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应天府衙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

惊蛰的春雨如约而至，似一扫金陵城的喧嚣浮躁。

应天府府衙位于金陵城中心地带，于大楚太祖攻破金陵城后所建。

府衙便是这应天府府尹办公的地方，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一府之长，在天子脚下，应天府府尹倒也没有多大的权利。

“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刻的应天府府尹李安民在府衙中来回踱步。

他已经知道顾云墨昨日已经去过黑衙了。如果秦王发现卷宗少了，肯定会来找他这府尹。

“李大人不必担心……”旁边一人拱手道。

“不担心？”李安民一挥衣袖，打断了那人的言语。

“你们可是害惨我了，那黑衙卷宗放哪里不成非要放我这里！”

“李大人，这可是义父安排的，义父可是宫里的……”

“呵呵。”李安民再一次打断他。

“若不是看在李公公的面子上，我又岂会收留你们，这金陵城谁不知道那秦王性格乖张，喜怒无常。”

“李大人息怒，义父那边可是有晋王支持的，那晋王背后可是琅琊王氏，李大人可知道琅琊王氏？”

李安民听到此言才略微镇定一些，坐到了面前的太师椅上，拿起茶杯轻饮一口。

他当然知道琅琊王氏，所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大楚建立前琅琊王氏就在那，大楚建立后琅琊王氏依旧辉煌。

甚至当年大楚起兵也是得了琅琊王氏的默许最后才能成事，可见琅琊王氏在大楚的影响力有多大。

那人给李安民续了一杯茶接着说道：“那晋王的母妃可是琅琊王氏的嫡女，义父得了晋王的授意才敢将黑衙的卷宗拿过来，李大人您就放一万个心吧，那秦王还敢强闯这府衙库房不成？”

“嗯。”李安民轻轻抚了抚下巴上已有些花白的胡须，这才是终于放下心来。

摸爬滚打大半辈子才走到这个位置，他也不想因此丢掉官位。

“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

“李大人，听闻我黑衙的两个千户跑到你这来了。”一阵戏调的传来。

还未等那小吏通报完，一少年就走到了大堂之外，身旁还跟着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护卫。

少年光是在堂外站着，就惊的堂内的人鸦雀无声。

“秦王殿下哪里的话，这都是那李公公的授意。”李安民咽了口唾沫，果断的将李公公搬了出来。

“哦？”顾云墨盯着他似笑非笑道：“这宫里的一个公公还有任命官员的权利？”

“这…”

李安民的目光突然看向了一旁报信的小吏，那眼神好似在说：怎么不早点报信。

那小吏也很无奈，秦王来了，他们也不敢拦啊。

“怎么？不打算请本王进去吗？”

堂外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李安民只感觉全身发寒。

“哈哈，秦王殿下哪里的话。”

他迎了出去，满脸陪笑。

“秦王殿下上座。”

顾云墨并未理他，径直走进正堂，坐上了最高位，把玩着案上的惊堂木。王九则手持长枪侍立在一旁。

“哟，两位也在呢？”

目光扫视一圈后，顾云墨发现了原本黑衙的那两个千户，后者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他来之前看过画像，自然是认识的。

“本王刚接管黑衙，你们两个就走，是看不起本王吗？！”

顾云墨一拍惊堂木，震的红木案轻颤。

“殿下息怒，小人绝无此意，我们二人只是追随义父……”

那两名千户慌忙跪在地上，其中一人出声解释道。

“你们倒是父子情深。”顾云墨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王九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

“你们走就走，带走卷宗做什么？！”

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向那名千户，随着“砰”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瞬间溅到他的身上。

那千户脸色瞬间煞白，死死低着头：“殿下息怒，义父绝无他意，只是见那些卷宗尚未告破，才让我们带走继续钻研，也是想为殿下分忧啊。”

“为我分忧？”

顾云墨气笑了，走过去一脚将那千户踢翻在地上，还不解气的踹上几脚，而另一名千户还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李安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叹一声：这秦王果真如传言一般性格乖张，喜怒无常。

“如今卷宗在哪？”顾云墨大吼。

“属下不知。”地上的千户答道，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呵呵。”顾云墨冷笑一声。

“王九，给我搜！”

“遵命。”

王九得到命令，跨出一步，想直入案宗库房之内。

“殿下，这恐怕不好吧。”此刻，李安民终于出声道。

“这府衙库房之地，没有陛下的命令，殿下贸然闯入，岂不是坏了规矩？”

几个府衙的小吏随即手持长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规矩？”顾云墨闻言也是一笑。

“王九，那就和他讲讲规矩。”

“好嘞。”

王九冷笑一声，整个大楚就没有秦王去不了的地方。

他大步向前，此时那些手持长棍的小吏看着他那魁梧的身影，已经有些瑟瑟发抖。

“滚开！”王九大吼一声。

手中长枪一甩，那些小吏手中的长棍应声断裂，整个人都飞到了一边。

“乒——”

突然那原本倒在地上的千户抽刀向王九砍来，王九挥枪格挡，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对不住了殿下，我等既然追随了李大人，自然要为大人分忧。”那千户沉声说道。

“季兄，我来助你！”

另一位千户此刻也是抽刀对着王九砍来。

那两名千户竟也是先天境，不过内力却是没有王九雄厚，一时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大人，你倒是养了群好手下。”顾云墨对着李安民淡淡说道。

“殿下还是不要一错再错的好。”此刻李安民已然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即便秦王的侍卫再强还能打败两个同境界的人不成。

即便到时候闹到陛下那里，也是秦王擅闯库房禁地在先，还有晋王保他，他此刻已经无所畏惧，反正已经得罪了秦王，又何必在乎这一点呢。

要怪就只能怪这秦王出门只带了一个护卫。

“李大人莫不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