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尤里安的人性分身站在银礁岛的码头上,伪装成一名来自南大洋的珍珠商人。他戴着宽檐帽,腰间挂着潮汐教会认可的“三重漩涡“通行证——这是修女安德拉昨晚偷偷送来的。
“记住,阁下。“安德拉的声音通过红宝石王冠传来,带着静电般的杂音,“教主今天会亲自检查所有进入圣地的商人,您的拟态最多维持四小时。“
尤里安轻轻敲击王冠两下表示确认,随后迈步走向岛屿中央的白色教堂。潮汐教会的圣地“银礁“并非真正的礁石,而是一座由珊瑚骨骼和珍珠母贝砌成的巨大建筑,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银辉。
教堂门口,两名身穿蓝袍的守卫正用“痛苦天平“称量访客的金币。尤里安注意到,天平托盘上的尖刺已经锈迹斑斑——这意味着今天兑换汇率会异常优惠。
“姓名?“守卫头也不抬地问道。
“雅各布·珍珠。“尤里安递上十枚金币,故意让托盘刺穿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天平底座时,守卫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欢迎,珍珠先生。教主正在宝石厅等候。“
宝石厅的穹顶上悬挂着数百颗人造星辰,中央位置是一轮用蓝宝石拼接而成的机械月亮——潮汐教会的“蓝月亮“。尤里安的红宝石王冠微微发烫,将蓝月亮表面的纹路翻译成神性语言:
“吞噬双月者,当为永恒之月。“
教主背对着入口,左手缺失的食指处镶嵌着一颗不断旋转的黑珍珠。他面前的水晶展台上,放着一块活体浮星的残骸。
“啊,珍珠先生。“教主的声音像是海底涌动的暗流,“听说您带来了稀有的粉色珍珠?“
尤里安从怀中取出一个贝壳,里面躺着三颗用荧光水母腺体制成的假珍珠:“产自伊克兰珊瑚群的热泉区,每一颗都蕴含着……“
“够了。“教主突然转身,独眼死死盯着尤里安,“你知道为什么潮汐教会需要粉色珍珠吗?“
尤里安装作茫然地摇头。
“因为白月神的血液是粉色的。“教主用黑珍珠轻叩浮星残骸,“而这块坠落物告诉我们,活体浮星的弱点也在粉色光谱区。“
就在这时,尤里安的拟态突然出现一丝波动——他的小指短暂变回了触腕形态。教主眯起独眼:“您看起来不太舒服?“
修女布拉德跌跌撞撞地冲进宝石厅,眼镜片上沾满水渍:“教主!深渊密教的舰队正在攻击我们的北侧灯塔!“
教主暴怒地拍碎水晶展台:“那群触手疯子怎么敢——“
尤里安趁机后退,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一个柔软的身体。白手套女人扶住他,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第七军团的子嗣居然敢独自潜入敌营?“
她的手套上此刻沾满了新鲜的墨水——正是《圣史经》的墨迹。尤里安猛然意识到:“你是风暴圣廷的……“
“本杰明尔的外孙女。“女人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与教皇相似的容颜,“伊丽莎白·风暴眼,为您效劳。“
尤里安的触腕瞬间绷紧:“那个船长伊丽莎白?“
“没错。“她将合金铭牌塞进尤里安手中,“现在快跑,除非你想被蓝月亮照出原形——那东西对邪神的伤害可比阳光强十倍。“
教堂外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声。透过彩绘玻璃,尤里安看到蓝月亮正在缓缓转向,它的光芒所到之处,连阴影都开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