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比扬威

内门小比当日，玄天宗演武场人头攒动。不仅内门弟子悉数到场，就连许多外门弟子也赶来观战。王远跟随引路弟子穿过人群时，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嫉妒的、敌意的...不一而足。

“那就是掌门新收的弟子？“

“听说才练气三层就进了内门...“

“嘘，小声点，赵长老看过来了...“

王远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地走向参赛弟子区域。三日苦修，《九转玄功》已小有所成，他体内灵力比普通练气修士精纯数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王师弟！“苏沐清从人群中挤出来，俏脸上满是担忧，“我刚听说，赵长老调整了比试顺序，你第一场就对战林炎！“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王远从原主记忆中找到关于林炎的信息——内门排名前二十，练气七层修为，以一手“烈焰刀法“闻名，是赵无极的表兄。

“多谢师姐告知。“王远微微一笑，眼中毫无惧色。

苏沐清急得直跺脚：“你还笑！林炎去年就差点把一个弟子烧成重伤！赵长老分明是...“

“沐清。“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了她。林轩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冲王远点头致意，“掌门让我来提醒师弟，比试点到为止，若有危险可立即认输。“

王远听出弦外之音——连掌门都认为他胜算渺茫。他不动声色地拱手：“多谢师兄关心。“

林轩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苏沐清离开了备战区。王远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一个赤发青年正冷冷盯着自己，想必就是林炎。对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王远平静地移开目光，闭目调息。体内灵力按照《九转玄功》的路线运转，五种属性灵力完美融合，在经脉中奔流不息。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到练气四层只差临门一脚。

“内门小比正式开始！“裁判长老的声音响彻全场，“第一场，青云峰王远对赤霄峰林炎！“

场边顿时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王远从容起身，走向中央擂台。这擂台长宽各十丈，地面铺着特制的青冈石，四周有阵法防护，防止法术波及观众。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林炎一跃上台，赤发如火，“否则待会缺胳膊少腿，可别怪师兄下手太重。“

王远不置可否地笑笑：“请师兄赐教。“

裁判长老检查了两人佩戴的护身玉佩——这是小比专用法器，能在致命伤害前自动触发防护——随后宣布：“比试开始！“

林炎二话不说，双手掐诀，两柄火焰长刀瞬间在掌中成形。他身形如电，眨眼间就冲到王远面前，双刀交叉斩下！

“烈焰十字斩！“

炽热的刀气扑面而来，王远却不慌不忙，右手轻抬。一道水蓝色光幕凭空出现，正是之前使用过的水灵盾。但这一次，光幕上多了丝丝金色纹路——他暗中融入了金属性灵力增强防御。

“轰！“

火焰与水流相撞，爆发出大量蒸汽。林炎攻势不减，双刀舞成一片火网，将王远团团围住。台下观众只能看到一团白雾中火光闪烁，不时传出碰撞声。

“完全被压制了...“

“能撑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林师兄的烈焰刀越发精进了！“

苏沐清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林轩则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白雾中，王远其实游刃有余。他刻意只守不攻，借此熟悉林炎的招式路数。通过灵目术，他能清晰看到对方灵力运转的轨迹，甚至预判出下一招的攻击角度。

“玩够了吗？“林炎久攻不下，恼羞成怒，“那就试试这招！“

他突然抽身后退，双刀合二为一，化作一柄三丈长的火焰巨刃，朝着王远当头劈下！这一击威力已接近练气巅峰，擂台阵法都被激荡得嗡嗡作响。

“烈焰开山！“

王远眼中精光一闪，终于动了。他双手结印，体内五行灵力按照《九转玄功》的路线急速运转，在掌心形成一个五色光轮。

“五行轮转，去！“

五色光轮脱手而出，与火焰巨刃正面相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光轮不仅没有被火焰吞噬，反而如磨盘般将巨刃一点点碾碎！更惊人的是，光轮去势不减，直奔林炎胸口而去。

“什么？！“林炎大惊失色，仓促间又凝聚出三面火盾抵挡。

“砰！砰！砰！“

三声爆响，火盾接连破碎。光轮虽被削弱大半，仍结结实实地撞在林炎护体灵力上。他闷哼一声，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白雾散去，王远负手而立的身影渐渐清晰。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个才入门三天的“关系户“，居然一击逼退了练气七层的林炎？

“不可能！“看台上的赵无极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赵长老眼中寒光闪烁，手指微微一动，一道肉眼难察的黑芒悄无声息地飞向擂台。林轩似有所感，但转头时黑芒已消失不见。

台上，林炎抹去嘴角血迹，面目狰狞：“小杂种，你找死！“他猛地掏出一枚赤红丹药吞下，周身气息瞬间暴涨，直达练气九层！

“暴气丹？“裁判长老大惊，“比试禁止使用丹药！“

但已经晚了，林炎浑身燃起熊熊烈火，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球冲向王远。所过之处，青冈石地面都被烧得通红！

千钧一发之际，王远感应到两股异常——一是林炎体内突然多了一股阴冷气息，二是自己怀中的玄天佩微微发烫。电光火石间，他恍然大悟：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面对这致命一击，王远不再保留。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体内灵力按照《九转玄功》第一转的路线疯狂运转。五种属性灵力在丹田处融合，形成一个完美的五色循环。

“五行盾甲！“

一层晶莹剔透的五色光罩将王远笼罩其中。火球撞上光罩，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席卷整个擂台，防护阵法剧烈闪烁，几欲破碎。

当光芒散去，众人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林炎瘫倒在地，不省人事；而王远傲立原地，连衣角都没乱！

“这...这不可能！“赵长老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五行盾甲是筑基期才能施展的高阶法术！“

