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门要饭

杨凌笑道：“没错，我已经好了。”

之前的杨凌，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勉强能生活自理，但是智力也就相当于弟弟妹妹的水平。

今年春上，三兄妹被赶出家门，流落到胭脂胡同乞讨。

三个小孩子出现在这里，无异于羊入虎口，当天就有几波拍花子想要带走三兄妹。

好在杨凌傻归傻，但是力大无穷，追着那几个拍花子从胡同头打到胡同尾，三人这才没遭毒手。

其实就算杨凌能打也没用，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主要原因是没过两天，那面红色旗帜就插遍了四九城。

胭脂胡同连同附近的十几条胡同成了重点监控区域，那些“下班”、“白房”更是直接就被强制关停了，只余下这些明面上是做正经生意的清吟小班。

胡同里经常会有穿着米黄色军装的士兵持枪巡逻，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杨凌麻烦。

杨凌兄妹侥幸在此存活了下来。

“呜呜......大哥，你的病真的好了！”

妹妹杨凝后知后觉，过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抱着杨凌嚎啕大哭。

杨凌摸了摸妹妹小脑袋：“放心吧，大哥脑袋好了，一定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咱们先烧水吃饭。”

他安抚好妹妹，拿着那个瓦罐，弯着腰从窝棚出去。

窝棚外的墙角处，就是他们家厨房，其实就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地灶，旁边堆着一小堆三兄妹平日捡来的木柴。

瓦罐里有现成的水，是昨个从隔壁新凤院接，将瓦罐放到灶上，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从窝棚缝隙摸出半包火柴，轻车熟路的点起了灶。

水还在烧，杨凌回到窝棚。

杨凝坐在地铺上，直勾勾的盯着椅子上的油纸包。

根据记忆，弟弟妹妹每天只吃两顿饭，早起一顿，下午半晌一顿，杨凌晚上要干活，傍晚就多吃一顿。

不过这一夜没吃东西，杨凌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他席地而坐，拿来油纸包打开，里面是10个棒子面儿窝窝头，他分给眼巴巴的弟弟妹妹一人两个。

“大哥，我跟弟弟一人吃一个就好了。”杨凝将窝窝头又放回去一个，杨冲也默默地见样学样。

杨凌看着8个窝窝头叹息一声。

没错，他确实力大无穷，但是同样吃的很多。

三兄妹在胭脂胡同这边连讨饭带帮姑娘们跑腿儿，其实收入是很高的，每个月差不多能得到20万的赏钱，偶尔还有大方的客人施舍一些吃剩的肉食，要知道很多人做工一个月，工钱都不一定有20万。

但是杨冲和杨凝依旧瘦瘦弱弱的，就是因为三兄妹八成的收入都是被杨凌一人吃掉的。

他们三兄妹也并不是孤儿，虽然父母双亡，但是家里还有奶奶、大伯、三叔、四叔、姑姑一大家子。

被赶出家门主要是因为叔伯们想霸占他们家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杨凌太能吃了。

杨凌看着弟弟妹妹干枯的头发和灰扑扑的小脸，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今天没胃口，你俩一人多吃一个。”

杨凝信以为真，欢呼一声又拿了个窝窝头，杨冲却是将信将疑的看着大哥，直到杨凌将窝窝头塞给他，才犹犹豫豫的送到嘴边啃了起来。

吃完窝窝头，又一人喝了一碗热水，杨凌摸了摸肚子，感觉还不到五分饱。

倒是杨凝心满意足的躺在被子上打滚玩。

杨冲鬼头鬼脑的朝外面看了看，从地铺的麦秸下面摸出一个布包，又拿出刚刚买早餐剩下的钱，一起递给了杨凌。

“大哥，你病已经好了，咱家的钱你拿着，我经常算不清楚账。”

杨凌点头接过，自己以前浑浑噩噩，三兄妹的家底儿都是杨冲保管。

但是杨冲也只有五岁，刚能数清10以内的数，这几个月买东西没少被小贩坑钱，新凤院的小金凤带着三兄妹帮忙讨要了几次，后面三兄妹就只去熟人摊位铺子买东西。

杨凌数了数，一共11万3500元。

这钱听着好像很多，但是这是去年发行的第一代货币，对标的是光头逃跑前大肆印刷的法币。

就他们刚刚吃的窝窝头，一个就得100元，哪怕杨凌不敞开吃，这些钱也只够他们三兄妹活半个月。

而且如果杨凌没记错的话，这时候的货币体系混乱，通货膨胀厉害，虽然第一代纸币已经发行，但也只是供于民间流通。

那些单位的公职人员，发工资都是以多少斤小米为单位的，当然，并不是真的发小米给你，而是给你发价值多少斤小米的钱和物资，物资可以是布料、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

“唉~！这什么天崩开局。”杨凌叹了一口气，颓废地躺倒。

他垂头丧气的时候，杨冲已经摞起来两个碗抱着。

“该去上工了。”

杨凝闻言一骨碌从被子上爬起来。

“上工？”

杨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弟弟妹妹是要出去要饭。

他们三兄妹分工明确，早上起来吃完饭，杨冲和杨凝出去要饭，杨凌在家里继续睡觉。

并不是杨凌偷懒，而是他要睡到中午起来，然后在胡同里给胡同里的姑娘和客人跑腿，一直到夜里九十点，街上的饭馆和店铺关门为止。

“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杨凌愣神间，弟弟妹妹已经出了窝棚，他赶紧喊了一声跟着钻出门去。

弟弟妹妹要饭的地方是珠市口和大栅栏那一片，三兄妹到地方后，弟弟妹妹轻车熟路的找个人来人往的路口，将两个碗摆在身前，然后往树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杨凌被他们这熟练的模样给逗笑了，心说你们要饭也不卖卖惨哭几声，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他蹲在弟弟妹妹旁边，观察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很瘦，穿着也多以黑灰两色为主，大街上看不到汽车，来往穿梭的都是黄包车、自行车和拉货的板车。

杨凌发现来往行人衣着朴素却精气神十足的模样，突然感觉来到这个时代似乎也还不错。

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不说，凭借自己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肯定能比前世过的更好，反正他前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们三个，又在这里要饭！”

一个身穿米黄色军装，高高瘦瘦的男人来到三兄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