了自己刚才纯属“自作多情”，还得给这个可恶的家伙当免费司机。不答应吧……直播间这热度怎么办？这可是她开播以来，人气最高的一次！而且，弹幕已经一边倒地让她“冲”了。为了直播效果，为了流量，为了……那该死的、确实有点诱人的帕拉梅拉驾驶体验……

周攸攸的内心天人交战，表情管理几近崩溃。她偷偷瞟了一眼黄粱，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公事公办的模样，好像他提出的不是让她这个美女主播当免费代驾，而是问她“吃了没”一样平常。

可恶！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肯定看穿了她刚才的小心思，现在正用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报复”回来！

“那个……”周攸攸艰难地开口，声音有点干涩，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挽回一点点主播的专业素养，“小哥哥，你这……认真的？”

黄粱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犹豫：“当然。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时间不早了，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叫代驾。”说着，他作势就要掏手机。

“等等！”周攸攸几乎是脱口而出。

完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和流量）。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脸上却强装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豁出去的“英勇就义”感：“行吧！成交！看在你为我的直播间贡献了这么多素材的份上，本……本姑娘今天就屈尊给你当一回司机！”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而不是“被现实打败的社死主播”。

黄粱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坐了进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周攸攸给他当司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钥匙。”他言简意赅地把车钥匙递了过来。

周攸攸：“……”

好气哦！连句“谢谢”都没有吗？！她腹诽着，但还是接过了那沉甸甸、带着特殊标记的保时捷钥匙。入手微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恍惚了一下。

坐上驾驶座，手指触摸到细腻的真皮方向盘，鼻尖萦绕着高级皮革和淡淡香氛混合的味道。周攸攸不得不承认，这车……真香！哪怕是当司机，感觉也……不赖？

呸呸呸！周攸攸你清醒一点！别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你现在是司机！免费的！

她调整了一下座椅和后视镜，努力忽视掉副驾驶那位气定神闲的“老板”，以及直播间里那些“主播秒怂”“真香警告”“代驾攸已上线”的调侃弹幕。

“咳咳，那个……狗观众们，看到了吧？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本主播今天就带大家沉浸式体验一下……嗯……给豪车当司机的感觉！”她对着手机镜头，努力维持着直播的氛围，“现在，我们出发！目的地是……呃，小哥哥，去哪儿？”

“金芙蓉商业广场，地下停车场。”黄粱报出地址，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攸攸点点头，启动了汽车。Panamera Turbo S的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轰鸣，动力响应极其迅速，轻踩油门，车子就平稳地滑了出去。

不愧是顶级豪车，驾驶感确实一流。周攸攸虽然心里别扭，但作为一个爱车之人（虽然买不起），能开上这种车，还是让她有些小兴奋。她努力集中精神，一边开车，一边还得兼顾直播。

“水友们，这方向盘手感绝了啊！动力随叫随到，推背感……”她试图进行专业解说，但眼角的余光瞥见黄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这让她后面的话又有点卡壳。

搞什么？真把她当纯粹的代驾了？连互动一下，配合她直播都不愿意？

直播间里的弹幕倒是很活跃：

“哈哈哈，老板睡着了可还行？”

“攸攸别说话了，吵到老板休息了（狗头）”

“这座椅看着就好舒服，我也想睡……”

“主播专心开车！别把老板的豪车给刮了！”

“话说，攸攸你驾照拿了多久了？技术行不行啊？”

“楼上的，你这是质疑我们老司机的技术？”

周攸攸看到弹幕，嘴角抽了抽。老司机？她驾照是拿了两年，但平时开的都是家里那辆十来万的代步小破车，哪里开过这种几百万的猛兽？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汇入车流。夜晚的都市流光溢彩，车窗外是掠过的霓虹和建筑。车内却异常安静，只有引擎轻微的声浪和直播间里偶尔传来的弹幕提示音。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边是虚拟世界的热闹喧嚣，一边是现实空间里她和黄粱之间微妙而尴尬的沉默。

周攸攸偷偷看了黄粱几眼。他在那里玩手机，侧脸在车内氛围灯的映衬下，线条分明，皮肤状态好得不像话。这家伙，长得确实很能打，就是这性格……太狗了！

她心里默默吐槽，手上动作却不敢怠慢。金芙蓉商业广场离得不算太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周攸攸全神贯注，старалась(staraлась- Russian for 'tried'， keeping the slightly quirky tone)发挥出自己最好的驾驶水平，生怕出一点差错。

她启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沉而迷人的咆哮。尽管心里别扭，但摸到方向盘的那一刻，周攸攸还是忍不住有些兴奋。这可是帕拉梅拉Turbo S！顶级性能轿跑！

她小心翼翼地将车驶出停车位，汇入车流。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良好的驾驶感受和澎湃的动力储备，让她很快找到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