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各方试探
- 在战锤世界修炼成大道圣人
- 三甲贰
- 2868字
- 2025-06-13 08:37:14
晨曦如同打翻的金色墨水,自东方天际缓缓晕染开来,为饱经战火的提兹卡城墙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暖意。
空气中血腥与焦臭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尽,如同噩梦的余韵,顽固地提醒着人们不久前发生的惨烈。
路渊一袭青色道袍,站在略显残破的城垛旁,双手负后,望着下方街道上逐渐恢复秩序的景象。
心中却无半分平定战乱后的喜悦,反而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
“乖乖隆地洞,这下可真算是人前显圣。”金蟾蹲在他脚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老路,你这一下子可算出大名了!以后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打个盹儿,怕是都难咯!”
它的小爪子挠了挠下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路渊没有理会金蟾的调侃,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
那些忙碌的身影,那些修复着家园的人们,在他眼中却化作了无数潜在的麻烦。
他修的是逍遥道,求的是大自在,最怕的就是沾染这些俗世因果。
叛乱平息后的数日,路渊临时下榻的那处还算清净的小院,彻底告别了宁静。
每日天不亮,院门外便人声鼎沸,堪比闹市。
大批大批的年轻人,多是一些在叛乱中侥幸觉醒了微弱灵能的幸运儿。
还有许多自认为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的普通人。
带着五花八门的礼物,什么自家酿的劣质果酒,几块风干的异兽肉。
更有甚者捧着自家孩子刚画的涂鸦,号称是“蕴含灵性之作”。
将路渊的院门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见到路渊的身影出现,便“噗通噗通”跪倒一片,额头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口中高呼:
“大师!求大师收我为徒!”
“路大师,俺愿鞍前马后,只求学得一招半式!”
“大师,我天赋绝佳,乃万中无一的灵能者奇才啊!”
路渊每次都只能耐着性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双手虚扶:
“诸位请起,贫道这点微末伎俩,乃旁门左道,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更不敢妄为人师。”
然而,他越是推辞,这些人反而越是笃定。
在他们看来,这定然是在考验弟子的心性与诚意!
于是,磕头的声音更响了,礼物的花样也更多了。
甚至有人开始在院外搭起了简陋的棚子,大有长跪不起的架势。
除了求师的,还有求医的。
也不知是谁将路渊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的事迹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说他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医术。
于是乎,无数在叛乱中受伤致残的,身患多年顽疾被医师断言无救的。
还有一些仅仅是得了些风寒感冒的,都拖家带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涌向路渊的住处。
“大师啊!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被灵能火焰灼伤了腿!”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哭喊着。
“路大师,我这老寒腿几十年了,求您给根治根治!”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满怀期待。
路渊虽精通岐黄之术,炼制的丹药符水也确有奇效,但他的精力毕竟有限。
而且,许多伤病,尤其是那些被扭曲灵能直接侵蚀的病人
其根源在于灵魂与能量层面的创伤,远非几副汤药、几张符箓能够轻易解决。
他能做的,也只是缓解他们的痛苦,或者拔除一些浅层的邪气,想要彻底根治,耗费的心神与难以估量。
更让他头疼的是那些城中的头面人物。
一些在叛乱中得以保全的长老、富商、乃至一些幸存的低阶贵族,也纷纷前来“拜访”。
他们先是假惺惺地将路渊的功绩吹捧得天花乱坠,什么“提兹卡之光”、“救世之星”,各种肉麻的赞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待到气氛热烈,便话锋一转,开始暗示路渊身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典范,理应为提兹卡的长治久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希望路渊能够承担起保卫城市的重任,毕竟他那一手“剑来”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
还希望他能开馆授徒,为提兹卡培养更多“有用之才”,免得下次再有暴乱,他们还得提心吊胆。
甚至还有人提议,让路渊参与城市的重建规划,用他那神奇的“东方智慧”来指点迷津。
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路渊心中早已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贫道是来修仙觅长生的,不是来给你们当免费的保姆和打手的!一群老狐狸!”
只是他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微笑,用各种玄而又玄的借口一一婉拒。
就连阿蒙等学院派,也对路渊表现出的力量体系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尤其对那些能够凭空出现拥有各种神奇效用的符箓,以及路渊在战斗中隐约展现出的、能够引动天地之力的法术痕迹,都充满了好奇。
他们派遣马格努斯多次带着一些珍贵的灵能典籍作为“学术交流”的礼物.
前来邀请路渊前往水晶高塔深谈,美其名曰“共同探讨灵能的不同表现形式与宇宙真理的殊途同归”。
路渊自然明白,一旦与这位未来的基因原体扯上过深的关系,自己想要清净逍遥的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他以“贫道近日偶有所感,需闭关潜修,稳固道基,不宜见客”为由,一次次婉拒了阿蒙的邀请。
他能感觉到阿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以及更深处的一丝探究。
而在这片喧嚣与追捧的浪潮之下,一股更为隐秘、也更为危险的暗流,正在提兹卡城中一处偏僻的角落悄然涌动。
在一座远离繁华街道显得有些破败的古旧宅邸深处。
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密室之内,几盏用不知名油脂点燃的烛火,摇曳着昏黄而诡异的光芒。
将墙壁上那些扭曲怪诞的符号映照得如同活物般蠕动。
保守派的领袖之一,梅洛斯,正端坐在一张由黑色岩石雕琢而成的座椅上。
他面容枯槁,如同风干的树皮,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闪烁着与他外表极不相称的、令人心悸的异样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以及某种令人作呕的陈腐味道。
一名身着黑衣的心腹,正单膝跪在地上,低声汇报着关于路渊的种种“神迹”。
从他如何凭空召唤雷霆,到如何一剑平息数百人的械斗,再到那些匪夷所思的符箓之术。
梅洛斯静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叩叩”声。
当听到路渊能够轻易化解邪恶灵能,甚至能让那些被混沌低语蛊惑的暴徒恢复清醒时。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梅洛斯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此人的力量,诡异莫测,不似吾等已知的任何一种灵能体系。或许,是我们伟大计划之外的一个小小变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残忍,“也可能是一个更好的祭品。”
他抬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心腹,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给我盯紧他。
他的一举一动,他接触的每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
去搜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尤其是他的弱点,他的行为习惯,他喜欢什么,他厌恶什么。
我要将这个人,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心腹身体一颤,连忙低下头:“遵命,主人!”
院门外,依旧是鼎沸的人声,各种腔调古怪的普洛斯佩罗方言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昏脑涨。
“路大师!您就发发慈悲,收下我儿吧!”
“大师,求求您给看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金蟾早已不堪其扰,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路渊宽大的道袍袖子里。
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用爪子捂着耳朵,小声嘀咕着:
“烦死了!烦死了!这些人比苍蝇还烦!吵得本大仙都没法安心吐纳了!”
“老大,要不咱们还是跑路吧?还好你机智,早早选了个清净点的地方!”
路渊又一次好言好语、连哄带骗地打发走一批“热情”得过分的市民。
疲惫地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依旧黑压压一片、丝毫没有散去迹象的人群。
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厌烦:“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开始认真思考金蟾的提议。
或许,真的该跑路了。
他能感觉到,暗中已经有不止一道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