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莫凡眼中的便是大片的珍贵药草,这些药草没有被莫九真人分类的培育,它们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约百亩地大的“草原”,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的莫凡突然觉得有点懵然,石蕊花、巨九草、通竺兰这些他只在甲字号药铺才见过的药草在这里却像是路边的乱生的野草,甚至还有更多他见都没见过的药草,但是莫凡没有去摘,径直往里走去,这些灵草一旦摘下而不及时存储会渐渐失去药性,再无使用的可能,毕竟像是琉玉瓶、储木匣这样的灵具他也一个没有。
穿过草原一般巨大的药田后,莫凡来到了一处石府前,石府顶上赫然镌刻着“开元洞”三个大字,字周围隐隐约约还有元气波动,看来这莫九真人修为早已大成,即使过了三四千年他留下的那点元气都还久久不散,便是不是神仙也接近神仙了。
莫凡先是绕着石府转了一圈,他发现这石府并没有什么禁制后,便朝着正门拜了三拜,口中又默念了那石教他的几字真言,完后谨慎地跨了石阶进去。
刚入洞,里面昏昏暗暗的,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莫凡便从袖口掏出了刚入山寻得的萤火球,往洞顶和左右两侧各抛了几只后,莫凡才算是看清了洞府的全貌。这开元洞如同农家庭院一般干净、朴素,说是仙人住过,没几人相信。
往里再走,却是越发宽敞,到尽头,石府才是真正显现出来。
有诗为证:
八根玉柱通天起,四方金碧浑一体。
殿前非是等闲人,只教心中生念嗔。
莫凡见了这景象,连忙到殿前玉柱下又拜了三拜,那石的告诫是一方面,而青元山下人自古有言见了不能见的什么物要赶忙祭拜,传闻非是要有敬畏之心,才可免除双目视物的灾厄。拜后再行,殿内已升起亮光,白晃晃的,乃是殿上左右通体耀眼的白玉晶石所现,往里走千步,尽头处是横摆的一个书案,上书“我自飞升去,此案尽生平”。莫凡看了,却是不解如何观阅此案,便是伸出一指,还未碰那书案,却是它已化作灰灰扑向莫凡,莫凡哪知书案这般变化,直直的让烟灰扑了满面,过后,让莫凡惊奇的是,那烟灰却非那尘土沾身,而是直入神魂,那烟灰一消散,莫凡只觉得脑中潮水般的信息汹涌直入,莫凡赶忙盘腿打坐,静心凝神,慢慢接收那海量信息。
再睁眼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石和茂金的争斗也不知是否分明,莫凡刚要起身,却是身子一软,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莫九真人的生平心得竟然接收起来都颇为耗费心神,不过,莫凡却也已大致了解,莫九真人乃是去了另一处世界,常人都言仙界,约莫两者应是同一处地界,须是修得化仙境界才得进入。莫凡如今不过是凡体境,仅是比凡人有了些细微差别,飞升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不过,莫凡也得了莫九真人修炼的真经,那真经是莫九真人化元得道时得于百炼山,百炼山正是盘古开天所用的东瑶山掉落的那一块山角所化,且说那真经,按莫九真人所理解的是鸿蒙初开,盘古神通显化后,老子口吐《开天经》四十八万卷,一卷四十八万字,一字辟地百里时间,那一卷经书落到东瑶山角,却被盘古神力震得辟地不得,最后经书连着东瑶山一角掉落,百炼山拔地而起,那经书藏在其间,鸿蒙紫气便随着东瑶山缺失的那一角不断散出。
正是那一卷经书,四十八万字搅得莫凡脑中如历混沌、大损精气,不过,经过长久的修习打坐,莫凡渐渐也适应了,只是读了那开篇一万字,莫凡便觉胸中如有百万里疆域驰骋,挥手间气势磅礴。他也心中大喜,只觉世俗以外才是未来所求。
转身往外走去间,莫凡又像殿中拜了三拜,莫凡所想便是今日之恩,他日当涌泉相报。且不说这滴水之恩,莫九真人飞升时却也未将此间当回事,那经书他也并未参悟,只是之间因果应是后话了,不提。
却说莫凡出了大殿,心中有所思量,怕那茂金找上麻烦,便往草药所长之处走去,照着莫九真人留下的炼法,采了各处草药,一类一株,接着化出元力包裹挤压,缩成一丸,莫九真人唤其百草丸,原是要炼与两个小徒,却是不等草药成熟,自己已是飞升。莫凡照着此法又反反复复炼出许多,完后,服上一丸,盘膝坐下调息运功。又不知过了几日,也不知服用了多少药丸,莫凡此时已是成体境,那卷真经莫凡也阅完一半,却看莫凡通体金光,俨然像是金仙下凡。再睁眼,莫凡双目仿佛囊括一方天地,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站起来时,双脚已无需触地,想了想,莫凡便拂袖将遍地草药揉成数丸,往外行去。
洞外,那石和茂金还在相争,却见莫凡一闪身现在两人中间,食指一点,两人的剑和锏瞬间落地。
“茂金、茂银莫再争斗。”莫凡此言一出,茂金火立刻上了头。张口便骂,你是哪里来的野鸡,挡我师兄弟之争,快快退去,休怪我不客气。
莫凡也不还言,只是又一指,两人的剑和锏被揉成一圈,刷得一声就套在了茂金脖上。
“你该如此”茂银呵斥道。
“谢过道友,道友入了师父洞府,进步竟如此神速,在下甚是佩服。”茂银又对莫凡作揖道。
“道兄相助,才得如此”莫凡像茂银回了个揖,将那药丸尽数与他。
茂银助莫凡入洞府是遵了莫九真人的旨意,莫九飞升前叮咛了茂银,若是碰了那粗布裹身却气宇轩昂之人,你且助他入府,得我造化。如此如此,他自有好处与你。茂银看了看手中药丸,也不知功用,且收下吧。
“道友,我这师兄今日被你擒住,我便带他遁隐开元洞,好好磨磨他的性子,如此才不怕他再生出歪心思”
“......”莫凡未说话,只是凑近茂银耳边,道出那圈禁锢的口诀。茂银得了口诀,便扬手一挥,茂金连滚两下,化成了一只两翼招金虎,怨怨不平的伏在茂银脚边。茂银与莫凡在相互作揖后,刷地带着招金虎腾空而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