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 穿越兽世:被五个大佬标记
- 昔篱
- 4866字
- 2025-05-31 08:00:26
刺鼻的消毒水味,无影灯刺眼的白光,还有心电监护仪那令人心悸的、拉成一条绝望直线的蜂鸣——这是我意识里最后的碎片。冰冷,窒息,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上来,带着手术台上器械碰撞的遥远回响。
然后,是撕裂般的剧痛。
不是来自心脏,而是皮肤,仿佛被粗糙的砂砾狠狠摩擦过。肺部猛地吸入一口灼热、充满原始土腥和浓烈野兽臊味的空气,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耳边不再是仪器的哀鸣,而是震耳欲聋、饱含原始暴戾的咆哮,还有利爪撕开皮肉、獠牙咬断骨骼的恐怖声响。
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地狱。
血。
视野所及,全是泼洒、飞溅、流淌的暗红色。巨大的、毛色混杂的野兽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在泥泞和破碎的植被上,有的还在微微抽搐。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臊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几只体型稍小、鬃毛纠结的鬣狗模样的生物正疯狂撕扯着一具尚温热的狼尸,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我本能地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铁钳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拉响警报。这不是梦。这绝不是梦!手术室冰冷的器械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可眼前……
一片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下来,遮住了头顶那片被高大奇异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阴影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一头狼。
不,那绝对超出了我对“狼”这个概念的理解范畴。它庞大得如同史前巨兽,肩高几乎超过我的头顶,一身银灰色的毛发浓密如钢针,此刻却被大片大片干涸和新鲜的血迹染得斑驳狰狞。它刚刚结束一场杀戮,粗重的喘息喷出灼热的白气,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黏稠的肉丝和血沫,金色的瞳孔如同熔化的黄金,冰冷、凶戾,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最原始的、赤裸裸的兽性。
它的目光,像两道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评估猎物价值的漠然。金色的兽瞳微微收缩了一下,似乎确认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濒死边缘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几乎要撞碎胸腔。血液在耳朵里奔流,发出雷鸣般的回响。
它动了。
巨大的头颅猛地低下,带着一股腥风。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到腰间传来一阵几乎勒断骨头的剧痛——它粗糙如砂纸的舌头,带着倒刺,狠狠地舔过我的腰侧!那感觉,像被一把钝刀刮过皮肤,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细小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浑身肌肉绷紧,恐惧的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
它似乎对那点微末的血腥味毫不在意,巨大的头颅凑得更近,冰冷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仔细地嗅闻着,从头发丝到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脚踝,每一寸都不放过。那专注的姿态,如同在审视一件来历不明的物品。
“人类……雌性?”一个低沉、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喉音和古怪的腔调,极其突兀地在我脑中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意识深处震荡!我猛地一颤,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双冰冷的金色兽瞳。
它……它会说话?在我脑子里说话?
那巨大的狼首微微歪了歪,金色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困惑,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取代。没等我从这惊悚的意念交流中缓过神,眼前的世界骤然天旋地转!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钳住了我的腰!下一秒,我整个人被凌空叼了起来!粗糙的毛发和坚硬如铁的肌肉硌得我生疼,浓烈的雄性气息混合着血腥味瞬间灌满鼻腔。视野剧烈晃动,下方是飞速掠过的染血草地、狰狞的尸体和那些仍在撕咬的鬣狗。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它奔跑起来。
速度太快了!周围的景象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飞掠,狂风猛烈地灌进我的口鼻,几乎无法呼吸。我只能死死地闭紧眼睛,双手徒劳地试图抓住它脖颈上粗硬的鬃毛,指尖被扎得生疼。每一次巨狼的跳跃和落地,都带来一次剧烈的颠簸,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震得移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疯狂的速度终于减缓下来。我被粗暴地甩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骨头像是散了架。我蜷缩着,剧烈地咳嗽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勉强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光线幽暗的洞口,开凿在陡峭的山壁上,像一张巨兽的嘴。洞口附近的地面相对干净,散落着一些巨大的兽骨,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和属于这头巨狼的浓烈体味。
它庞大的身躯堵在洞口,逆着外面微弱的光,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金色的兽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灼灼发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狼狈不堪的我。
“暖床,”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直接撞入我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下,“工具。”它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那冰冷的意念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和轻蔑,“春天,扔掉。”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暖床工具?春天就扔掉?那话语里的漠然,仿佛在处置一件用旧了的兽皮。我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洞口的光线被它庞大的身躯遮挡,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它似乎对我的恐惧毫无兴趣,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噜,便转身走向洞窟深处一片铺着厚厚干草和兽皮的地方,庞大的身躯卧了下去,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威慑力的背影。
洞窟里死寂一片,只有我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它沉重悠长的呼吸声在回荡。冰冷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手术室的无影灯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而眼前这铺着兽皮的狼窝和那个冰冷的“春天扔掉”的宣判,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年。洞口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压抑着痛苦的呜咽。一头体型明显小很多的灰狼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它的一条前腿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淋漓,染红了爪子和胸前的毛发。它痛苦地呜咽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洞窟深处那个巨大的背影,充满了依赖和恐惧。
是狼崽?还是受伤的成员?我下意识地看向那巨大的银狼。
它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金色的瞳孔扫了一眼受伤的小狼,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不耐的咆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扛着,别来烦我。
小狼被那声咆哮吓得缩了缩脖子,呜咽声更低了,它拖着断腿,艰难地挪到洞窟一个角落,蜷缩起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身体因疼痛而微微抽搐。那断口处,血肉模糊,骨头茬子隐约可见,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这就是兽世法则?弱肉强食,受伤就意味着淘汰甚至死亡?那我自己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雌性,在这个地方的下场……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洞口附近那些被踩踏过、染着血的凌乱植被。几丛不起眼的绿色植物混在其中,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叶脉清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瞬间击中了我——那是艾草!学名 Artemisia argyi,菊科蒿属,叶片呈卵状椭圆形,背面有灰白色蛛丝状柔毛,揉搓后有浓烈的特殊香气……止血消炎的良药!医学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恐惧和绝望。
求生的欲望像微弱的火苗,在冰冷的绝望中挣扎着燃烧起来。机会!
