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标题章节

一日,我只身前往贾家沟。

听村中老人说,贾家沟常年闹鬼,原住民一半被先辈鬼魂所杀,一半逃了出来却不知所踪。

为什么是被先辈所杀?

据逃出村民所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陆陆续续有人死在院中,只剩骨头,且摆放整齐,肉被剔的干干净净,家中的牲畜也随之消失不见,刚开始认为是牲畜把人啃食后逃出村外。

然而这样的事,一日比一日多,有时夜里能听到刀砍声,猪啃食声,还有小女孩悲伤的哭声,而后夜夜不断,村民们开始猜测,死的那些人似乎都活该,生前要么虐待老人,把老人关猪圈,喂猪食,要么重男轻女,把女娃娃丢在山沟里,活活饿死,要么背着丈夫媳妇儿行苟且之事。

还活着的人只好都逃了出来,虽然自己没做过什么大错特错的事,可也不好说稍有差池,被误杀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村民所述真假没有人去考证。毕竟逃出一日后就集体消失了。

村边四周也无人居住,已然成为荒郊野岭,偶尔有几只黑乌鸦停靠在屋檐上,树叶被风吹的凉嗖嗖的,脚下的路望不见尽头,草比人高出半截,间隙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

我有些哆嗦,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往前。

山上植被繁茂,俯瞰村子时,村子被土墙围成一个圈,好像整个村子被圈养似的,又像是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生物气息,只定格在山坳里,与土墙外格格不入,能看出来村北边是入口,土墙上唯一的一道门。

由于是白天,家家户户都亮堂堂的,看的清清楚楚。土墙内甚至看不见杂草,偶尔刮风落下一树枯黄的树叶,这倒像是每日有人打扫,几家人院中几个土包,大概是逝去人的坟头吧!看起来一切都那么正常。

我深吸几大口气,双手拿着网上买的符纸,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再转个身瞎比划比划。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往前走。

进村的路倒是杂草丛生,又一阵风,散发一股腐肉味儿,可是这不对啊,不是肉身都没了吗,只有白骨,况且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有白骨,都与泥土融为一体了吧。

我深深慢慢的吸~,呼~,生怕被什么东西听见,耳朵也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趁还是大白天,放大了脚步,轻轻拨开杂草,走过去。

终于是到了村口,看这些院墙,倒的倒,塌的塌,不过都像是雨水冲刷,风吹日晒的痕迹。

村口有许多不曾见过的白花,有的还是骨朵,我好奇摸了摸,骨朵竟然一下开了花,一排全开完了,花瓣上出现许多小黑印子,凑近一看,没把我吓死,是人脸,面目全非,有的还龇牙咧嘴对我笑。

我一下缩回头弹跳起来,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我拍着胸脯,嘴里不停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又赶紧把符纸从兜里拿出来,对着花比划,缓了缓,拿木棍戳戳白花,没啥反应。

再凑近看看,根本就没人脸,难道是我太紧张了?

我叹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我把符纸紧紧攥在手里,走到门前,木门有些破旧了,一根根木刺已经被风化,一碰就成木灰,门没有锁,只一根桃木棍插在门栓上,摇摇晃晃,看来不久也要掉落。

我把符纸换到一只手上,右手准备把木棍拿了,才轻轻碰到,木棍就与门栓分开,掉在地上成了木灰,风一吹门自己开了,木灰被吹进土墙里。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莎莎的风声突然发狂,撕裂平静,吹赶着我往院子里去,天空逐渐变暗,墙中残存的枯叶骤发出簌簌的哀鸣,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我一瞬间腿软下来,慌忙想要出去,入口的门却紧紧关闭,推不开,拉不动。

我只好缩在墙角,才发现塌倒的土墙已经复原,越长越高,直到与屋顶平齐,天像被半球形的锅倒扣在土墙上呈青灰色,严丝合缝。

树叶纷纷挣脱枝干,连着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升向天空,随即化为翻飞的纸钱,又一张张落在树枝上。

门框被拍的哐哐直响,似有无数双手在拍打,想要从里逃脱出来。

待风停下,恢复一片死寂,我一边观察一边缓慢地站起来,前方有间亮灯的屋子,我手里拿着符,手反背到身后。

走几步就感觉有人跟着我,停下来却没有声响,我深吸一口气向后转,啥也没有。

正当要转身继续向前走时,一只手从我的右肩伸过来,我吓得不敢动,眼睛直盯着手,我想蹲下开跑,他突然拍了我一下,跳到我面前。

是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男子。

我双手拿符,举到胸前嘴里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走开!”

他道:“你是人是鬼?”

我拿来符纸声音颤抖地说“我当然是人了,你又是人是鬼?”

