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黯淡无光的婚房里,空气沉重得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一寸的空气都弥漫着死寂与压抑,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在抗争命运的无情压迫。我的身体几乎被逼到极限,手中的力气似乎所剩无几,但我依旧死死攥紧每一分力气,去捏碎喉间那最后一块软骨。每一分力道都如同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对抗,争取着我仅剩的生存希望。随着那最后一块软骨碎裂的微弱声响,一股温热的液体猛然涌出,从喉间蔓延至胸口,迅速浸透了我那件华丽无比的嫁衣。
那嫁衣曾是母亲为我精心挑选的,金线绣制的凤凰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尊贵与荣耀,但如今,它被血液染得斑斑驳驳,凤凰如同浴血重生,鲜红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悲戚与凄凉。它的艳丽反衬着我内心的绝望,仿佛是命运对我这一生的嘲弄与蔑视。
沈云舟就站在我的面前,手中紧握的剑柄微微颤抖,然而剑尖却依旧稳稳地抵在我的心口,毫不偏移。那剑刃与我的心脏仅有一线之隔,每一丝呼吸都在提醒我生死即将一线之间。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满是决绝与挣扎,却唯独没有我期待的怜悯。他的薄唇微启,声音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要怪就怪你挡了柔儿的路。璎珞,你安心去,苏家我会替你照看。”
这些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宣告着我悲惨命运的终结。我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涌上全身。那种彻骨的痛苦,让我几乎失去意识,但就在我眼前的这片昏暗中,突然涌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那枚挂在沈云舟腰间的双鱼玉佩。
我凝视着那玉佩,它的温润光泽如同柔和的月光,却让我心如冰窖。那玉佩与我庶妹苏婉柔裙裎下的禁步是同一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两瓣。所有的谜团与疑问瞬间清晰,那玉佩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将我从生死的痛苦中拉回现实。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算计,我不过是他们爱情路上的一颗弃子,任人玩弄,任人抛弃。
“滴——涅槃系统激活。”突如其来的机械音刺破了我昏沉的意识,犹如一把锐利的利刃,直入心脏。我猛然睁开眼,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龙凤喜烛熊熊燃烧,火焰跃动,在我的眼前闪烁着虚假的光辉。妆台的烛光映照下,屋内的一切都显得如梦如幻,光线穿梭,照亮了这一场精心设计的喜庆假象。
铜镜中,十七岁的我身着凤冠霞帔,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但那眉心处的朱砂痣,却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滴,鲜红欲滴,仿佛宣告着即将到来的命运波折。那一瞬,我明白了:这场婚礼,本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等着我坠入深渊。
“吉时到——”喜娘那尖锐且带着几分喜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捧着合卺酒,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进来。看着她捧着的两杯酒,我的指尖不自觉地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将我从前世的惨痛记忆中拉回。正是这杯鸩酒,在前世的洞房花烛夜,让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从此沦为任人宰割的废人,尊严被践踏,生命如风中残烛般飘摇。
“检测到鹤顶红成分,是否消耗 10点打脸值净化?”半透明的光幕突然在我眼前展开,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我垂下目光,精准地落在苏婉柔那双精心绣制的鞋上,她鞋尖处未干的露水一滴滴地渗透了细腻的布料。她当初借口风寒未送嫁,而今却躲在屏风后,满心期待地等待她罪恶的果实。我知道,这一切,都早已在她的算计之中。
“净化,顺便把酒壶里的也换了。”我在识海中果断下令。话音未落,我腕间的血玉镯突然发烫,热度从手腕蔓延开来,迅速遍布全身。这血玉镯是母亲临终时交给我的遗物,承载着她无尽的爱与牵挂。此刻,它奇异地浮现出一串金色的符文,符文跳跃闪烁,似乎在诉说着神秘的力量,宛如回应我复仇的召唤。
沈云舟缓缓走近,手中轻挑红绸,挑开了我的喜帕。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冲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中,藏着我重生后的决然与对他的彻底不屑。沈云舟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与震惊。在那短暂的愣神时刻,我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将交杯酒一饮而尽。动作迅速利索,毫不犹豫。
“璎珞你……”沈云舟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与疑惑,他显然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
“夫君怎么不喝?”我轻笑着,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手指轻轻触过他骤然变得惨白的脸颊,语气柔和却暗藏锋芒,“莫不是这酒里,添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婉柔听到我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从屏风后扑了出来。我微微抬眸,正好看见她那因愤怒与震惊而扭曲的面容。她头上那支并蒂海棠步摇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那步摇,是我娘嫁妆里的东珠,如今却戴在这个害我之人的头上,何其讽刺。
“姐姐莫要冤枉云舟哥哥!”苏婉柔尖叫着,扑向我试图夺走我手中的酒杯。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顺势将酒盏狠狠摔在她裙摆上。那件玄晶蚕丝裙,遇毒即焚,顷刻间,百蝶穿花的精美图案便被烧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任务完成:让仇人当众出丑。奖励洗髓丹×1,打脸值+50。”系统那冰冷、机械的提示音,与满堂宾客们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我居高临下,看着苏婉柔捂着屁股尖叫的狼狈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随后,我慢条斯理地扯开绣着云纹的袖口。刚才与沈云舟接触时,我已眼疾手快地顺走了他暗袋里的城主印,这不过是复仇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们欠我的,我必将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