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术界的某一处,黄沙飞舞,和额外的碎骨一片荒凉静寂,往远处看一帮面痩枯黄的人蹒跚走着,他们漫无目的,不知去往何处。
没人敢倒下,倒下了就意味着会被分食。
一个面容凹陷身体瘦削干枯的男人望向了自己的妻儿。妻子已经奄奄一息双目无神,男孩穿着破衣,衣服勾勒出孩子的身体,已经只剩骨架了。
妻子注意到丈夫看向孩子的目光,眼神闪过绝望,但很快便转瞬即逝;妻子的手不自觉摸向孩子的脖子开始用力,丈夫目光灼灼盯着孩子开始挣扎的双手。
“阿,阿娘,阿爹……”孩子语气断断续续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别人听见,其他流民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犹豫,但还是冲向一家三口想要分到挣扎的男孩。
但弄巧成拙他们人太多把母亲压在下面,叫声像是地狱的恶鬼,尖锐可怖。孩子凭借娇小的身体钻出人堆往远处狂奔,黄沙越来越大看不清了前方的路,可男孩不敢停下,只知道狂奔,途中他摔倒数次,腿脚不断颤抖,不知跑了多久,最终在一处山丘沉沉睡去……
——十三年后
云州闽檀宫里,一个矮子朝正在扫地的青年喊,“窑狗!滚起来!今天大小姐要去街上施丹,你跟着去发。”
被骂的青年叫窑慎,他低着头低声道:“都说了,别叫我窑狗……”
矮子听见,指着窑慎道:“你什么东西?大小姐就这么叫你,你不要也得要。”
窑慎没再说话,谁让他寄人篱下呢,当初他昏死在山丘下,要不是闽檀宫宫主救下他,他早死在那片荒漠里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挺庆幸自己能出宫的,毕竟今日是施灵节,各大有头有脸的帮会组织会分出些丹药施给平民。他想去很久了,只是前几年一直没机会,这次他一定把握住机会。
节日很热闹,街道两旁喜气洋洋,已经有些门派弟子开始分发东西了,分发丹丸时窑慎只敢用眼睛余光看街道头都不敢抬高,毕竟大小姐还坐在摇椅上盯着呢。
他们的大小姐叫允沁柔,自小嚣张跋扈看谁不顺眼就一脚踹翻,长相也算是个芳姿绰约的美人,她向来喜用长枪,并且随身携带。她和窑慎年龄相仿,却对窑慎没有过好脸色,总觉得窑慎和其他奴才比起来总是有股怪味还干瘦干瘦的。
今天天气很热,太阳火辣热浪滚滚。窑慎和其他发丹丸的下人都热的满头大汗,允沁柔悠闲躺在摇椅上不满开口: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脸上的汗恶心死了,不会擦擦吗!”
下人们听闻慌忙用袖子擦拭,丹药也很快发完。
事后是允许自由活动几个时辰的,窑慎就到更为热闹的街区抢丹药,人已经算很少了。
他领到了小盒药丸,小心收在怀里,正欣喜的往回走,到一个角落突然被拉进去,窑慎直接被重重摔在地上,那小盒丹药也撒出来,窑慎刚要去捡就被踢翻在地。
几个混混上前把丹药捡起,转身要走,窑慎心下一沉,那已经是最后一门派发的丹药了!
窑慎冲上前和混混争抢起来。
“这是最后一的了!还给我!”
混混见窑慎上来争抢也怒了,一掌打窑慎身上,窑慎被打翻在地,吐了口血,捂着伤口蜷缩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