他道:“我也是人,你来这做什么?”

听到是人我松了口气,把符纸收起来背好说:“是人,你突然站人家身后,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我随便看看,你又在这做什么?”

他似乎有些尴尬的向我鞠了一躬道:“实在抱歉,许久不见人,我以为你是生前心愿未了,来向我请愿的。”

他说的我又有些害怕起来,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别动,让我确定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人。”然后抬手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脸,是有温度的,又捏了捏,有弹性,大概是真人。

他退了半步道:“如何,是人吧?外面太黑,又冷,不介意的话,不妨到我家里聊,前面亮灯那户便是,刚才听到外面刮风,出来就看到你了。”

我点点头:“那好吧。”然后跟在他后面。

我继续说:“你刚才说请愿?答应死人请求,并帮他们实现?”

他道:“我原本是个道士,下山游历,又听坊间流传寐家沟闹鬼,就想来看看,发现这里山水清秀,风景宜人,就此定居。”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笑笑道“到了,不放心的话,我先进去,你进来记得关门。”

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房,我赶紧进去关上门,是堂屋,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是有些年代。

才进屋就闻到一股肉香味儿,搞得我都有些饿了。

一张四方桌上点着三根蜡烛照明,还有两条长凳子,供台前烧着香,纸的灰烬还冒着烟气,应该是刚烧不久,供台两端烧着油灯,左右两边还有两道门,可能是厨房和卧室吧。

看起来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他看我站着于是道:“坐吧,村里就我一个人,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不会有事的,对了,我唤素清,怎么称呼你?”

我说:“叫我阿荞就好。”

我把凳子拉过来,坐在他对面,素清顺手给我倒了一碗水。

他一倒我竟有些渴了,我端起碗抿了一小口,有点甜甜的,还有点腥味儿。

他看我迟疑,道:“这里常年没有太阳,雨水不见阳光,无草木生长,喝起来难免有些涩口。”

素清看着我,我只好又喝了一口,便把碗放下。

安静了好一会儿,屋外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怪渗人的。

我率先打破沉默,说:“你既然听说这里闹鬼,难道不怕吗,还在此定居?”

素清道:“世上哪有鬼,不过是人心中的梦魇罢了。”

我说:“那怎么解释死去的村民呢?还有一半逃了出去呢?”

素清道:“这些都只是你道听途说,那我还听过另外的版本呢,我讲与你听听。”

“有两家村民因为一口锅闹别扭,那锅是在他们两家玉米地地界里挖出来的,听说是块几千年的宝贝,值不少钱,两人都想要,每日每夜两人都一起抱着那锅,谁也不肯松手,连续闹了好几天都没解决问题,找村里明事理的人也无济于事。”

素清喝了口水继续道:“有一晚,其中一人装睡发现另一人睡着后,立马拿着锅往村子外面跑,不料还未到村门口,另一人就追了过来,二人扭打之际,那锅散着金光,树叶旋风而起,把锅渐渐升到空中,越变越大,直到把整个村子罩起来,村中所有人都被那锅往天上吸了去,不知去向,从此村中再无一人。只因那锅罩着,此便暗无天日。”

我心想,这也不是传闻啊,刚确实看见那锅罩在土墙上。

素清见我半天不做声,便道:“怎么了,你也听过这个版本?我还有其他版本,你要不要听?”

我尴尬的笑笑说:“那倒没有。还是不听了吧!反正都是假的。”

素清突然变得严肃道:“但人死了是真的,我来到现在,再没有见一活人,我学过一些道术,能看见魂魄,为他们还愿,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转动眼珠四处瞄了瞄,说:“不会在我旁边就有吧。”

素清笑了一下道:“那倒没有。”

即使他这样说,我总感觉氛围很诡异。

素清望了望窗外继续道:“也许你也可以。”

我们继续聊了很多事,素清说他就是从这座山顶的道观来的,定居后再没出过村子,听过许多鬼魂讲述村中的故事,对原先岁月静好的村庄感到惋惜。

不知几时了,素清从左屋里拿出草席,在供台旁为我打地铺,顺便吹灭蜡烛,就进左屋去了。

灯油也快燃尽,素清回头对我邪魅一笑:“害怕的话,油灯就给你留着,祝你好梦!”

