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咒影迷局

咒影迷局：真相渐浮

夜色浓稠如墨，走廊上的壁灯散发着幽微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灯光仿若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似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为周遭阴森的氛围添上几分诡谲。苏晴与小杰刚刚踏出房门，一阵急促且毫无顾忌的脚步声便传入耳中。抬眼望去，只见凑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从走廊那头赶来，他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反复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你们在这儿磨磨蹭蹭做什么？我要去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跟我来！”凑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小杰刚想张嘴抱怨，凑却如同一阵疾风，瞬间从他身旁掠过，丝毫没有给小杰留下表达不满的机会。

“你要去哪儿？”苏晴望着凑匆匆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忍不住高声问道。“去找他。”凑回应得简洁干脆。“他是谁？”苏晴追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个行事风格大胆、仿佛将此地当作自家后院的青年身上。小杰跟在最后，双腿快速交替，生怕被落下。他一边小跑，一边小声嘟囔：“这人怎么能这么大大咧咧地在这儿晃悠，真搞不懂他到底有没有危机感，神经得有多粗啊！”

凑似乎对小杰的牢骚充耳不闻，一看到幽山，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热情地挥手喊道：“啊，找到你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请教请教。”苏晴看着凑，心中暗自惊叹。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里，凑竟能像和老友叙旧一样，轻松自如地与幽山搭话。苏晴心想，凑这种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性格，或许正是他独特的优势。在这压抑的环境中，苏晴对凑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特质，不禁生出一丝钦佩。

“你想问什么？”幽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一块万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老爷子被诅咒折磨得痛苦不堪时，你脸上那僵硬的表情，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思来想去，决定找你问个明白。”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幽山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看到自己父亲遭受那般痛苦，表情要是不僵硬，那才叫奇怪呢。”幽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给出的回答看似合情合理。“确实如此。我原本也这么认为，可我的女助手却觉得事有蹊跷，怎么都不肯听我解释。”凑一边说着，一边朝苏晴眨了眨眼，示意她配合。

“咦？”幽山闻言，目光如刀般射向无辜的苏晴。就在他视线转移的瞬间，凑的手指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戳向幽山的侧腹部。幽山毫无防备，短哼一声，身体像被抽去了支撑的骨头，“扑通”一声当场跪地。“老师，你在做什么！”苏晴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冲上前制止，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苏晴看到幽山衣服上被凑戳到的部位，缓缓渗出黑色的污渍，那污渍如同一滩浓稠的墨汁，正不断向外蔓延。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寒霜打过的叶子。

“……事情麻烦了。”幽山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如同蚯蚓般在他脸上蜿蜒而下。他瞪了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家伙！”

凑却仿若未闻，将手指放到鼻尖，仔细地嗅了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杰见状，扯着嗓子吼道：“什么叫果然不出所料！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伤害？我可没伤害他。我不过是让他原本隐藏的伤势暴露出来罢了。”凑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即便如此，老师你的行为也太莽撞了。就算这是他原本就有的伤……那到底是什么伤？”苏晴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困惑。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戳过幽山的手指伸到苏晴面前。苏晴瞬间皱起眉头，捂住鼻子，脸上流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接着，凑又让小杰闻，小杰同样做出了嫌弃的反应。

“这股臭味……”“难道说……”凑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仍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幽山，质问道：“你当时表情僵硬，并非因为老爷子受苦，而是在同一时刻，你自己也遭受着会让身体腐败的诅咒折磨，对不对？”

幽山沉默不语，没有出声否认，只是尴尬地将视线移开，似乎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所以，尽管你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衣服下的身体恐怕已经残缺不全了吧？你涂抹古龙水，就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腐臭味，对吗？”凑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幽山的内心。

