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诏现

  • 倦宫墙
  • 言依依.
  • 1226字
  • 2025-05-18 18:11:08

太庙飞檐在毒火中轰然断裂,坠落的龙凤烛台碎成万千金箔。姜绾歌扑向檐下时,沈云澈的蟒袍后襟已被烈焰舔舐成灰,他赤红的瞳孔映着烛泪中半枚虎符——青铜纹路与姜相裂甲下的凤凰纹严丝合扣。萧景桓的海东青尖啸着掠过火海,利爪撕开盐尸堆中泛黄的绸布,永昌元年的浣衣局名册在热浪里翻卷如蝶。“拦住他们!“禁军统领的弯刀劈碎青石板,刀锋嵌入姜绾歌鬓边三寸。

沈云澈突然夺过燃烧的梁木横扫,火星引燃暗藏的西域火油,整座太庙在爆裂声中倾斜。萧景桓的异瞳骤缩,剑尖挑起名册掷向半空:“丙字库第七架——青鸾的调令是太后亲笔!“姜绾歌喉间金蚕蛊的咬痕突然灼痛,她踉跄着跌进盐尸堆,腐朽的宫装下露出半截羊皮卷——竟是二十年前苏贵妃的脉案。沈云澈的赤瞳在浓烟中渗出泪血,他分明看见脉案朱批的“双生“二字下,盖着先帝私印。禁军铁甲撞破东侧门时,萧景桓突然拽过燃烧的幔帐抛向金水河,火舌遇水腾起的白雾里,太庙地宫入口在青苔下显现。

“陛下先走!“萧景桓挥剑斩断追兵马蹄,异瞳倒映着姜绾歌染血的侧脸。沈云澈搂着她滚入地宫甬道,后背撞上冰凉的青铜门——门环竟是两只衔着虎符的朱雀。姜绾歌腕间断镯突然发烫,她蘸着沈云澈眼角的血在门环上描画,锈死的机括竟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地宫长明灯骤亮,照出满墙刑具与十二具青铜冰鉴。沈云澈的赤瞳刺痛,他认出最末那具冰鉴上的龙纹——正是父皇临终紧握的玉佩纹样。姜绾歌突然扑向东南角的木箱,褪色的襁褓上绣着“沅“字,与她生辰帖的笔迹如出一辙。箱底压着的紫檀盒里,半枚带血的玉玺正与太庙所得严丝合缝。“这才是真正的...“沈云澈的指尖抚过玉玺缺角,伤口渗出的血珠竟让玺面显字。地宫突然震动,萧景桓撞开青铜门滚入,肩头插着支淬毒的弩箭:“姜相残部点燃了火药库!“巳时的日光照进地宫裂缝,姜绾歌扯断襁褓系带为萧景桓止血,金蚕蛊的咬痕突然爬出红线。

沈云澈赤瞳骤缩,他看见红线末端连着冰鉴上的龙纹——那根本不是纹饰,而是用苗疆蛊虫尸体制成的漆画!地宫顶部落下细沙,十二具冰鉴同时开启,腐臭的药汁里浮着百卷脉案,每卷都记载着永昌年间暴毙的宫妃。“找丙字号!“萧景桓咳着血沫推开西北冰鉴,泛黄的宣纸里掉出先帝密诏。沈云澈染血的手掌抚过“立苏氏子为储“的字样,诏书边缘的茶渍突然显影——竟是太后与北狄往来的密信拓本。姜绾歌突然拽过他的手腕按在玉玺上,两人的血交融处,玉玺缺角竟生出肉芽般的金丝。午时的丧钟穿透地宫,姜绾歌耳后浮现青鸾刺青。她将玉玺按进冰鉴凹槽的瞬间,整面宫墙翻转,露出后面跪坐的白骨——腕间银铃与沈云澈儿时记忆里的声响重叠。白骨怀中抱着的铁匣突然炸开,先帝真正的传位诏书在硝烟中飘落,玉轴两端刻着北狄狼纹与大梁朱雀。“原来父皇早就...“沈云澈的赤瞳恢复清明,诏书上“诛周氏“的朱批刺得他双目生疼。地宫入口轰然坍塌,萧景桓的海东青叼着燃线俯冲而下。姜绾歌突然夺过诏书掷向火堆,却在触及烈焰的刹那被沈云澈拦腰抱住——诏书背面的合婚庚帖在火光中显现,正是二人幼时交换的八字红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