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雁塔惊变?阴阳枢机
- 万界敕封:从游奕使到鸿蒙道祖
- 清微天主
- 4144字
- 2025-04-15 22:32:30
地宫的石阶上,布满湿婆的三叉戟纹路,仿佛岁月的獠牙,张牙舞爪地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
周衍每踏一步,靴底与纹路摩擦,便溅起紫黑色火星,恰似黑暗中不甘的怒焰。
游奕令在他掌心剧烈震动,似有灵识在急切催促,映照着前方由七十二具解元尸体组成的星图。
那是洛基用“十二元辰祭”摆下的邪阵,诡谲阴森,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河岳英灵集》的残页,残页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微光,似是被诅咒的星辰。
“周衍,你来得正是时候。”
洛基的声音从星图中央传来,犹如夜枭啼鸣,划破地宫死寂。
其蛇形身影缠绕着克苏鲁触须,周身邪力翻涌。
“看见这些解元了吗?他们的诗骨即将化作湿婆大人的降世阶梯,大唐的文运,今日便要成为我等的祭品!”
话未说完,七十二具尸体仿若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突然睁眼,眼眸中尽是诡异紫芒。
紧接着,他们齐声吟诵《登科后》,声音整齐却透着冰冷机械: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诗句仿若有了实体,化作金色花瓣,每片花瓣都刻着湿婆的眼纹,妖异非常。
花瓣在星图中盘旋汇聚,最终组成一座旋转的祭坛,祭坛上符文闪烁,似在召唤着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周衍鬼影迷瞳全开,幽绿光芒瞬间点亮地宫一隅。
他看见星图中央漂浮着《河岳英灵集》全本,书页间夹着安禄山的蛇形玉佩,玉佩散发着丝丝寒意,仿佛连接着无尽黑暗。
“你想借天下举子的文运,让湿婆在雁塔重塑神位,进而篡改天道敕封,颠倒乾坤,让世间陷入永夜。”
他握紧《黄庭经》,道纹与冥纹在手臂上相互交织,如两条争斗的巨龙,最终形成青白双色鳞片,透着神秘力量。
“但你忘了,游奕令掌的是阴阳枢机,我定不会让你得逞!”
洛基闻言大笑,笑声在地宫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触须卷起两具解元尸体,裹挟着呼啸劲风砸来,尸体如炮弹般,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三百年前,你们人族在泰山封禅时,不也是借帝王气炼化神位?本座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们尝尝被神权摆弄的滋味!”
周衍鬼爪瞬间探出,幽黑鬼气汹涌而出,如利刃般劈开尸体。
可眨眼间,他却发现其体内藏着希腊神血,神血接触鬼气,竟如硫酸腐蚀金属,发出滋滋声响,腐蚀着鬼气。
他猛然想起玉鼎真人的告诫,心中一凛,来不及多想,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黄庭经》扉页画下三清道纹。
刹那间,青光与金芒交织,似破晓之光,在地宫星图上撕开一道裂缝,裂缝中传来阵阵轰鸣,似有古老力量在觉醒:
“封禅是人族与天道的契约,神圣不可侵犯,而你,不过是外神的提线木偶,为虎作伥!”
地宫深处,李明远抱着全本诗集蜷缩在血池旁,镇妖司弟子的尸体环绕四周,如忠诚的卫士,却已无力再战。
他的左臂已被诗魂的锁链绞得血肉模糊,碎肉与衣衫粘连,鲜血汩汩流淌。
可即便如此,他仍用镇魂铃死死压住试图翻开的书页,每一寸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脸上满是决绝:
“洛……基,你以为困住某,就能阻止周大人?痴心妄想!”
