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骚操作

江晓然从来没有喊过苑伟兄弟，谈正事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私下里更喜欢叫他长毛。

这是他第一次喊苑伟兄弟，还是好兄弟。

江晓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苑伟讲了个故事。

很多年前有一个男人，他有一个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就像是古惑仔里的大B哥和陈浩南一样，既是他的大哥，又是他的引领人。后来男人真的成为了一家公司的高管，而他的兄弟成了他的司机。

要知道，能够给老板当司机的人绝对是老板的心腹，因此他也逐渐知道了男人的很多秘密，于是借助而来的诱惑开始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金钱，美女，房子，股票……

男人的兄弟起初还能抵挡的住诱惑，而随着次数一次次的增多，数额一次次的变大，他开始考虑一件事情。

只要自己的行为不伤害到大哥，那偶尔满足一下欲望也无所谓。

就这样，从他拿下第一张银行卡的时候，他的人生轨迹开始转变。

最开始只是一些并不重要的聊天内容，可到了后来大哥的商业机密，日程动向都开始从他的口中说出。尽管男人有所觉察，但却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晓然看向苑伟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声音也颤抖了一些。

在一次招标会上，男人遭到了一场离奇的车祸，而当天出行的路线只有他的兄弟知道。

车子燃起了大火，他的身体被卡在车里无法动弹，就在油箱爆炸的前一秒，是他的那位兄弟拼尽全力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那……后来呢？”苑伟的眼眶显出淡淡的红润。

江晓然抚摩着红绳，轻轻说道：

“他后悔了一辈子，但是他死了。”

“江哥，你说什么呢，谁后悔了一辈子，谁死了？”苑伟急的直跳脚。

“就像是这根红线啊，一旦久了就会变细，甚至断掉。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如果你是那个兄弟，你会如何？”

江晓然缓缓起身，用剪刀剪断了红绳，黑色的珠子瞬间散落在桌面上，有几颗还落在了地上。

苑伟慌忙去捡，只是当最后一颗珠子滚到门边的时候，他呆住了。

这个场景如此的似曾相识。

“江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那条红线我永远不会过的。”

江晓然会心一笑，他转过苑伟的身子，目光坚定地开口说道：

“我相信你，但别忘了他们，尤其是NEB的那群人，他们心里可未必有那根红线，你终究是要独挡一面的。”

苑伟不好意思地点头，这一次的眼里没有了刚刚的阴冷，只有对眼前男人的信任和感激。

“煽情完了，你特么又浪费了一根绳子。”江晓然故意学着苑伟的口气说话：

“拿车子去，带我买根红绳，你出钱啊！”

“哦了！”

看着苑伟的背影，江晓然心中的不安刚刚消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林成亮的面孔。

自己说的没错，他终究要独自去学会面对那些人，而把他这块顽铁锻成好钢的唯一方法，就是无数次的淬炼。

两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来敲办公室门的安杰，只见他看到江晓然的时候，先是左右看了两眼，然后用手指指实验室。

那里是三人技术组办公的地方。

“老大，鸽子姐让我来叫你，有好东西给你看。”

江晓然会意，让苑伟一同跟上，并让他猜猜会是什么事。

苑伟想了想，也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

“不会是那个红发魔女真的把程序弄到母盘里了吧？”

江晓然哭笑不得，这小子怎么给人家起了这么个外号，但想起鸽子的那一头红发，不得不说还是挺贴切的。

“二哥出息了，会用脑子了。”安杰先是惊讶了下，似乎对苑伟的猜测很是意外：

“你说得对，刚刚已经有一家公司的日志可以下载了。”

江晓然给苑伟伸了个大拇指。

实验室分成两个部分，无尘操作间和办公区域，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光头背对着自己正在忙碌，一旁放着两块还未完工的主板。外间的办公桌上，鸽子的鼠标快速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代码的编写规则江晓然也看不懂，似乎是用某种特定的规律改写过的。

“反编译的写法，就算是别人拿到了这份日志，不知道阅读的方法他也看不懂。”鸽子轻描淡写地指着屏幕上的“天书”：

“我直接说结果，万型的母盘连接过他们公司的电脑，也就是说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监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让他们的整个网络瘫痪。”

“不用，我的目的不是攻击他们，而是要确定他们有没有我们的魔改硬件信息。”江晓然连连摆手。

“目前没有发现，大概率他们是纯粹的软件仿制。但是美浦的日志还没拿到，得等母盘连接过他们公司的电脑。”

鸽子打开另一个程序，里面的文件夹空空如也。

这样子等下去不是办法，只要不拷盘，就没办法把程序感染到母盘上，更无从说监控到美浦的信息。

而且现在连母盘有没有感染程序大家都不确定。

“红……鸽子姐，你的程序能不能删他们的游戏？”苑伟小心翼翼提问。

“可以啊，别说是程序，让他的电脑蓝屏都行……”鸽子猛然转头，目光上下打量了苑伟一番：

“你小子不是想把他的主机数据搞乱套，然后让厂家来恢复吧？”

“那个……别删人家的计费数据，只要删他们几个游戏就行。然后他们肯定会让厂家来检测，这样母盘上就能感染数据了，但是能不能回传到他们公司我就不敢保证了。”

苑伟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江晓然，嘴巴还哆哆嗦嗦的，看来江晓然对他的“红线警告”还是挺有作用的。

“骚操作。正人君子老大，你怎么决定。”鸽子问江晓然。

江晓然想了又想，终于下了狠心，他特别叮嘱鸽子计费系统不许碰，更不许随便删除其他的数据。

至于剩下的……让鸽子看着办。

于是几天后，某个电脑屋里出现了美浦工作人员的身影，躲在暗处的苑伟足足盯了两个小时才见到对方出来。

他兴奋地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

“鸟吃食了。”

而江晓然看到鸽子手机里的消息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有魔改硬件的消息告诉我。”

一段时间之后，鸽子终于给江晓然了明确答复：

美浦和万型两家公司都没有找到魔改主板的相关信息。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