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恐惧的颤抖,手脚并用地爬向洞口。每一步都牵动着被巨狼叼过和被摔伤的肌肉,疼得我直抽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在我的脊背上。它在看着我,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仿佛在看一只困兽徒劳的挣扎。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那令人窒息的注视,颤抖的手指终于够到了那几株艾草。我用力将它们连根拔起,顾不上泥土,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角落那只受伤的小狼爬去。
小狼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龇着牙,断裂的前腿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别…别怕…”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威胁,将手中的艾草尽可能轻柔地展示给它看,同时模仿着记忆中安抚小动物的动作,放缓动作。
小狼的鼻翼翕动着,嗅了嗅艾草的气味,眼中的警惕和敌意似乎消退了一点点,但依旧紧绷着身体。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快!趁着那银狼还没阻止我!我抓起几片艾草叶子,用尽力气揉搓挤压,淡绿色的汁液顺着我的指缝流下,散发出浓烈而奇异的辛香。我小心翼翼地将沾满汁液的叶片和揉碎的草渣,轻轻敷在小狼血肉模糊的断肢伤口上。
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它伤口的瞬间,背后猛地传来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如同闷雷在洞窟里炸响,带着凛冽的杀意!一股冰冷的腥风瞬间扑到我的后颈!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动作僵在半空,敷药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完了!激怒它了!它要把我撕碎了!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和撕裂并未到来。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瞥向洞窟深处。
那头巨大的银狼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银灰色小山,堵在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上。它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光,牢牢地锁定着我,或者说,锁定着我敷在小狼伤口上的手。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警惕,有探究,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极其隐晦的波动。它没有立刻扑过来将我撕碎,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凶神,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神经上。
我的指尖下,小狼原本因为剧痛而紧绷抽搐的身体,在那清凉的草药敷上去之后,似乎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点点?那痛苦的呜咽声也低弱了下去。它甚至尝试着舔了舔敷在伤口边缘的草渣,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舒服的咕噜声。
整个洞窟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小狼偶尔发出的微弱咕噜声,巨狼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我因为极度紧张和恐惧而无法抑制的粗重喘息声在回荡。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
巨狼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刮骨刀,在我敷药的手和小狼逐渐平静下来的伤口之间来回逡巡。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探究越来越浓重,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看清我血液里流淌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低沉、意义不明的咕噜。然后,它重新迈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一步,缓慢地朝我走来。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完了。
就在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裁决降临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冷、滑腻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洞口外弥漫进来!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我的四肢百骸,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几乎是同时,堵在洞口方向的银狼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吼声充满了狂暴的愤怒和冰冷的警告,震得整个洞窟都在嗡嗡作响!它庞大的身躯瞬间绷紧,钢针般的银色鬃毛根根炸起,如同被激怒的凶神,猛地转向洞口!
洞外的光线被一个更为修长、诡异的身影挡住了。
那是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类人的生物。他身形颀长,比例完美得近乎妖异,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下身覆盖着细密光滑的黑色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一直延伸到腰部,取代了双腿。一条同样覆盖着黑鳞、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蛇尾支撑着他,无声地滑过地面,留下一道湿冷的痕迹。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狭长、上挑,瞳孔是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幽绿色,如同深潭里沉淀的毒液。他的视线越过暴怒的银狼,精准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极其诡异的笑意。
“苍牙,”一个阴柔、滑腻、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响起,用的是和银狼意念交流相似的方式,直接钻进我的脑海,带着令人作呕的冰冷粘腻感,“你这里,藏了件……有趣的东西。”
是那个蛇族祭司!我的心脏骤然沉入冰窟!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滚!”银狼苍牙的意念咆哮如同炸雷,带着狂暴的杀意,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利爪深深抠进地面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洞口那个不速之客,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吼。“我的领地!我的东西!”
“你的?”蛇族祭司阴柔的意念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幽绿色的蛇瞳闪烁着诡谲的光,“如此珍稀的……祭品,独吞,可是会触怒神明的。”他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贪婪地舔舐着我的皮肤,“她的气息……如此纯净,如此……特别。足以唤醒沉睡的祖神!”
祭品?!唤醒神明?!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