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羽的手触及冰棺的刹那,整座遗迹开始崩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塌,而是空间维度在坍缩——星辰倒流、光阴逆转,他们看到灵霄派覆灭那日的真相:
三万修士悬空结阵,苍穹裂开金色瞳孔。无数光柱降下,被照射到的修士瞬间化作石像,他们的神识被抽离成金色丝线,汇入天穹巨瞳之中。
“这就是……神罚……“云清瑶的瞳孔倒映着末日景象。她破碎的心脏突然再生,却是与冰棺中女子手中一模一样的猩红心脏。
初代玄阴血脉的眼睫颤动,冰棺上的铭文逐一亮起:
“建木三百丈,通天触神怒。“
“同门化飞灰,血泪筑弑神。“
“原来灵霄派不是被仇敌所灭。“林羽看着光幕中逐渐石化的修士们,“他们发现了飞升骗局……“
“不是骗局。“初代突然睁眼,眸中流转着星河,“是更残酷的真相。“
她抬手轻点,时空幻象再次变幻。那些被神罚石化的修士体内,竟钻出半透明的金色灵体,排着队没入天道之眼。而巨瞳深处,隐约可见无数被锁链束缚的身影——正是历代飞升者!
“飞升者皆为囚徒。“初代的声音带着三万年的沧桑,“所谓仙界,不过是天道饲养修士的牢笼。“
遗迹突然剧烈震动,宗主癫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师妹,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虚空裂开缝隙,外界景象投射进来——赤月教徒正在屠戮三大正道宗门,血流汇成阵图,竟与遗迹内的九根玉柱遥相呼应。更可怕的是,秦轩悬浮在阵眼中心,体内钻出的阴魂引黑线正在编织某种古老符咒。
“她在用生魂复活天刑者!“初代突然抓住云清瑶的手,“弑神之心给我!“
云清瑶却后退半步:“你究竟是谁?“
初代凄然一笑,扯开衣襟——她心口是空的:“我不过是被剜心的残魂,真正的弑神者……“她指向云清瑶,“是你母亲。“
时空幻象再度变化:三万年前的神罚现场,与云清瑶容貌相同的女修逆光而立,手中长剑贯穿天道之眼。而她身后,初代玄阴血脉捧着被剜出的心脏跪倒在地。
“母亲……“云清瑶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现——她根本不是现代修士,而是弑神者血脉通过轮回大阵转世!
宗主的身影在虚空浮现:“终于想起来了?我亲爱的弑神者后裔。“她抬手捏碎秦轩的魂魄,“你以为我为何要制造那么多克隆体?因为只有用至亲魂魄献祭,才能唤醒完整的天刑者!“
秦轩的残魂发出悲鸣,阴魂引黑线凝聚成实体。一个背生十二光翼、头戴玉冠的金色巨人缓缓站起,祂手中权杖轻轻挥动,千里山河瞬间化作飞灰。
“恭迎天刑者!“百万赤月教徒齐声高呼。
初代突然将云清瑶推向林羽:“用双生契!现在只有你们能……“
话音未落,天刑者权杖已至。初代用最后灵力推开二人,自己被金光笼罩。在消散前的刹那,她将毕生记忆凝成光点打入林羽眉心。
“记住,弑神者真正的力量不在心脏……“
“而在……“
记忆光点轰然炸开,林羽看到三万年前的终极秘密——弑神者斩杀天道之眼后,将其瞳仁炼成九枚血砂,正是云清瑶眉间朱砂痣的由来!
此刻,那枚朱砂痣正在龟裂。云清瑶七窍流血却仍在笑:“师姐,你算尽一切却不知……“她徒手挖出弑神之心,“这颗心从来就不是我的!“
心脏破碎的瞬间,九霄雷云凝聚成新的天道之眼。但与三万年前不同,这只瞳孔是血红色的——正是云清瑶额间飞出的朱砂所化!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她周身燃起冰蓝色火焰,“请天道——“
“不!!!“宗主和天刑者同时怒吼。
“——睁眼。“
血色瞳孔骤然睁开,比太阳耀眼万倍的光芒笼罩天地。在这净化一切的白光中,林羽看到云清瑶化作无数光粒,而自己掌心的太极印记正在疯狂吸收这些光粒。
当光芒消退时,空中只剩林羽悬浮。他额间睁开第三只眼,眸中是旋转的星河。脚下是宗主焦黑的尸体,天刑者跪伏在地,十二光翼寸寸碎裂。
“清瑶……“他轻抚心口,那里跳动着两颗心脏。
九根玉柱突然发出共鸣,初代消散处浮现一行血字:
“弑神者永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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