我心里顿时感觉屋子阴森森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只过了许久,也无事发生。

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再醒来时,周围一阵死寂,再后油灯突然熄灭,屋子里有股油腐臭味儿,并且越来越强烈。

渐渐适应光线,发现左屋门框虚掩,似乎有点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频频闪动,还有戚戚促促的声响,我拉开被子,轻轻挪动脚步过去,这味道好像就是从这儿传过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靠着墙,从门缝往里看,竟然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对着我,他的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还有陈旧的血渍,地上躺着素清,我记得他的衣服,灰色长袍。

墙洞里放着油灯。

老头左手正拿着一把带血的砍柴刀,右手好像在素清身上摸索着什么,他脚边还放着一把剪刀,细看才发现他的手脚皮肤溃烂,呈旧旧的蓝紫色,血管突出清晰可见,我屏住呼吸。

只见那老头换到素清右手边,我差点与他对视,赶紧把头缩了回来,等了十几秒,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外面还是一片死寂,我又颤颤地把头伸过去。

我捂着嘴巴避免叫出声来。

素清的头已经被切的面目全非,头旁放着素清完整的脸皮和半盆血,还没凝固,脖子只剩骨头,骨头上还留有一丝血迹,胸脯被轻轻拿砍柴刀划开,又用剪刀把肉从骨头上剪下,刮干净……我不敢再看。

缩回头靠在墙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左屋里划肉的声音“撕——”,划骨声“唰唰唰——”,交替着打破死寂。

我在想我要不要逃出去,但出了这屋我又能到哪里去,村门紧闭。

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难说下一个就是我呢,也太倒霉了,好奇害得自己小命不保,那老头又是从哪儿进来的,我都没听见动静。

莫不是鬼魂,穿墙过来的?

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又探头瞄了瞄,老头剔到素清小腿了,皮都被他完整的剥了下来,放在旁边。

肉被他一口一口塞进嘴里,咀嚼,下咽,脸上沾着凝固的血和肉沫。

我还是逃吧,腿脚却不听使唤瘫在地上,用手掐腿,没任何知觉,全麻了。

我扑在地上,上半身拖着下半身吃力的向门口爬去。

正准备悄悄打开房门逃出去,左门忽然打开,一块肉突然砸在门上,沾了不下两秒,顺着门框掉在我头上,我嘴巴微张,眼珠向上望去,愣了一下,紧闭双眼,大叫一声“啊!!!”彻底打破死寂。

我紧张的歪头抖了抖,肉掉到旁边,赶紧打开门,腿受刺激似的赶紧爬起来跑出去,脚刚从台阶落到地面,就回到堂屋,跑出门落地又回堂屋,遇到鬼打墙了吗?

我站在原地望向左屋,那个老头不见了,素清完完整整的躺在地上。

我又转头看看门框,血迹还在,但地上的肉不见了,还有被擦过的痕迹,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素清好像听到动静醒了,看见我站在门口道:“阿荞?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梦游了?做噩梦了?”

素清说着起身朝我走来,我赶紧抬头看着他,以防露出破绽。

我强装镇定说:“好家伙,我怎么在这儿,好像是梦游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拍拍我衣服上的灰道:“没事儿,我刚来时也经常梦游,做噩梦,习惯就好了。”说着又给我倒了一碗水“喝点水吧,做噩梦特别容易口干舌燥。”

我接过喝了一口,比刚才喝的腥味儿重,不过确实缓解不少。

我又望了眼左屋说:“你也睡地铺吗?”地上的血迹明显被擦拭。

素清道:“是的,天气太热了,睡地上凉快。没事的话快回去睡吧。”说着还打了个哈欠,语气轻快,眼神却透着凶狠打量着我。

我不敢看他,挥挥手说:“晚安!”

这回我可不敢睡着了,难说睡着了,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素清走去供台旁边,用火柴棍挑了挑灯芯,又加了点油,用火柴点燃,道:“安心睡吧,这次灯不会熄了。”转身回左屋去了,顺手关上门,我听到插门栓的声音。

终究是敌不过困意,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油灯又灭了,天还是没有亮,不对,这里就没有白天,那我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揉揉眼睛总感觉草席四周黑压压的,隐隐约约感觉站了人,我尝试翻身起来,摸索供台的桌角,想擦火柴把油灯点燃,摸到了,只是这手感怎么是软的,在用力捏捏,是腿!!!

我怔怔地不敢动,缓缓抬起头,看不清,黑乎乎一片,一下弹开手指,再左右上下挥挥手不在了,想来是睡懵了,又被自己吓到。

我向供桌方向挪动身子,摸索,找到火柴,灯台,擦火,点燃,挑灯芯。

现在才看清灯油,竟然是棕色的,腐臭、油腻,夹杂类似肉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我慢慢直起腰,往后撇了撇肩膀,心里下口令“向后转!”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惶恐得很,我紧闭双眼,捏紧双拳,站了足足有十秒,五官都挤成一团面糊了,右眼“唰”一下睁开,又立刻闭起。

