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砚修”的诞生与魔尊的“小聪明”

经历了上次的“充电宝”激活事件，墨玄对苏令仪的“使用价值”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发现，这个凡人女子不仅能在他日常状态下提供微弱的“环境舒缓”，更能在特定危机时刻，成为他短暂恢复力量的关键。

只是，这“特定危机时刻”可遇不可求。总不能天天指望有不长眼的混混上门送人头吧？而且上次苏令仪那副天旋地转、几欲作呕的模样，也让他意识到，这“充电宝”似乎并非可以无限制、高强度使用的。墨玄陷入了沉思。他需要更可控的“危机”来测试力量的极限和副作用的阈值，最好是……能分级测试。

而苏令仪，在经历了上次的惊吓和莫名的眩晕后，对病床上这个暂时还没有名字的男人，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依旧温柔体贴地照顾他，但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探究和困惑。她总觉得，这个失忆的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

这天，苏令仪照例带着精致的营养餐来到病房，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早安，”苏令仪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柔声说道，“这位是张律师，我父亲公司的法律顾问。我想让他帮你处理一下身份证明的事情。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对吧？”

墨玄从假寐中睁开眼，瞥了一眼那张律师。对方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眼神锐利，带着职业性的审视。“苏小姐放心，警方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医院的监控也调取了，关于那几个混混的事情会追查到底。至于这位先生的身份……”张律师顿了顿，看向墨玄，“先生，您对自己的名字，或者任何相关的身份信息，有一点点印象吗？哪怕是模糊的也好。”

名字？墨玄的脑海中，无数信息碎片闪过。他曾有过的尊号数不胜数：九幽之主、万魔之尊、噬魂大帝……但那些名号，配上现在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躯壳，只会显得滑稽可笑。

他需要一个凡人的名字。一个……能让他时刻铭记自己如今的“卑微”与“孱弱”的名字。忽然，一个尘封已久，却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名字，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顾砚修。

那是他魔尊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让他稍微正视一下的死对头之一。一个出身仙道名门，天赋异禀，却迂腐固执，满口仁义道德，处处与他作对的“伪君子”。墨玄曾不止一次想将此人剥皮抽筋，炼魂噬魄。偏偏那家伙命硬得很，滑不溜手，总能在他手下逃出生天，甚至还给他制造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

墨玄清楚地记得，在他冲击“混沌祖核”之前，还曾隔空与那顾砚修的神念交锋过一次，那家伙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劝他“回头是岸”的蠢样。用这个死对头名字，来命名自己现在这副弱鸡身体，倒也……相得益彰，颇具讽刺意味。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都能提醒他曾经的敌人，以及自己如今的狼狈。

“顾……砚修。”墨玄沙哑地吐出三个字，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砚修？”苏令仪和张律师都重复了一遍。“嗯，好听的名字。”苏令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你记起来了？”“不确定，”墨玄面不改色地撒谎，“只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

张律师点点头：“好的，顾先生。我们会先以这个名字为线索进行查找。您安心休养。”

就在此时，一个护士推着一辆装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小推车，从病房门口经过。大概是因为晨间清洁刚过，走廊地面有些湿滑，护士脚下一个趔趄，小推车微微失控，车轮一偏，眼看就要擦碰到站在门口附近的苏令仪的腿！那车上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尖锐的器械，但若真撞上了，苏令仪细嫩的皮肤也免不了要青一块紫一块。

机会！墨玄——不，现在是“顾砚修”了——眼中精光一闪！这次的“危机”程度不高，正好用来测试！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病床上微微探出身子，伸出手，“恰好”在小推车即将蹭到苏令仪小腿的前一刻，用手掌挡在了车轮和苏令仪的腿之间，同时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搭在了苏令仪的手臂上，仿佛是想稳住她的身体。

“呲——”小推车的橡胶轮在他掌心擦过，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摩擦感。与此同时——“滋~”一道比之前两次都要微弱许多，几乎只有发丝般粗细的幽蓝色电弧，在他与苏令仪接触的手臂间轻轻一闪，几不可察。苏令仪颈间的星辰吊坠也只是非常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光芒柔和，远不及前两次那般耀眼夺目。

一股细微但依旧纯净的清凉能量，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渗入“顾砚修”的经脉。虽然量少，但足以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这股能量的强度，与“危机”的程度以及苏令仪的“受威胁”程度，似乎是成正比的！他丹田内那刚刚壮大了一丝的魔元，在这股细流的滋养下，又凝实了那么一丁点。聊胜于无，但意义重大。