全场哗然。越级挑战本就罕见，越阶施展法术更是闻所未闻！

裁判长老检查了林炎的状况，高声道：“林炎违规使用丹药，判负！王远胜！“

欢呼声从外门弟子区域爆发，尤其是那些常年被内门弟子欺压的，此刻更是扬眉吐气。苏沐清激动得小脸通红，不停向周围人炫耀：“那是我师弟！“

王远从容下台，经过赵长老所在的高台时，他明显感受到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抬头望去，正好与赵长老四目相对。老者眼中寒光闪烁，嘴唇微动，传音入密：

“小子，别得意的太早。你父亲怎么死的，你也会怎么死。“

王远心头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向长老致意。转身时，他握紧了拳头——赵长老果然与父亲之死有关！

接下来的比试索然无味。或许是王远的表现太过震撼，后续对手要么主动认输，要么被他轻易击败。当太阳西斜时，王远已经连胜五场，毫无悬念地夺得新晋弟子第一。

“内门小比结束！“裁判长老高声宣布，“新晋弟子组第一名，青云峰王远！按照惯例，可进入'灵泉洞'修炼三日！“

灵泉洞是玄天宗一处修炼宝地，洞中灵泉蕴含精纯灵气，浸泡其中修炼事半功倍。王远正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巩固修为，闻言心中一喜。

颁奖仪式后，李青玄亲自召见了王远。

“你今天表现很好。“掌门意味深长地说，“但也太过招摇。五行盾甲这样的法术，不该在练气期施展。“

王远低头认错：“弟子知错。只是当时情况危急...“

“我明白。“李青玄摆摆手，“赵师弟的小动作瞒不过我。叫你过来，是要提醒你——灵泉洞虽好，却也是是非之地。三日内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核心区域。“

王远心头一凛：“掌门的意思是...“

“去吧。“李青玄没有正面回答，“记住，筑基之前，不要轻易尝试《九转玄功》第二转。“

王远大惊失色——掌门竟然知道他获得了《九转玄功》？

离开正殿时，王远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苏沐清和林轩。

“师弟太厉害了！“苏沐清兴奋地拉住他的袖子，“你看到赵无极那张脸了吗？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

林轩则郑重地递过一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灵泉洞注意事项。洞内有些区域灵气过于狂暴，不宜久留。“

王远道谢接过，发现玉简中除了注意事项，还记载了几种筑基期的心得体会，显然是林轩特意为他准备的。

“师兄为何对我如此照顾？“王远忍不住问道。

林轩微微一笑：“掌门一脉，自当互相扶持。更何况...“他顿了顿，“你很像当年的我。“

回到青云峰，王远简单收拾了行装，准备明日前往灵泉洞。他取出两枚玉佩仔细端详，思索着李青玄的话。掌门似乎对《九转玄功》颇为了解，难道他也修炼过？

正沉思间，院门被轻轻叩响。开门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周长老。

“长老？“王远惊讶地行礼。

周长老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递过一个储物袋：“掌门让我送来的。里面有筑基丹和护脉丹，入洞前服下。“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子，灵泉洞虽好，可别贪多嚼不烂。“

王远接过储物袋，感觉周长老话中有话：“长老可否明示？“

周长老摇摇头，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只是幻象。“

这一夜，王远没有修炼，而是好好睡了一觉。梦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招手，口中不断重复着“九转成仙，玄功无敌“八个字...

次日清晨，王远在道童引领下来到后山禁地。灵泉洞入口处已有两位长老守候，检查过身份令牌后，其中一人严肃道：“灵泉洞每次只容一人修炼，三日后的此时，洞口会再次开启。若逾期不出，需再等三个月。“

另一人补充：“洞内禁止使用攻击性法术，否则会引发灵气暴动。这是求救符，遇到危险立刻捏碎。“

王远接过玉符，大步走入洞中。刚一进入，身后的石门便无声关闭。洞内并不黑暗，岩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灵石，照亮了蜿蜒向下的通道。

越往深处走，灵气越浓郁。王远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精纯的灵力。走了约莫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出现在面前，中央是一泓乳白色的泉水，氤氲着肉眼可见的灵气雾。

“这就是灵泉？“王远惊叹不已。泉水不过丈许见方，但蕴含的灵力却浩瀚如海。他按照林轩玉简中的指示，先在泉边打坐调息，待身体适应了高浓度灵气后，才服下筑基丹和护脉丹，缓缓步入泉中。

泉水刚没过脚踝，一股精纯至极的灵力便顺着经脉涌入体内。王远连忙运转《九转玄功》，引导这股灵力在周身循环。随着浸泡加深，灵力涌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经脉开始隐隐作痛。

“难怪需要护脉丹...“王远咬牙坚持，感受着体内灵力不断被压缩、提纯。丹田处的五色气旋越转越快，逐渐有凝固的趋势。

不知过了多久，王远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他警觉地睁开眼，发现灵泉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谁？“王远低喝一声，体内灵力蓄势待发。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王远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阴鸷冷酷：“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九转玄功》的真正传人...“

王远心头大震，这难道是掌门所说的“幻象“？他强自镇定道：“装神弄鬼！灵泉洞每次只容一人，你如何进来的？“

对面的人影阴森一笑，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扑来：“因为我就是你心中的魔！“

黑雾入体，王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血色空间中，四周回荡着凄厉的哀嚎声。

“这是你的心魔劫。“那个与他相貌相同的人站在不远处，周身缠绕着黑气，“每个人修炼《九转玄功》时都会面对自己的心魔。而你...一个异界来的孤魂野鬼，心魔会更加强大！“

王远瞳孔骤缩——对方竟然知道他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