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果然是山寨系统，竟然让我……

梦轻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片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财务数据，感觉眼睛都快要变成蚊香圈了。

王油腻的贪婪和胆大妄为，简直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马拉松，不断刷新着她认知和忍耐的下限。

那些虚报冒领的款项，那些如同幽灵般在各个账户间跳跃、最终流向不明的资金，每一笔都像是一根细长的针，精准地刺痛着她那本就因为加班和压力而紧绷的神经。

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贪污受贿，数字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深、更肮脏、牵扯更广的交易链条，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王油腻，就是那只趴在网中央，得意洋洋吐着丝的肥硕毒蜘蛛。

然而，愤怒归愤怒，现实却像一块又冷又硬的铁板，硌得她生疼。

这些数据虽然触目惊心，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血压飙升，但大多是间接证据。

想要一锤定音，彻底将王油腻这个盘踞在部门里的职场毒瘤连根拔起，还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铁证。

比如，他个人银行账户与这些不明资金往来的直接流水记录，或者他与其他涉事人员进行利益输送、权钱交易的明确通讯记录或合同文件。

可这些核心证据，又岂是她一个无权无势、连正式员工都不是的小小实习生能够轻易获取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小木棍试图撬动地球的蚂蚁，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宿主亲还在为那些弯弯绕绕、让人头秃、堪比高数期末考卷的数据头疼吗？”系统的声音如同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带着一丝油腔滑调的戏谑，在她疲惫不堪的脑海中准时响起。

“别愁啦！本系统掐指一算，为你量身定制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保证药到病除，立竿见影！让那个走路都自带油腻特效的老男人立刻跪地唱征服，痛哭流涕求放过，抱着你的大腿喊爸爸！”

梦轻语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心理准备。

她就知道，这个不靠谱、三观歪到马里亚纳海沟的山寨系统，又要开始输出它的“高见”了。

根据她这段时间的经验，每次系统说有“绝佳方案”的时候，通常都意味着离谱、不靠谱，外加一点点的丧心病狂。

“什么方案？”她没好气地在心里问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警惕和深深的不信任。

她甚至做好了随时在心里屏蔽系统声音的准备。

“简单粗暴，效果拔群！”系统兴奋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跃跃欲试，仿佛已经看到了血脉偾张、肾上腺素飙升的场面。

“你不是有那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一拳超人】技能吗？多好的东西啊，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啊呸，是惩奸除恶的必备良品！放着不用都快长蘑菇了！

听我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咳咳，比如他偷偷摸摸加班，假装勤奋给老板看的时候，或者在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趁他不注意，瞄准他的猪头脸，Duang！给他来上一记爱的铁拳！

直接送他去医院骨科VIP豪华单间躺个一年半载！保证他醒过来之后，什么歪心思都没了，看见你就腿软，说不定还会大彻大悟，皈依我佛，痛哭流涕地忏悔自己的罪行，主动把所有黑料、包括他小学时候偷看隔壁班花日记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对了，再把了空那个寺庙介绍给他，让那里的主持再收割他一波……”

“WTF？！”梦轻语感觉自己的三观如同被一颗精准制导的导弹击中，瞬间碎成了二维码。

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组成的军团呼啸而过，还顺便在她脆弱的神经上跳了一段激烈的踢踏舞。

确实简单，她被系统这简单粗暴、毫无底线、甚至带着点反社会倾向的提议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哪个十八禁血腥暴力游戏的残次品，或者是从哪个专门培养变态杀手的反派训练营里逃出来的。

“你疯了吗？你脑子瓦特了吧？！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梦轻语在心里几乎是咆哮着反驳，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是犯法的！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你是不是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想直接把我打包送进去，体验一下什么叫‘铁窗泪’，顺便学习一下缝纫机技术啊？你知道现在的天网系统有多厉害吗？到处都是高清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监控！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啊，打完人还能戴上墨镜、叼着牙签，留给世界一个潇洒的背影？醒醒吧！现实是分分钟被抓，喜提银手镯一对，外加牢饭吃到饱！”梦轻语在对着系统疯狂吐槽着。

“哎呦喂，宿主，你这也太死板了吧？太遵纪守法了吧？简直是新时代五好公民的楷模啊！”系统语气夸张地叫道，仿佛梦轻语坚持守法的思想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怪癖，是需要被杨老师电击治疗的异端。

