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的觉醒

少年的觉醒：与异怪嫉的生死较量

狂风在废弃的校园中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仿佛要将一切都卷入黑暗的深渊。小杰孤零零地站在操场上，身上伤痕累累，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服。然而，他的嘴边却挂着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倔强与不甘。

——我果然没选错武器。尽管身体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小杰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庆幸。嫉的攻击如同一头猛兽，力量强大得能将地面都挖出深深的沟壑，可就在撞上自己的那一刻，被手中的降魔利剑勉强挡住了。自己还活着，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就算知道武器没错，接下来又要怎么办？”小杰低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迷茫。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想要战胜嫉，谈何容易。“这样是得不到肯定的，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想到这里，小杰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一直以来，自己都被他人忽视，被当作小孩子看待，他渴望得到认可，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小杰拖着沉重的步伐，咬着牙，朝嫉跑去。嫉那始终不变的丑恶表情，像一把利刃，刺痛着小杰的心，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开什么玩笑，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小杰一边怒吼，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股黑色的情绪在翻涌，那些平日里积累的不满和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为什么大家都肯定没有法力也没有灵力的凑？为什么总本山老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苏晴眼里只有凑这点也让他十分没趣，张浩找凑帮忙也让他看不顺眼，李婉儿只对凑道谢更让他无法原谅。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小杰感到无比愤怒。在他看来，没有人真正关注过自己，没有人给予自己应有的肯定。“所以，所以我要打倒你，让大家肯定我。给我倒下，倒下，倒下啊！”小杰声嘶力竭地喊道，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快了。

然而，嫉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它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强。但小杰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理会这些，依旧不停地挥剑。“可恶！”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剑狠狠砸向嫉，只听“霹”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这一瞬间，小杰手上的感觉与先前砍的每一剑都截然不同。当他将剑从嫉身上拔出来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咦？”降魔利剑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就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宣告着武器的即将损坏。“可悲，可悲，可悲啊。你这连自己的过错都没发现的愚昧之徒。”嫉的声音带着嘲讽和得意，它吐出的腐臭气息如同一股毒雾，让小杰的意识一阵恍惚。

“少罗唆，连你也藐视我！”小杰愤怒地咆哮着，心中的屈辱感愈发强烈。“是又怎么样？就凭这把快要坏掉的剑，你有办法消灭我吗？”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在嘲笑小杰的不自量力。

此时，小杰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手段可以对抗嫉了。下次再挥剑砍中，剑刃多半就会折断。即使下一剑不断，第二剑也必定会断，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无法战胜这个强大的异怪。“你丧失战意了？那就用不着留你了。”嫉张开血盆大口，缓缓逼近，仿佛在玩弄小杰的恐惧心理。

“赶快杀了我不就好了？”小杰嘴上逞强，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惧。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已被死亡的恐惧填满。他不想死，所以当然会感到害怕。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想让异怪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看着嫉慢慢接近，小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疑问。要是降魔利剑不管用，嫉为什么不马上杀了自己？——换作是他就会知道原因吗？小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凑的脸。——他只会靠一张嘴，什么都办不到。但很快，小杰就挥开了这个想法。当初受到嫉攻击时，凑比谁都更冷静，若不是他，说不定每个人都已经死了。小杰知道，自己对凑的不满，其实只是一种丑陋的嫉妒。

——嫉妒？小杰抬起头，看了嫉一眼。他突然想起，对手是嫉，是以人类的烦恼命名的异怪。“你总算发现啦？我就是在吃你丑陋的心。”嫉的一部分身体隆起，形成人脸的形状。“糟糕，被我扯下来了。对了，我们要不要干脆就拿这祈福绳当这次的纪念品啊？”人类的脸以轻浮的声调与表情说出这句话。

另一处又有肉块隆起，形成另一张脸。“嫉怕了！这异怪曾被尊为神的眷属，如今神威却荡然无存。肯定是受到封印长达几百年之久，让它虚弱到了极点。大家拿起武器！就由我们亲手完成前人没能完成的任务！”小杰对说话的脸、嗓音与台词内容都不陌生，那是御荫神道的无眼。小杰茫然地看着接连出现在嫉身上的长相与声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嫉妒、懊恼、羡慕、憎恨。人类丑陋的心是多么美味。”话刚说完，嫉身上便到处有肉块同时隆起，形成人的脸孔，而每一张脸都是小杰的模样。“那种没有能力的家伙，一定只是个诈欺师。”“我打倒异怪了。怎么样？厉害吧？”“那些家伙明明蠢得可以，却老爱罗哩罗唆。”几十张小杰的脸一起说话，有最近说的话，也有很久以前说的话。每一张脸都扭曲得十分丑陋，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你的心。”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直击小杰的内心。“……不是。”小杰下意识地反驳。“这就是你。”嫉再次说道，语气更加肯定。“不是，不是，不是！”小杰疯狂地摇头，试图否认这一切。“你的心够丑，够格变成我的血肉。我就把你全都吃了。”嫉一口气逼近，此时，手中的剑断与不断，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好丑。那就是我？要是我真那么丑陋，那死了还比较好吧？即使看到嫉逼近，小杰仍然无法站起身来。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对小杰的内心造成的打击，远比任何伤痛都要严重。——我会死。死是怎么回事？不再觉得开心或伤心？我有过什么开心的事吗？

