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古书收藏

北大图书馆的琉璃瓦在秋阳下泛着金光,赵教授领着苏浩然走进古籍室时,檀木书架上的积尘被脚步惊起,在光柱中浮沉如星。楚冰冰抱着一摞《昭明文选》跟在后面,忽然想起画展楼里《流民图》上的尘埃——同样是时光的印记,却有着不同的重量。

“苏会长请看,”赵教授推开雕花木门,樟木香气扑面而来。室内二十架书橱密不透风,最顶层的线装书封面已泛出蜜色,卷角处粘着乾隆年间的藏书票。楚冰冰看见苏浩然的眼睛亮了,青铜钥匙吊坠在中山装前襟轻轻晃动,像发现了新巢的蜂鸟。

“这是明万历刻本《牡丹亭》,”一个戴瓜皮帽的老教授捧着锦盒上前,蓝布袖管扫过书脊时,楚冰冰听见细微的“噼啪”声——那是百年纸页特有的脆响。苏浩然接过书,指尖在“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的朱批上停顿,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延安窑洞,老农用油灯熏黑的手指教他辨认碑刻。

“好字!”赵教授看见苏浩然在批注旁轻点,立刻明白他在赞叹汤显祖的蝇头小楷。楚冰冰却注意到苏浩然袖口的补丁——那是徐慧真昨晚新缝的,针脚细密得像书页上的界栏。

“苏老师,”一个中年教授抱着《全唐诗》凑过来,书脊上的蓝布已经磨白,“这是康熙年间扬州诗局本,您看这‘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来’字,末笔带了飞白……”

苏浩然忽然笑了,指着“来”字的枯笔处:“像不像怀素草书里的折钗股?”他的手指划过纸面,青铜钥匙吊坠撞在书角发出轻响。楚冰冰看见老教授们交换眼神,镜片后的光闪烁如星——他们等这句话等了三个月,从听说苏浩然懂古籍那天起。

“老师,这个!”静理从书堆里举起一本线装书,封面写着《齐民要术》,纸色如陈年宣纸。苏浩然接过来时,书页间飘出一缕淡墨香,夹着几片干枯的芸香草。他忽然想起陆晨曦第一次送他的墨锭,也是这样裹着芸香,说是“防蛀”。

“苏会长,”赵教授搓着手,白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您看这些书……”

苏浩然没说话,只是走到一架明版书前。那里躺着《天工开物》的初刻本,书口的“宋应星”三个字被摩挲得发亮。他的指尖刚触到“乃粒”卷的稻穗插图,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蓝色事件・典籍寻珍(天工开物初刻),获得“格物・源”收藏品】

【收藏系统提示:文化溯源+ 60,解锁“知识传承・大师”技能】

青铜钥匙吊坠骤然发烫,苏浩然看见插图里的稻穗在眼前晃动,竟与静理画的《麦浪》有几分神似。楚冰冰看着他忽然凝固的神情,想起画展楼里他看《开国大典》时的模样——都是看见珍宝时,从眼底泛起的光。

“苏老师,”赵教授咬了咬牙,从袖筒里掏出张泛黄的契约,“这是国子监旧藏的《永乐大典》残卷,您看……”

残卷展开的瞬间,楚冰冰屏住了呼吸。朱丝栏内的蝇头小楷像群飞的墨蝶,“星”字条下的“北斗七星”图旁,竟有永乐皇帝的朱批:“观星可知农时”。苏浩然的手指悬在朱批上方,钥匙吊坠在胸前划出一道灼热的弧线。

“赵老,”苏浩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残卷……”

“只要您点头加入文学社,”赵教授的喉结滚动着,“这卷《永乐大典》,还有那套《天工开物》,都归您!”

周围的教授们同时吸气,楚冰冰看见一个老教授的手抖得厉害,差点碰倒旁边的青瓷笔洗。她想起徐慧真说的“文人惜书如命”,此刻才明白,这些老头子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搬出来了。

“爸,你看这个!”静理举着本《山海经》跑过来,书页间夹着片染血的布片。苏浩然接过书,看见布片上用朱砂写着“流民李三记”——那是百年前逃荒者藏在书里的字条。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绿色事件・民间遗珍(山海经夹页),获得“疾苦・记”收藏品】

苏浩然突然笑了,把《山海经》递给静理:“好好收着,这比任何画都珍贵。”他转向赵教授,钥匙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决断的光:“好,我加入文学社。但这些书——”他指了指《天工开物》和《永乐大典》,“我要带去画展楼,办个‘古籍里的中国’特展。”

老教授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喝彩。楚冰冰看见赵教授抹了抹眼角,蓝布衫的肘部补丁在光柱中像朵绽开的花。她忽然想起苏浩然说的“艺术要扎根人民”,原来古籍也是一样——锁在深闺不如公之于世,让更多人看见先人智慧。

三日后,画展楼的古籍特展开幕。楚冰冰站在《天工开物》的稻穗插图前,听见旁边的小学生指着插图喊:“老师,这和我爷爷画的插秧图一样!”她转头看见苏浩然正在给静理讲解《永乐大典》的朱批,青铜钥匙吊坠在胸前轻轻晃动,像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冰冰姐,你看!”静理举着拓片跑过来,上面是苏浩然临的《天工开物》稻穗。楚冰冰摸着拓片上的墨痕,忽然明白苏浩然为什么要把古籍搬进展览楼——不是收藏,是让死的文字活过来,像画展楼的《麦浪》一样,让每个观众都能看见土地的心跳。

夜深了,四合院的葡萄架下,苏浩然正在给楚冰冰示范研墨。月光落在《永乐大典》的残卷上,朱批的“观星可知农时”六个字泛着温润的光。楚冰冰看着墨锭在砚台里旋转,想起白天画展楼里那个老农的话:“原来老祖宗早把种田的道理写在书里了。”

“老师,”楚冰冰忽然开口,“我想拓印《天工开物》的农具图。”

苏浩然放下墨锭,月光照见他眼角的细纹。他想起延安老农教他辨认麦苗时说的“书里有黄金”,现在才懂,这黄金不是收藏价值,是让后人看见“粒粒皆辛苦”的智慧。“好,”他递给楚冰冰一张宣纸,“先拓犁铧的纹路,那是古人手掌的温度。”

楚冰冰接过纸,鼻尖萦绕着墨香与芸香草的气息。她听见苏浩然磨墨的“沙沙”声,像极了画展楼古籍特展里,观众们翻书的声音——这声音里,有赵教授们忍痛割爱的叹息,有小学生们惊奇的欢呼,还有苏浩然让文化活过来的决心,它们都将在墨色中晕开,成为这个国家文化血脉里,新的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