“对付这种人渣中的VIP，败类中的战斗机，就应该用点非常手段！以暴制暴才是亘古不变的王道！你想想他平时是怎么PUA你的，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对你指手画脚，怎么心安理得地抢你的功劳，怎么用那双油腻的咸猪手对女同事动手动脚、言语骚扰的？这种社会的败类，道德的蛀虫，人类文明的耻辱，就应该让他体验一下来自正义铁拳的物理上的痛苦！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他明白社会的险恶！让他重新做人……呃，如果他还有机会做人的话。”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鼓动着，唾沫横飞（虽然它没有唾沫，但梦轻语能清晰地“听”到那种感觉）。

它甚至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一拳超人”如果用在王油腻身上的辉煌战绩，什么“一拳下去，保证他脸部骨骼呈粉碎性骨折，内脏当场移位，体验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什么“直接送他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星际旅行，体验自由飞翔的快感”。

各种夸张、血腥、少儿不宜的形容词层出不穷，简直像是在推销什么黑市禁药或者来自地狱的杀手服务。

梦轻语听得一阵头大，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两把小锤子在里面有节奏地敲打。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系统的脑回路，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安装正常的道德和法律模块。它一边高喊着要“锤爆渣男”，维护世间正义，却又把“锤爆”简单粗暴地理解成物理层面上的“锤爆”，这逻辑简直——嗯，简单至极，堪比草履虫。

果然是山寨系统，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三观歪得能用来当开瓶器。

“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梦轻语在心里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冰冷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梦轻语，绝对！永远！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除非是正当防卫！我要用合法的方式，嗯，至少表面上要看起来完全合法，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如果再敢怂恿我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我就……我就上蔬菜小说网举报你！开个帖子，详细描述你这个系统如何三观不正，教唆宿主犯罪，带坏祖国的花朵！让所有读者都来唾弃你！”（虽然她也不知道蔬菜小说网会不会受理这种跨次元的奇葩举报，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举报我？”系统似乎被梦轻语这清奇无比、充满想象力的威胁方式逗笑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屑，“宿主，你可真逗！太有创意了！你怎么举报我？难道你要对着空气大喊‘歪？妖妖灵吗？我要举报一个不正经的系统，它住在我的脑子里，还天天怂恿我打人！’吗？”

梦轻语被系统噎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憋闷，感觉像堵了一团棉花。

她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是该死的事实。

这个系统就像一个寄生在她大脑里的幽灵，一个无法卸载、还自带吐槽功能的流氓软件，她根本拿它没办法。

打不得，骂不走，还时不时跳出来给她添堵，简直是她反渣道路上最大的猪队友。

“哼！”梦轻语气鼓鼓地，灵光一闪，换了个策略，“对了，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怂恿我干坏事，挑拨离间，我就一个任务都不做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怎么办！”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我不提，我不提还不行吗？”系统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敷衍和讨好，试图蒙混过关，“宿主你消消气，别跟一个虚拟系统一般见识嘛，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

显然，它并没有把梦轻语的威胁真正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

“我是认真的！”梦轻语加重了语气，试图让系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要让这个山寨系统知道，谁才是老大！

“你也不想我不做任务，导致你完不成KPI吧！”她这是在诈系统，但直觉告诉她，这种类似游戏设定、还分等级、有奖励的系统，很可能真的有某种业绩考核机制。

“啊！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有KPI？！”系统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或者被戳中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看来我猜对了。”梦轻语心中暗笑，用996对付996果然有效！

她决定乘胜追击，继续加码，“你更不想因为完不成KPI，在其它系统面前抬不起头，丢了面子吧！到时候别的系统都在系统交流大会上炫耀自己的宿主多么给力，完成了多少S级高难度任务，拿了多少奖金和荣誉称号，而你只能灰溜溜地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被其他系统嘲笑是‘业绩吊车尾’、‘带不动宿主的废柴系统’……”

“啊！不！不要再说了！你是魔鬼吗？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入侵了我的核心数据库？！你快停下！”

系统彻底崩溃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电音杂音，仿佛梦轻语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它最脆弱、最敏感的痛点上，揭开了它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全感。

看到系统这副几乎要宕机的反应，梦轻语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看来，拿捏住这个看似嚣张、实则可能也背负着业绩压力的山寨系统的命门，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以后对付它，又多了一个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