是一群人,一大群人,整整齐齐站在我面前,也许不是人。

我使劲揉揉眼睛,退到脊背紧贴着供台。

睁开双眼,我呆住了,完全不知所措。

他们的皮肤青紫,像被浸泡多日的腐肉,肿胀得快要撑破皮肤。下巴上挂着半脱落的皮肉,轻轻摇晃。眼里积着浑浊的黏液,浑浊无光,黑红的血痂沿着眼眶直到下颌,嘴唇发紫翻卷,牙关紧闭。

齐刷刷的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残破的长袍血迹斑斑,布料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脚上露出森森白骨。

腐臭的气味一阵阵涌来,混杂着烂肉、血水与腐败的恶臭,还有若有若无的腥甜,令人胃部翻涌,我双手捂嘴直干呕。

看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壮着胆朝他们挥挥手“哈喽?”没反应,只好尴尬的把手收回。

站在最前方的小女孩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腐烂的脸上浮现出酒窝,道:“姐姐你好!”她伸出青灰色的小手,轻轻勾了勾:“你可以抱抱我,亲亲我的脸吗?”

我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女孩继续道:“妈妈经常打我,嫌弃我,又把我丢在山沟里,再也没来找我,羡慕同龄的伙伴有妈妈疼爱,我想妈妈能抱抱我,亲亲我!”身后的那群舒缓面部,想要微笑的样子,还变得怪亲和。

出于害怕我妥协了,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面部暗蓝色的血管纹路像蜘蛛网一样布满面部,眼睛真诚又期待的望着我,散发的恶臭想让我让我放弃,还没等我起身,那小孩就紧紧抱着我,我使劲憋了一口气,心想怎么还不放手。

许久,她终于松开手,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道:“现在轮到姐姐抱我亲我了!”看出我不乐意,身后那群集体摆好想要将我大快朵颐的姿势。

我只好转头深吸一口气,迅速轻轻抱了她一下,又闭上眼睛蜻蜓点水,赶紧缩回来。

小女孩血管暴起,“噌”一下裂开,腐血顺着口子流下来,深深地恶臭味瞬间布满屋子,带点怒气道:“姐姐不听话哦!不是好姐姐!”

这时左屋门突然打开,一把斧头直直朝我扔过来,小女孩伸手去拿,手掌与斧头撞在一起,瞬间落地,四根手指也相继落地。

小女孩对着左屋怒吼:“这是我的!!!”身后那群也怒气冲冲对着左屋。

极低又颤抖的声音从左屋传出来:“对…对不起,我错了!”不是素清的声音。

小女孩道:“死!”,左屋瞬间有东西溅到墙上的声音传来。

小女孩摆过头正对我道:“姐姐若是不听话,身体就会像它一样爆炸哦!”

我呼吸急促,全身颤抖。

急忙强忍恶臭抱了女孩好久好久,直到她说:“亲亲我!”

我慢慢松开手,头一帧一帧的向右转,眼睛不敢看她,尽量看向房顶,亲了她一口,直到她说:“可以了!”我才慢慢缩回,嘴唇上沾满了恶臭无比粘液和拉丝的嘴皮。

我不敢擦。

怔怔地看着眼前,小女孩说:“心愿已了!”它们齐刷刷的向我鞠了一躬就不见踪影,恶臭也随之消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还没缓过来,左屋走出来一个女人道:“怎么样,还适应吧?”是素清的声音。

我说:“怎么回事,你怎么……?”

还没等我说完他哼一声道:“我怎么是个女人是吧,我屋里刚才怎么死了人是吧?”

我没说话。

她继续道:“传闻?什么是传闻?这就是事实!既然你对这里那么好奇,我当然要让你好好体验体验!除了你,没有一个人活着,当然,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突然想起我有符纸,我左掏掏,右翻翻,不见了!

他讥笑一声道:“你那什么狗屁符纸,浪费纸张!”

他过去挑了挑灯芯:“这灯油的味道不错吧,这可是上好的尸油,每个听闻而来的人都有份,你也不例外,进了村就别想着出去了。”

他又走到四方桌坐下来道:“很高兴你们来陪我玩,不然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实在无聊至极,这水可还清甜?这是我千挑万选的动脉血,让你们身临其境,下一壶就是你的了!对了,蜡烛好看吧?我弄了好久,用动物的毛发,加风干的肉!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把你的肉放进去!”

我怔怔的站着,不知该说什么。

他有些生气的继续道:“我很不喜欢你的反应,不过,你长的不错,这个女人身体太老了,下一个拿你试试。其实你完全不用死的,只恨你的好奇心,你为什么要碰门口的花苞呢?为什么见到人脸还不转身就跑?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斧头,道:“既然你没有遗言,那就去死吧!”说着拿斧头猛向我砍来。与此同时天空传来:“阿荞!阿荞!快醒醒!”我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是同事喊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