就在这时，苏晴的脸孔在小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凑骂她老实得像个傻子，但小杰从未见过心灵如此纯真的人。她的长相也很漂亮，自己看到的多半都是苏晴漂亮的侧脸，因为苏晴总是看着别的方向，仿佛深信凑的言行，等着凑对她说话。想到这里，小杰的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太丑陋了……我讨厌这么丑陋的自己。小杰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凑那看不起人的表情。他只不过是动动萤光笔，靠一张嘴。但他只凭这么点东西，就拯救了在场许多人的性命，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自己更早想到而施展土之术，就救得了更多人。但自己却吓得两腿发软，束手无策。所以才会格外懊恼。

嫉妒凑、排挤凑，根本都是搞错了对象。不甘心与愤怒的情绪，都应该针对自己而发。这时，小杰才真正理解了。他理解了自己绝对正确的感觉为什么会挑上这把剑。

小杰抬起头，从正面看着嫉。“怎么啦？做好被吃的觉悟啦？”嫉的声音充满嘲讽。该用手上的降魔利剑击碎的，并不是眼前的异怪。小杰重新握好降魔利剑，静静将剑举到头上，心想过去可曾以这么平静的心情面对过异怪。

——能消灭贪、嗔、痴的降魔利剑啊，请你击碎我脆弱又丑陋的心。举起的降魔利剑发出更猛烈的火焰，剑刃仿佛承受不住火焰的热气而终于折断。但火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烧得更加猛烈，化为新的剑刃，仿佛成了一条在小杰头上翻腾的火龙。

当火焰剑尖更加猛烈翻腾的一刹那，小杰专注地朝着自己的心，笔直挥剑下劈。剑撕开的是自己的心，还是眼前的异怪？小杰连嫉发出的惨叫都没听见。不，也许听是听见了，却并未听进意识之中。小杰的身体也随着往下直劈的剑倒在地上。

“可恶，可恶！你竟然伤了我？可是这么点小伤灭不了我，灭不了我啊。”嫉洒出怨恨的声音，飞上天逃走。小杰最后朝消失在东方天际的嫉看了一眼，就此不省人事。

病房内的纠葛：少年的生死牵动

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窗帘缝隙，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一名少年——小杰，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到处都是绷带与纱布，宛如一个破碎的人偶。浅浅的呼吸，诉说着少年还勉强活着，但他的伤势令人不忍卒睹，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

病房门外，一名少女——苏晴，正躲在那里，窥视着小杰的情形。她紧咬嘴唇，抓着门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眶中满是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要是你觉得有罪恶感，可就大错特错了。”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苏晴没有回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杰，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这小鬼是想夸示自己的实力，才会主动插手管这件事。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可就搞错事情对象了。”凑继续说道，试图让苏晴释怀。然而，苏晴的背影却透露出她并不接受凑的说法。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他没有生命危险。他大概是第一个跟嫉单挑还能活着回来的人吧，所以总本山宣传说他是天才少年，倒也不是不实广告啊。”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你这个人！”苏晴猛然转身，头发随之凌乱，洒在空中的水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出声叫喊，张大的嘴久久没有合拢，好一阵子不说话，只是愤怒地瞪着凑，握得拳头发抖。

“你看到他那样，一点都不为所动？”苏晴好不容易挤出这几句话，声音中带着哭腔。凑听后，朝小杰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没想到他傻到会这么乱来。看错小鬼头的个性是我的责任。”

“你这是在自责吗？还是假装在自责？”苏晴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我为什么要自责？我只是在分析状况，这样才能把这次经验学到的教训用在下一次。”凑的话里看不出情绪有任何动摇，让苏晴不明白该怎么回应才好。她无法继续瞪着凑，只能让乱飘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望向地上。

“对不起。”苏晴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歉意。“你的言行根本支离破碎。为什么要道歉？”凑不解地问道。“九条先生明明都担心地来探望他……”苏晴的话还没说完，凑就歪歪嘴笑了笑。

“我已经可以预见你今后的人生进度表了。你会被无聊的男人骗，不是被玩腻了抛弃，就是被卖去做特种行业。你解释别人行动的角度太过善意了。你多半相信性善说吧，但我比较喜欢性恶说，想也知道人性本恶会比较有意思吧？”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可是你却来探望小杰。”苏晴不解地看着凑。“你以为来病房的人都是出于善意来探望病人？像我之所以去探望楼下开钱庄的老爷子，就是为了让他把我的债一笔勾消。你要学着从偏门一点的角度来看事情。要是只从正面看，就只看得到装出来的样子。至于我来见这小子的原因呢……”

凑大步走进病房，不等苏晴进来，就粗暴地在她眼前把门甩上。他上锁不让苏晴进入，还抓起一张折叠椅顶住门，封堵得非常彻底。苏晴站在门外，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