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塔底惊变

细雨如纱笼罩西湖,雷峰塔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座巨大的墓碑。林秋攥着从碧云寺带出的断链,链尾的族徽在掌心发烫,与水鬼司发来的紧急坐标产生共鸣——阴司会的祭坛,就在雷峰塔地宫。

“姑娘,要听雷峰塔的真事吗?”摇橹的老船夫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盯着她腰间的梆子,“白娘子镇的不是蛇妖,是比妖更可怕的东西。”他的船桨划过水面,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无数苍白的人脸。

塔基处的青苔下藏着暗门,铜锁上刻着渡魂七家残缺的纹章。林秋将断链嵌入锁孔,机关转动声混着地底传来的呜咽。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台阶上布满黑色黏液,每隔三步就有滩干涸的血迹,形状像极了莲花。

“欢迎来到最后的献祭场。”红衣女子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她的身体已完全透明,能看见体内游动的黑雾,“雷峰塔地宫镇压着阴司会初代首领的怨气本源,而你和其他三脉传人,就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梆子残片突然剧烈震动,前方传来锁链拖拽声。林秋举起手电筒,照见墙壁上的壁画:南宋年间,高僧法海联合渡魂七家,用雷峰塔镇压企图吞噬人间的“怨莲”——那是由万千怨灵凝结而成的妖物,每片花瓣都能化出阴司会的爪牙。

地宫深处传来诵经声,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林秋循着声音前进,穿过布满倒刺的石门,眼前景象令她毛骨悚然:祭坛中央摆着七口石棺,其中四口棺盖敞开,躺着三位渡魂传人冰冷的尸体,还有具尸体竟是老船娘。

“他们太心急了。”独眼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的黑色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渡魂七家血脉相融,才能唤醒怨莲。不过没关系,有你就够了。”他抬手,石棺中涌出黑色锁链,缠住林秋的四肢。

千钧一发之际,塔顶传来琉璃碎裂声。白衣女子破窗而入,手中长剑泛着青光,剑穗上系着渡魂七家的玉佩:“林家后人?我是墨家传人。”她挥剑斩断锁链,剑锋扫过独眼男人的心脏,竟溅起黑色火星。

地宫突然剧烈摇晃,祭坛下方裂开缝隙,黑色莲花缓缓升起。每片花瓣上都印着阴司会的徽记,花蕊中蜷缩着形似婴儿的黑影——正是初代首领的怨气本源。红衣女子的虚影融入莲花,发出癫狂的笑声:“千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林秋摸到老船娘尸体手中的竹简,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天秘密:雷峰塔镇压的怨莲,本是渡魂七家先祖为制衡阴司会,用自身怨气培育的“双刃剑”。但随着时间推移,怨莲逐渐失控,反而成了更大的威胁。

“必须毁掉花蕊!”墨家女子将剑柄塞进林秋手中,“这把剑是用雷峰塔镇妖铜柱所铸,能斩尽怨气。”她转身拦住阴司会教徒的攻击,后背被符咒击中,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纹路。

梆子发出凤鸣般的清响,金光化作锁链缠住怨莲。林秋握紧青铜剑,却在挥剑的瞬间被吸入莲花幻境。她看见千年之前,渡魂七家先祖献祭自身,将怨莲封印的场景;也看见阴司会如何暗中布局,让七家后人自相残杀。

“原来我们才是最大的祭品...”林秋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青铜剑上。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爷爷临终前用血画的,不是阵法,而是雷峰塔地宫的逃生路线。梆子残片自动组合,化作钥匙插入莲花中心。

剧烈的爆炸声震碎地宫,怨莲开始分崩离析。独眼男人的黑色心脏被金光贯穿,发出凄厉惨叫:“阴司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身体化作黑雾,融入正在消散的莲花。

晨光穿透塔顶的破洞,林秋瘫坐在废墟中。墨家女子递来半块玉佩:“其他两脉的传人在黄山等我们,阴司会的阴谋远未结束。”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而且,水鬼司里还有内鬼...”

手机震动,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林小姐,你以为毁掉怨莲就赢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附件:敦煌莫高窟异动坐标。”地图上,莫高窟的标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而雷峰塔下,又有新的黑色莲花正在石缝中悄然生长...

林秋握紧青铜剑与玉佩,梆子在腰间发烫。西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但远处的山峦间,阴云正在迅速聚集。她知道,这场与千年诅咒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