苏令仪只觉得手臂被“顾砚修”碰触的地方微微一麻，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远没有上次那种强烈的灼痛和眩晕。她甚至只是略微蹙了蹙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啊，谢谢！”她惊魂甫定，连忙向“顾砚修”道谢，又对一脸歉意的护士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顾先生，您没事吧？”张律师也只是略感意外，并未像上次那般紧张。“顾砚修”缓缓收回手，掌心有些发红，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举手之劳。”

医生过来简单看了一下，确认两人都无大碍，只是叮嘱护士以后小心。一场小小的“意外”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但“顾砚修”的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躺回病床，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刚才那转瞬即逝的“充电”体验。《“星辰牌”充电宝精细化操作心得》危机等级（低）：轻微物理碰擦威胁。能量表现：微弱电弧，星辰吊坠光芒柔和。能量获取：少量，但纯净。能轻微滋养魔元。充电宝副作用：轻微麻痹感，无明显不适。结论：

“星辰之力”的激活强度与“危机”的感知程度、苏令仪受威胁的程度以及双方接触的“必要性”紧密相关。低烈度“危机”可实现低副作用的“涓流充电”，虽然单次获取能量少，但胜在安全、可控，适合日常“保养”和精细研究。“英雄救美”的碰瓷行为，需要精准拿捏“危机”的尺度，既要真实，又不能真的伤到“充电宝”。

魔尊大人对自己的“研究成果”非常满意。这种逐步掌握未知力量的感觉，让他久违地体验到了一丝乐趣——一种猎人摸清猎物习性的乐趣。

而苏令仪，在经历了这次小小的“惊吓”后，对“顾砚修”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个男人虽然失忆了，看起来也很虚弱，但总能在关键时刻下意识地保护她。这种不假思索的举动，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傍晚时分，苏令仪再次来到病房，这一次，她的父亲苏振邦也一同前来了。苏振邦是一位年约五十，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他穿着定制的手工西装，气度沉稳，显然是久居上位之人。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来看望“顾砚修”。“顾小兄弟，”苏振邦的语气带着一丝客气，但看向“顾砚修”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听小女说，你今天又……出手帮了她一把？”

“顾砚修”虚弱地点点头，一副“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的谦逊模样。苏振邦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比初见时略微柔和了一些：“令仪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你失忆了，暂时也没有身份证明。在你恢复记忆或者找到家人之前，你的医药费和后续的康复费用，我们苏家全包了。就安心在这里休养。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令仪说。”

“钞能力”的体现。墨玄心中了然。苏振邦显然是综合了女儿的讲述以及他自己对“顾砚修”的初步观察，才做出这个决定。这对他而言，是极好的进展。有苏家做后盾，他顶着这个“顾砚修”的身份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谢谢……苏先生。”“顾砚修”“感激涕零”地说道。

苏令仪看着“顾砚修”苍白的脸，柔声道：“顾砚修，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过几天也许就能出院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对“顾砚修”说：“我父亲的意思是，如果你出院后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可以先住到我们家。”

“哦？”“顾砚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这倒是意外之喜。住在苏家，意味着有更多机会“合理合法”地接触苏令仪，也更方便他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苏振邦并未反驳女儿的话，只是补充道：“家里客房很多，顾小兄弟不必客气。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慢慢帮你寻找家人。”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上位者的矜持，但已经透出了一丝接纳的意味。

“我会考虑的，再次感谢苏先生，苏小姐。”“顾砚修”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犹豫和感激。

待苏家父女离开后，“顾砚修”缓缓睁开眼，猩红的眸子在昏暗的病房中闪烁着幽光。“住进苏家么……这倒是个不错的进展。”他现在对这个“顾砚修”的身份，以及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弱者”形象，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虽然这一次“充电”的能量微乎其微，但它证明了他的猜想——“星辰之力”是可以进行“精细化操作”的。这让他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更清晰的曙光。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隔壁病房，苏令仪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颈间那枚星辰吊坠。今天白天那轻微的麻痹感，让她再次想起了之前两次更强烈的反应。她越来越觉得，这枚吊坠和“顾砚修”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她轻轻触摸着星辰吊坠，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夜色渐深。“顾砚修”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带着几分算计与兴味的笑容。“低保”有了，“充电宝”的初级使用说明也摸索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充电”这门艺术，发挥到极致了。他开始期待，出院后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