“李统领,你对周衍的忠诚,真是令人感动。”
洛基的幻影出现在血池水面,如鬼魅般虚幻又真实。
“但本座更感动的,是你藏在袖口的太卜署密信——原来武后早已察觉科举异样,派你暗中调查安禄山。”
“看来,你们人族也并非全然愚钝。”
李明远心中一惊,想起三日前藏在衣领的密折,上面写着“安禄山已任范阳节度使”。
字迹似在眼前浮现,他突然明白,洛基的目标不止是雁塔,更是要借此削弱唐朝的气运,以科举之乱为楔子,为更大规模的入侵铺路,大唐危在旦夕。
“大人,快……地宫中央的祭坛!”李明远拼尽全力甩出最后一道封魔符,符咒化作流光,却在触及祭坛瞬间被邪力吞噬,“安禄山的玉佩在全本里——”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滚烫血水四溅,仿佛被煮沸的岩浆。
七十二道诗魂破水而出,诗魂周身萦绕着怨愤与不甘,裹挟着李明远,瞬间卷入黑暗。
李明远最后看见的,是周衍的鬼爪即将触及《河岳英灵集》,而塔顶的湿婆之眼,已睁开了三分之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幽光,仿若能洞悉世间一切秘密。
曲江池畔,玉鼎真人的剑光如长虹贯日,劈开紫雾,太极图随之展开,笼罩雁塔。
他看见塔顶的举子们正将诗稿贴在“进士题名碑”上,每贴一张,碑身就浮现出湿婆的舞姿,舞姿妖冶,透着邪异力量,似要将整座雁塔拖入深渊。
“韩愈,用你的文胆镇住碑首,某来破这‘十二元辰阵’!”玉鼎真人高声喊道,声音仿若洪钟,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韩愈点头,眼神坚定,狼毫笔在掌心碎裂,燃烧的文胆化作“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十四个血字,血字鲜红欲滴,如燃烧的火焰,牢牢钉在碑顶。
“玉鼎真人,某的文胆只能撑半炷香!”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想起在贡院看见的考生生魂,那些年轻鲜活的灵魂,如今却被外神利用,沦为棋子。
“这些举子……都是被外神欺骗的可怜人……”
玉鼎真人没有回应,目光凝重,落在地宫方向。
他看见周衍的神魂正与洛基的触须纠缠,游奕令的青光与《黄庭经》的金芒在邪力冲击下摇摇欲坠,即将崩溃。
“三清在上,游奕使若在此处陨落,阴阳枢机便再无人能掌控,世间将陷入万劫不复!”
他喃喃自语,掌心掐诀,准备随时援手。
地宫中央,周衍的鬼爪终于抓住《河岳英灵集》,可刹那间,他感觉掌心被蛇形玉佩狠狠刺痛,似有尖针直刺骨髓。
他定睛看去,玉佩内侧刻着三百年前的封禅密文,密文古朴神秘,竟与自己掌心的冥纹完全吻合。
刹那间,他心中闪过一道光,原来,游奕令的真正使命,是阻止外神篡改封禅留下的天道漏洞,自己一直被命运之线牵引至此。
“周衍,你以为拿到诗集就能逆转?”
洛基的本体从祭坛升起,九颗蛇头分别戴着希腊、印度、埃及的神冠,周身邪力澎湃,如汹涌海啸。
“三百年前,共工撞断不周山时,本座就埋下了这盘棋,你们人族,不过是棋盘上的蝼蚁!”
话未说完,周衍突然将诗集按在祭坛,用鬼爪与道纹同时激活阴阳枢机。
他周身气息暴涨,衣袂猎猎作响:
“以游奕使之名,逆改阴阳!”
地宫剧烈震动,仿若天崩地裂,七十二具解元尸体的生辰八字开始逆转,时光之力在尸身上流转。
湿婆之眼的光芒首次出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似是对这逆改之力的恐惧。
洛基发出尖啸,蛇头喷出混合着七方外神之力的妖术,妖术如黑色洪流,冲向周衍: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别忘了,你体内流着三清的血,而三清,本就是天道囚笼的建造者!你不过是在重蹈覆辙!”
周衍猛然想起《黄庭经》的批注,想起玉鼎真人说的“三清因果”。
他看着自己手臂的鳞片与道纹相互吞噬,似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忽然笑了,笑容中透着洒脱与决然:
“囚笼的建造者,也能是破笼的第一块砖。
今日,我便要打破这枷锁,还世间清明!”
塔顶,韩愈的文胆终于耗尽,血字崩裂的瞬间,湿婆之眼完全睁开。
紫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出,笼罩长安,整个长安城仿若陷入无尽暗夜。
十二座城门的守军突然集体抽搐,痛苦扭曲,眉心浮现出与安禄山相同的蛇形纹,似被恶魔烙印,沦为傀儡。
“周大人!”李明远的呼喊从血池传来,他浑身是血地爬出,身上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染红了衣衫。
手中紧握着染血的全本,那是他拼死守护的希望,“安禄山的玉佩……在书里!”
