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戎胜带队走出飞艇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飞艇外围满了人。除了他带去的士兵外，更多是原本应该在飞艇上执勤的守卫和工作人员，此刻正三三两两地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赵闲快步跑来汇报：“长官，我们依照你的指示，果然在食堂发现了一百多名昏迷的守卫和机组人员。”他的机甲面罩上还带着食堂的油污，“地下那声爆炸后，他们就陆续醒过来了。”
戎胜扫视着这群“幸存者”，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困惑。通过断断续续的询问得知，洪达观和指挥系军官以“庆功宴”为由，让他们喝下了加料的酒水...
“完美的人证。”戎胜暗自冷笑，立即接通了陈将军的通讯。在简略汇报中，他刻意强调了洪达观的“叛变行为“和这些守卫的“无辜受害”。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陈将军低沉的声音传来：“任务结束后，高层会派调查组会调取所有参战机甲的作战记录。”这句话让戎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些和金得彪密谈的画面、将叛军偷偷藏进军队里面的事情，全都被机甲无声的记录着……
戎胜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又去了山洞那边，确定将叛军带走的机甲全部接收完毕之后，戎胜带队上了飞艇，开始了返程。
飞艇的引擎在低沉的轰鸣声中启动，戎胜站在舷窗旁，看着绯云群山的轮廓渐渐远去。他转身对身旁的士兵低语几句，不多时，金得彪便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位是老周，以前在雷霆千卫队干了二十年的机械师。”金得彪介绍道，“现在专门做机甲改装和...特殊渠道交易。”
戎胜示意守卫关上舱门，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处理机甲作战记录？军团马上要调取。”
老周搓了搓满茧子的手，咧嘴一笑：“长官，这玩意儿从技术上根本破坏不了。您要是强行拆卸，它立马就会把数据上传到军团服务器。”
戎胜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控制台。老周见状，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其实简单得很——您就说自己的机甲报废了，交不上去。”
“这理由太假了。”戎胜摇头。
“假？”老周笑出了声，“长官您多虑了。哪个指挥官愿意把自己的私密谈话、战术决策全交上去给人审查？”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经手过十几个千卫长的机甲，没一个真把主控机甲记录交上去的。”
戎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示意他继续。
“所以只要长官你找个理由，就说自己机甲报废了之类的就可以了，然后把参与了作战的士兵的机甲作战记录提交上去就可以了。”老周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说自己机甲报废，军团会给你进行补偿或者报销，还可以又捞一笔。”
“捞一笔？”戎胜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说具体点。”
“一般来说可以要求按照机甲的60%价值折现自己去买一个定制机甲，或者要一个军团配置的制式机甲。但是我建议长官你选钱然后自己去定制。”老周开始i认真的说起来。
“而且很多长官都会弄定制机甲，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见戎胜在沉思，老周继续说起来。
“例如这次的情况，如果是自己定制的机甲的话，完全可以进行删减上交，而且军团高层知道你是定制的机甲他们根本就不会要你的作战记录了。再就是自己定制的机甲用起来更加顺手，内置AI也更强，相信长官你也发现了，军团配置的这个AI很多东西都有点不对。”老周边说边观察戎胜的脸色。
戎胜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金属碰撞声在舱室内格外清晰。老周的话让他想起很多细节——春娘确实经常给出一些自相矛盾的情报，比如坚称西锤星种不出粮食，可他却亲眼见过流民种植的作物，比如马戏团都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春娘却说没有任何情报信息。
“定制机甲的内置AI...”戎胜若有所思地开口。
“完全由您掌控！”老周立刻会意，眼睛亮了起来，“不像军团配发的AI，后台永远连着总部的监控系统。”他做了个切断的手势，“定制机甲可以自主选择数据上传内容，甚至能设置双重人格——一个给军团看，一个自己用。”
“还有更妙的，”老周压低声音，“定制机甲的AI能帮您...处理一些敏感信息。比如今天的作战记录，完全可以让AI自动过滤掉不必要的片段。”
戎胜终于点了点头，看来是得弄一台自己的定制机甲了。
戎胜正沉浸在定制机甲的思绪中，突然被敲门声打断。他抬头看见赵闲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在金得彪和老周身上来回游移。
“你们先去忙吧。”戎胜会意地挥挥手。等两人离开后，赵闲立即反锁了舱门，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长官，那个...那些女人怎么处理？”赵闲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戎胜皱眉：“什么女人？”
“就是...那些随军伴侣啊。”赵闲咽了口唾沫，“所有随军伴侣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现在...”
“直接送回艾玲市不就行了？”戎胜不耐烦地打断，“我们不是正好要...”
“问题是钱没结清啊长官！”赵闲急得直跺脚，“洪达观只付了首款，现在那些女人都在闹着要尾款。刚才差点引发骚乱，我们暂时把她们关在底舱了，可她们一直哭闹...”
戎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还没等他发作，赵闲又继续道：“还有更麻烦的...之前抓的那些难民，有些已经收了买家的定金，现在洪达观死了，买家都在催着要人...”
戎胜也觉得头疼，这烂摊子是真的多，这该死的洪达观。
赵闲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清单：“这是...未结清的账目明细。买家名单里还有几个军团高层的...”
戎胜一把抓过清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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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怎么又来了？”张英华站在中央要塞的停机坪上，看着从飞艇走下来的父亲，不自觉地整理了下军装领口。
张振国随手拨弄着被风吹乱的灰白头发，笑呵呵地说：“怎么，不欢迎你老爹？”
“哪敢啊。”张英华嘴角微微上扬，但眉头依然轻蹙，“就是觉得奇怪。不过你来得正好，我们千卫队马上要换防了。”
“哦？”张振国挑了挑眉毛，“这么快？调去哪儿？”
“铁砧要塞。”张英华看了眼个人通讯器，“戎胜刚汇报完那边的情况，换防指令已经...”她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通讯器上新跳出的消息。
张振国注意到女儿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怎么了？”
“没什么。”张英华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手指在屏幕上狠狠划了几下。只见戎胜发来的消息赫然写着：“长官，请预支部分经费，需要结清随军伴侣的尾款...”
张振国好奇地凑过来，却被女儿猛地关闭屏幕。“爸你刚才说找戎胜有事？”张英华强作镇定地问。
“是啊，见他父母了。”张振国从怀里掏出个包裹的很紧实盒子，“他爸让我捎个东西...”话没说完，就听见女儿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英华？”张振国疑惑地看着女儿突然阴沉的脸。
“没事。”张英华挤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他。”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又硬生生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