回到客厅，凑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这下好了，老爷子、家督和孙女，祖孙三代都中了诅咒，这可真是‘其乐融融’的天伦之祸啊！”“一点都不值得高兴！老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口无遮拦？”苏晴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然而，凑对苏晴的指责置若罔闻，继续说道：“老爷子的诅咒始于两周前，家督是八天前，孙女则是昨晚。说来也巧，诅咒几乎按照相同的时间间隔发作。更蹊跷的是，症状最严重的是老爷子，其次是家督，孙女的症状最轻。”凑滔滔不绝，仿佛一位正在授课的老师，对着苏晴和小杰发问：“好了，山神苏晴同学，假如是你要诅咒这三个人，你会按照怎样的顺序，采用何种方式呢？”

“我绝对不会去诅咒别人！”苏晴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只是打个比方，你就配合一下嘛。”凑笑着劝道。苏晴无奈地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回答：“如果非要假设的话，我会先对小孩下手。我会选择那种能让孩子瞬间死亡的诅咒，让他免受恐惧和痛苦。”“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挺可怕的！”凑故意夸张地说道。“为、为什么这么说！”苏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解。“当然是因为你一上来就想着要直接杀死小孩啊！”凑说完，便将目光转向小杰：“好了，轮到你了，赤羽小杰同学。要是你，会怎么做呢？”

“为什么连我也要回答？”小杰满脸不悦，一边嘟囔，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壁龛里的花。那花是苏晴清晨亲手采摘的，在这沉闷压抑的客厅里，唯有它散发着清新的芬芳，给人带来一丝慰藉。“我这是在请教总本山天才少年的高见呢。快，别卖关子了。”凑半开玩笑地催促道。小杰虽满心不情愿，但想到借此能排解心中的郁闷，便转身回答：“要是我，肯定会同时对三个人下诅咒。诅咒一旦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所以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要是分先后顺序下咒，无异于给对方提供发现的机会，导致诅咒失败。”

“没错！分顺序下诅咒并非明智之举。如果只是想将鬼头家的人赶尽杀绝，就应该同时下手。要是想慢慢折磨严斋，以宣泄多年的怨恨，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先诅咒孙女，再是儿子，最后才是严斋。可这次的顺序却恰恰相反，我总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这背后似乎有人操控，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小杰听凑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不禁陷入了沉思。苏晴则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管怎么说，对人下诅咒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吗？这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罢了。每到新年，随便走进哪座神社，都能看到写满诅咒的绘马堆积如山。”凑不以为然地说道。“要是真有那么多神社充斥着诅咒，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苏晴无奈地摇了摇头。

凑挠了挠下巴，说道：“看来你还没明白。”“没明白什么？”苏晴疑惑地问道。“我想想……”苏晴看到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立刻意识到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就拿祈求恋情开花结果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诅咒。”“祈求和心上人在一起，怎么能算是诅咒呢？”苏晴满脸不解，反驳道。“要是对方并不喜欢你，会发生什么？要是神灵真的实现了这个愿望，对方岂不是要被迫和一个自己毫无兴趣的人交往？”苏晴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可情感上却难以接受。“其他常见的愿望，比如祈求考试上榜，自己上榜就意味着有人落榜。祈求比赛必胜、生意兴隆，本质上都是在打压竞争对手。”苏晴虽然理解这些逻辑，但内心依旧无法认同。“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愿望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对他人不幸的期许。愿望和诅咒，在实现目的这一点上，本质是相同的。”

“那祈求无病无灾呢？”小杰忍不住吐槽道。“这岂不是会让医生失业？而且现实中，往往是那些让人恨不得他们消失的人，活得最长久。不过，我还没坏到把这也归为诅咒的地步。”“老师，你已经够坏心眼了！”苏晴有气无力地说道。凑却装作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这时，幽山走进了他们所在的房间。刹那间，一股冰冷而可怕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寒冬的暴风雪，让苏晴和小杰不自觉地闭上了嘴。“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打算向太太坦白你的外遇？”凑调侃道。幽山对凑的捉弄不予理会，目光如鹰隼般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今晚，我要进行反诅咒仪式。你们必须在场，省得你们暗中捣鬼。”说完，幽山不等三人回应，便转身离去，纸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他说要进行反诅咒？能成功吗？”小杰指着幽山离去的方向，满脸担忧地向凑和苏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