周衍接住诗集,看见内页夹着的玉佩上,清晰刻着“范阳节度使印”。
刹那间,他心中豁然开朗,洛基早已将邪纹植入唐朝的权力中枢,而这场科举之乱,不过是安禄山谋反的前兆,大唐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李明远,带着密信去金銮殿!”
周衍将诗集塞给好友,眼神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告诉武后,安禄山的蛇形纹,就在他的玉佩上——大唐危机,迫在眉睫!”
话未说完,洛基的蛇头已穿透他的胸口,冰冷蛇信舔舐着他的伤口。
周衍低头,看见鬼血与道血同时涌出,在祭坛上汇成太极图案,太极图案光芒闪烁,似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湿婆的舞姿突然一顿,雁塔顶端的光芒出现了刹那的停滞,仿佛时间都为这一瞬而屏息。
“你……”洛基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满是震惊与愤怒。
“你竟然用自身神魂为引,重启了阴阳枢机?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周衍笑了,笑容中带着解脱,仿若挣脱了命运枷锁:
“游奕令选我,不是因为我能杀多少外神,而是因为我能让阴阳在体内共生。”
“今日,便用我之身,为世间换取一线生机。”
他望向塔顶,玉鼎真人的剑光已劈开“十二元辰阵”,曙光似有降临之势。
“现在,该送你回你的神位囚笼了。”
地宫突然亮如白昼,周衍的神魂与游奕令、《黄庭经》彻底融合,周身光芒璀璨,在祭坛上投出巨大的太极虚影。
太极虚影旋转着,散发着无上威严。
洛基的九颗蛇头发出惨叫,声音凄厉,被太极图吸入幽冥裂隙,裂隙中传来阵阵咆哮,似是外神不甘的怒吼。
而《河岳英灵集》全本,此刻正悬浮在阴阳鱼的核心,散发着柔和光芒,似在诉说着胜利的曙光。
塔顶,湿婆之眼应声闭合,七十二名举子同时倒地,如被剪断丝线的木偶。
他们眉心的紫斑消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若大梦初醒。
玉鼎真人接住坠落的韩愈,望向地宫方向,看见周衍的身影在青光中若隐若现,宛如神祇:
“不愧是三清选中的枢机,竟以身为饵,重置了雁塔的地脉,拯救了这一方天地。”
然而,就在众人松口气时,曲江池底突然传来更宏大的咆哮,仿若远古巨兽的怒吼。
周衍的鬼影迷瞳看见,归墟方向的云雾中,共工的断戟正在缓缓升起,戟尖寒光闪烁,所指之处,正是刚刚闭合的湿婆之眼。
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周大人,金銮殿传来急报!”
李明远踉跄着冲入地宫,脚步虚浮,脸上满是泪痕,悲痛与焦急交织。
“武后……武后还是翻开了‘进士题名碑’,碑身浮现的不是名单,而是安禄山的蛇形纹——大唐,危在旦夕!”
周衍猛然抬头,发现自己的鳞片已蔓延至咽喉,《黄庭经》的道纹正在急速消退,力量如潮水般流逝。
他望向塔顶,看见“进士题名碑”上的字迹正在疯狂扭曲,最终变成一行希腊文:
“当湿婆之眼闭合,共工的怒火即将降临。”
古老预言,仿若死亡宣判。
地宫深处,洛基的残笑随风飘来,如恶魔低语:
“周衍,你以为阻止了湿婆,就能高枕无忧?别忘了,在归墟最深处,共工的锁链,早就缠上了泰山的根基——这世间,无人能阻止神的怒火!”
话音未落,整个长安城突然剧烈震动,大雁塔的宝刹尖端正对准泰山方向,似在呼应着某种古老召唤。
而周衍掌心的冥纹,此刻正与泰山府君神像的裂痕完美重合。
他忽然明白,这场关于神位的战争,从来不是单一外神的入侵,而是一场跨越三百年的天道绞杀,大唐乃至整个世间,都被卷入这命运漩涡。
“李明远,备马。”
周衍擦去嘴角的血,眼神坚定,望向逐渐破晓却仍阴霾密布的天空。
“我们下一站,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