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柜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萧景翊的指尖悬在“其妻沈氏“四字上方。电子讲解器突然自动播放：“萧将军夫妇于永宁三年七月初七殉国，合葬墓中出土的鎏金缠丝镯现展于B区...“
“这日期不对。“我抚过展柜上凝结的水雾，“我们穿越那日，是永宁三年六月廿三。“
萧景翊的呼吸骤然加重，他军装外套下的绷带渗出淡金血渍：“十次轮回，每次墓志铭都会变化。“他解开袖扣，腕间电子表显示着不断跳动的倒计时：“上次写的是'镇北侯夫妇'，再上次是'逆臣贼子'...“
我们拐进消防通道时，感应灯突然全部熄灭。手机电筒照亮墙面的北魏密文，那些朱砂写就的字迹正在往下淌血。萧景翊突然按住我握手机的手：“别碰！这是用酸浆混合人血写的——“
“就像西跨院那些陶罐。“我触电般缩回手，电筒光扫过他苍白的脸，“你早就知道王氏在炼毒？“
阴影中的将军垂下眼睫，喉结滚动数次才开口：“第七次轮回，我亲手将毒酒喂给你。“他扯开领带，锁骨处狰狞的疤痕泛着靛蓝幽光，“那时你笑着说...说现代有种检测仪能验毒...“
通道尽头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我们闪进文物修复室，萧景翊反锁房门的动作突然顿住——操作台上摊开的修复日志，正翻在我记录鎏金步摇电流异常的页面。
“解释下这个。“我举起紫外线灯，他军装袖口沾染的荧光剂显出一个指纹。那纹路与我修复古簪时留在防弹玻璃上的一模一样。
萧景翊的指尖抚过鎏金步摇的X光片：“第三次轮回，我是考古队的技术顾问。“他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砂纸，“在实验室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防盗窗突然被撞响，我们同时转身。沈月蓉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她的机械义眼泛着红光：“好妹妹，你以为逃得出第十一次轮回？“染着丹蔻的指甲在玻璃上刮擦，“每次你们相认，就会重置时间线...“
萧景翊突然拔枪射击，消音器的闷响中，沈月蓉化作数据流消散。警报声炸响的刹那，他把我推进恒温文物库：“听着！墓志铭每次变化，意味着我们在创造新的平行时空。“
冷藏柜的蓝光里，他的瞳孔泛起鎏金纹路：“但每次轮回都会消耗你的存在——“他扯开我衣领，锁骨下的虎符印记正在透明化，“在上个时空，你已经...消失过一次。“
我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所以这才是你每次轮回都装作陌生人的原因？“
陈列架突然移动，露出暗室里的青铜匣。匣中盛着的手机正在播放监控录像——画面里穿白大褂的“我“，正将鎏金步摇交给穿军装的萧景翊。而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
“这是第零次轮回。“萧景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你还是研究院首席，而我是军方特派员。“他触碰屏幕的指尖泛起数据流，“我们共同发现了时空重叠现象，却触发了自毁程序...“
暗门突然洞开，沈月蓉的投影悬浮在半空：“真感人啊。“她鼓着掌的机械手发出冷光，“但你们没发现吗？每次轮回，虎符都在吸收你们的情感和记忆。“
全息投影突然展开三百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的“我们“都在不同时空相遇。当所有画面中的虎符同时发光时，我头痛欲裂地发现——那些记忆正在被抽离！
“住手！“萧景翊的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你再敢动她的记忆，我立刻让这个载体报废。“
沈月蓉的笑容突然凝固：“你总是选最愚蠢的方式。“她挥手关闭投影，“给你们十二时辰，交出完整的虎符。“
警报解除后，月光透过气窗洒在战国帛书上。我摩挲着萧景翊军装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枚微型存储器：“其实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吗？“
他握住我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第七次轮回你说过...若有一天我分不清现实，就看看这个...“他喉结滚动着按下纽扣，全息影像中浮现出我们初遇的画面——在现代实验室，他的手正覆在我操作精密仪器的指尖。
“那时候你说...“他的气息拂过我耳畔，“科学解释不了的，就用真心去记...“
库房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们额头相抵。黑暗中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腕表倒计时与我的重合：“这次轮回结束前，我想听你亲口说...“
窗外突然传来夜莺啼鸣，那是北魏暗卫的接头信号。萧景翊猛然起身时，我攥住他的领带：“将军还想逃几次？“
月光在他眸中碎成星河：“若这次能终结轮回...“他的吻落在虎符印记上，“臣愿永堕时空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