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沧

“所以杀那王朗的人？”

“应当是我师兄。”江黎轻声说道。

她当年拜师的时候与师兄有过一面之缘，从她感受到的气息来看，应当是她的师兄无疑。

“你师兄是来带你回宗的吗？”顾云墨道。

江璃先是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以她对自己这位师兄的了解，应当不会这么无聊，他此次来东洲应该是有其他的事。即便宗门想要带自己回宗，也不会派他来。

最终江璃缓缓说道：“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好。”

顾云墨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力感。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参与到江璃的事情当中去，他现在太弱小了。

“现在知道自己和那女娃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识海中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顾云墨沉默不语。

“你拜本座为师，本座保你不比那女娃的师兄差，不就是继承了太初剑意吗？想当年，那太初剑意和太一剑意联手都不是本座的对手。”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顾云墨第一次没有反驳他。

识海中的残魂明显愣了一会儿。

“沧。”

沧？顾云墨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一个东洲的皇子没听过也很正常，在中洲，没人不知道本座的名讳，本座当年可是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剑修，所有剑修在本座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什么太一剑意，太初剑意在本座面前都不过尔尔。”沧的声音很是骄傲。

“那这太一剑意和太初剑意到底是何意？”顾云墨心念道。

“具体的本座也不知道，只是传言太一剑意必须是先天剑胚，极寒之体才有机会可以继承，而太初剑意则是先天剑胚，九幽之体才可能继承。上一代继承者身陨后，这两种剑意便会自己去寻找继承者，倒也是很玄妙。”沧缓缓说道。

“只是没想到这一代的太一剑意继承者竟会出自这东洲，还痴情于你小子，当真有趣。”沧的声音满是调侃：“你可知道以往的每一任太一剑主都是冰清玉洁不染红尘的。”

“……”

顾云墨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先前所说的太虚境又是什么？”顾云墨又心念道。

“天下修炼之路虽多，但至第四境皆殊途同归，也就是太虚之境。就拿武道来说，前三境是后天、先天、宗师。而剑道前三境则是养剑、蕴气、结丹。无论何种修炼之道，到了第四境，便是太虚境。”沧缓缓说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太虚境吗？因为天下修士大多数都卡在了第三境，更别说东洲这种地方，甚至将武道三境之上称为大宗师，着实可笑。”

“那如今我算什么境界？”

“你得了我的传承修的便是剑道，如今是蕴气境，对应着武道的先天境，但是剑修会比武道强上一些。”

原来是这样，顾云墨恍然，就在他想接着问太虚境之上还有什么境界时。

沧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如今太虚境都没入，知道后面的境界又有何意义呢？”

是啊，知道又有什么用，沧说第三境是一个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入到那太虚境。

“你若是拜我为师，一年内便可以踏入。”

沧有这个自信，顾云墨的体内继承的是他的真气，对旁人而言，太虚境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是因为大多数人的真气都不纯，而顾云墨却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

“师尊！”顾云墨果断道，他不想一辈子活在江璃的保护之下，更不想和江璃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怎么？现在不怕我夺舍你了。”沧打趣道。

“师尊说笑了，师尊若是想夺舍我何必和我说这么多。”

“哼，知道就好。”

“？？？”

顾云墨突然察觉到，沧的话语竟带着些许娇嗔之态。

“敢问师尊性别？”

沧一直在顾云墨的识海中，而且交流都是通过心念，光凭借声音他还真判断不出来。

“什么性别有什么关系吗？”沧答道，她也知道刚才有些失态了。

顾云墨沉默不语，有时候答非所问就已经是答案了。

等顾云墨一行人离开应天府府衙库房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离开了。

其实顾云墨还有些话想去问晋王，他现在不知道到底是晋王想坐这皇位还是琅琊王氏想要这晋王坐这皇位。

不过既然晋王已经离开了，那只能另找机会了。也不知道那王朗的死会对他，乃至于楚国造成多大的影响，但那都是后话了。

离开府衙后，江璃也与顾云墨告别离开了，毕竟她还有其他的事，她的师兄还有宗门其他人的到来，还需要她去处理。

顾云墨轻轻拥抱了一下江璃，算作告别。

回秦王府的路上，顾云墨在识海中与沧交流着。

“师尊，您要教我什么功法？”

“功法是上清宗的，剑诀是为师自创的。”沧答道。

“很厉害吗？”

“肯定不比那女娃差，但你能走到哪一步还得看你自己。”

“能入圣境吗？”顾云墨想起来他与沧第一次对话的时候，沧说江璃未来必定证道成圣。

“……”

沧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当时是骗你的，圣境哪有这么容易。”

“那师尊当时是什么境界？”顾云墨又问道。

“圣境。”

“哦，等一下…”顾云墨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师尊你当时不是说自己是什么无双剑帝吗？为什么不是帝境？”

“……”

沧又被顾云墨给呛住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剑帝只是一种称呼。”

“哦。”顾云墨点点头，还以为圣境之上还有帝境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这么多年以来没人知晓圣境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但是我相信是有的。”沧突然说道。

如果说这世间有一个人最接近圣境之上的境界，那毫无疑问就是沧，当年她甚至都快摸到圣境之上的枷锁了，只是可惜……

“你知道太虚剑宗的由来吗？”沧淡淡道。

“啊？”

“相传上古时期，人类最高只能修炼到第三境，而太虚却找到了第四境的道路，开创了第四境乃至于更高境界的修炼方法。”

“而那时的人类为了纪念他，便将第四境称为太虚境，而太虚剑宗相传便是太虚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