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穿越了

华夏国,鹏城南区,宝民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骆英姿鼻腔发疼。她踉跄着扶住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凌霄宫的青砖,而是某种光滑得诡异的白色材质。

电子提示音在她头顶炸响:“25床呼叫!25床呼叫!”

标准流利的机械女声里,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那些宽大的衣摆翻飞着,恍若师父练剑时飘散的衣袂。“骆小姐?骆英姿小姐!”

护士的声线像钢针刺入耳膜,她猛地回头,正迎上对方焦灼的眼神。

缴费单在指间沙沙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符号如同天书,唯有末尾处鲜红的¥128,000刺痛双目——这是母亲心脏搭桥手术的费用,是她在古代连听都未曾听过的天价。

冷汗浸透她的后背。此刻手术室的无影灯明晃晃地照着,母亲苍白的脸在绿色手术巾下若隐若现,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像断崖般起伏。

她茫然道:“先救人吧,钱的事……”她声音卡在喉头,看着护士逐渐冷硬的面容。前世今生的记忆在颅内撕扯,凌霄宫藏经阁的檀香与消毒水气味交织成一张虚无的网。

医院的缴费窗口前排起了长龙。

穿着皮草的贵妇将黑卡拍在玻璃上,金属与塑料相击的脆响惊得她一颤。

轮到她时,颤抖的手指从绣金荷包里掏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和田玉佩——那是她藏在发髻里穿越时空的唯一纪念,和田玉佩落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回响。

护士却将玉佩推了回来,窗口处“刷卡/扫码”的提示红得刺眼:“小姐,我们不收古董。”

一张张催费单如雪片般飞来,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天夜里,骆英姿躲在角落啃着冷馒头,听见两个小护士在嚼舌根:“25床的家属还在用现金?现在连菜场大妈都扫码了……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馒头渣卡在喉咙里,骆英姿一个人咳得惊天动地。

她为什么要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啊?系统为什么非要赠给她一个天崩开局啊?

当墙上的电子钟跳向深夜十二点时,手术室的大门轰然洞开。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道:“患者手术很成功,但是……”医生顿了顿,她看见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突然碎裂成无数像素点,“ICU费用每天八千,押金三万,请提前准备好。”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突然启动,罐装咖啡滚落的声响像极了凌霄宫演武场上的晨钟。

骆英姿贴着墙根滑坐,指尖深深地抠进人造革座椅的缝隙,那里还留着某个家属等待时抓挠的凹痕。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黏稠,化作满月宴那夜蜿蜒的血河,三千弟子的无名指在河面上浮浮沉沉,拼凑成缴费单上跳动的数字……

她突然想起原主还有一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住在郊区的大别墅里,虽然人品不好,但很有钱。

这算是她唯一的希望吗?一次次被现实打脸,她还要去自取其辱吗?

第二天下午,骆英姿依照原主的记忆来到郊区的大别墅里,准备向父亲讨钱。

别墅铁门在她掌心震出闷响。骆英姿望着指纹锁上跳动的红光,突然想起昨夜穿越时,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原主曾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父亲签字救重病的母亲。

风雨交加,南方的春天接近零度,冷得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骆英姿攥紧缴费单穿过庭院,喷泉的水柱在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彩虹。

玄关响起高跟鞋的叩击声。

继妹骆雨薇披着一袭真丝睡袍倚在螺旋楼梯口:“咦……姐姐上次不是说过,永生永世不再踏进骆家大门的吗?今天怎么又来乞讨了?”

骆英姿望着那张与自己三分相似的脸,缴费单在掌心皱成团:“我妈没钱交医药费了……”

骆雨薇嗤笑一声,睡袍滑落肩头,露出肩胛处新纹的荆棘玫瑰:“爸爸上个月刚给慈善基金会捐了五百万……你猜他为什么宁愿喂狗都不救你妈?”

她突然逼近,罂粟般甜美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因为你们母女啊,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

骆父的咳嗽声从书房中传来。骆英姿越过继妹的身影,看见父亲正在把玩紫砂壶,壶身“大爱无疆”的铭文刺得她眼眶生疼:真讽刺,明明就是一个薄幸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八岁那年,母亲抱着高烧的她在暴雨中跪求借车,父亲却搂着新欢在落地窗后看戏,水晶吊灯将她们母女淋成落汤鸡的狼狈照得纤毫毕现。

骆英姿轻轻地笑了起来:今天,要不要报仇雪恨呢?

骆雨薇忽然将脸凑到她眼前:“笑什么?以为你还是骆家大小姐?现在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骆英姿缓缓将缴费单摊开,平心静气的道:“我不想废话,赶快给我一百万。”

骆雨薇重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这钱你得跪下来求我啊……就像你妈当年求我爸那样!”

骆英姿迅速捏住了她的手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敢打我?”

骆雨薇似乎被她突然变强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怎么?还不服气吗?”

骆英姿两指微一用力,毫不费劲就把她的手腕捏断了,凉凉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很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了……”

只听咔嚓一声,骆雨薇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爸爸救我!”

骆父大步走过来怒吼道:“骆英姿!你要造反吗?快点放开你妹妹!”

骆英姿敛起笑容:“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骆英姿了,你们还敢欺负我,就是自讨苦吃!”

盛怒中的渣父挥手向她扇过来:“骆英姿!难道你疯了不成?”

骆英姿旋身避让的瞬间扯断壁炉旁的流苏帷幔。猩红织锦如瀑布倾泻,将渣父罩在其中,他扑腾时打翻的香槟塔在波斯地毯上洇出了深色的水痕。

流苏帷幔裹着渣父的身躯轰然倒地时,骆英姿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的雪莉酒酸涩。这味道让她想起前世被叛徒下毒的那坛陈年花雕酒,喉头不自觉地泛起腥甜。她指尖拂过腰间——那里本该悬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此刻却只有一条柔软的裙带。

继母的尖叫声破空传来:“反了天了!骆英姿,你不但要废了你妹妹,现在还想杀父吗?”

骆英姿退后半步,足跟抵上大理石壁炉架,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母亲插着管子的苍白面容与记忆中血泊里的师门惨状重叠,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骆英姿弯腰捏住骆雨薇的下巴,指甲掐进她涂着亮片的眼尾:“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她贴近骆雨薇的耳垂,声音比前世勾魂使者的锁链更冷,“看着我怎么一步步把骆家拆了,给你妈熬成一碗孟婆汤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