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妲己

青丘的雾霭揉碎在晨露里时，我踩着“乐呵环”撞进那片漫山红狐的谷地。系统面板突然发烫，视野里蹦出猩红提示——

【警告！检测到《山海经》世界核心执念：九尾狐族“正名之争”，当前目标NPC：青丘女君白窈，执念值：97%（濒临崩溃临界点）。】

“执念？”我舔了舔爪子上未干的朝歌烤肉油星，望着前方被雾气缠绕的朱红宫墙。墙内传来低低的啜泣，混着狐族特有的尾音：“世人皆道我族媚惑人心……却不知上古时我们曾护佑一方生灵……”

铜环在掌心轻轻震颤，映出墙里那抹雪白的身影——九根狐尾垂落如瀑，却沾着斑驳的灰渍，发间玉簪断成两截，像被人踩碎的月光。系统曾说，每个神话世界的“执念”都是天道织就的茧，而我，偏要做那根挑破茧丝的尖刺。

“白窈女君？”我叩响雕花木门，故意让尾巴卷着的青丘野莓滚落在地，“花果山来的猴子，带了能让狐尾发亮的宝贝，换你听个故事如何？”

门扉吱呀裂开缝隙，红眸里盛着未干的泪，却在看见野莓的瞬间骤然发亮——那是青丘早已绝迹的“映心莓”，果肉里流转的荧光，曾是狐族幼年时最爱的玩物。

“你……”她指尖拂过莓果，尾尖绒毛颤了颤，“为何知道我族旧俗？”

“因为世人总爱记坏的，却忘了好的该怎么传。”我跳进院子，铜环往石桌上一放，突然展开成光屏，播映的却不是三界蹦迪场景——而是从《山海经》残卷里淘来的记忆：上古时期，九尾狐踏着火红狐尾驱散瘟疫，幼狐们叼着映心莓分给凡人，百姓跪地叩谢的画面，比任何仙法都璀璨。

白窈的狐尾猛地绷紧，断簪从发间坠落：“这、这是……我族被天道抹除的过往……”

【叮！检测到执念值波动，“正名渴望”转化为“回溯共鸣”，当前执念值：60%（可介入改写）。】

我趁机掏出从系统空间偷藏的“魔纹刻刀”——刀刃泛着鸿蒙初开的微光，却刻着现代涂鸦式的花纹：歪歪扭扭的狐狸笑脸，缠绕着“别听世人说，听自己心”的歪体字。

“知道凡人现在怎么看你们吗？”刀刃轻触她最尾端的狐毛，魔纹如活物般攀爬而上，“说你们是‘美强惨’，却不懂‘强’从来不是伤人，是护着想护的东西——比如，你想让青丘的映心莓重新开满人间，算不算‘强’？”

白窈忽然笑了，红眸里闪过星火，断簪碎片在魔纹微光中重新凝结，却变成了狐狸衔着莓果的形状：“猴子，你这刻刀……刻的不是魔纹，是人心。”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喧闹——青丘守卫拖着个狼狈的人类少年闯进来，箭头还沾着他肩头的血：“女君！这人误闯禁地，还说……还说狐族是吃人的妖怪！”

少年蜷缩在地，却死死攥着个布包，露出半截褪色的狐尾玩偶——那是凡人小孩最爱的“青丘小仙”手办。我挑眉看向白窈，见她狐尾尖的魔纹突然亮起，竟比刚才多了几分暖意。

“他说的，是世人教他的。”我蹦到少年面前，爪子拍开他攥着的布包，里面掉出张皱巴巴的画：歪歪扭扭的九尾狐踩着云朵，手里捧着发光的莓果，下方歪扭的字迹写着“给救我娘的白狐仙”。

少年猛地抬头：“我娘说，三年前有白狐叼着草药救了她！可村里老人说狐妖会害人……我、我只是想来看一眼……”

白窈的身影晃了晃，狐尾轻轻卷住少年肩头的伤，魔纹微光扫过，血痕瞬间结痂：“你画的……是我幼时救过的妇人之子？”她指尖抚过画纸上的狐尾，那截曾沾着灰渍的白毛，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

【叮！核心执念改写成功：“正名之争”转化为“自证之路”，青丘狐族解锁“心纹显化”能力——凡被魔纹触碰者，可见其内心真实记忆。】

暮色漫过青丘时，白窈站在山巅，九根狐尾在风中舒展，每根尾尖都流转着不同的光：赤红是救人时的热血，皎白是守护幼狐的温柔，还有一缕跳脱的金芒——那是我偷偷给她刻的“猴子蹦迪纹”，藏在最内侧的尾羽里。

“世人总爱给我们贴标签。”她望着山下逐渐亮起的灯火，指尖凝出颗映心莓的种子，魔纹化作流光注入其中，“但从今往后，青丘的狐，该让他们自己看见——我们的尾巴，能救人，能发光，也能……”

“也能带着凡人小孩摘最甜的莓果，顺便吐槽天道的破剧本。”我接上话茬，踩着铜环在她肩头转圈，系统面板弹出久违的“世界融合度”提示——《山海经》的图标上，裂痕已变成了流淌的光河。

山风掠过，少年抱着装满映心莓的布包跑下山，身后跟着几只化形的小狐，尾巴尖的魔纹闪着俏皮的光。白窈忽然低笑一声，指尖点在我额头：“猴子，你说……若把这些凡人的真心执念收集起来，能不能凝成比天道更硬的‘证道石’？”

我望着漫天星斗，舔了舔爪子上的莓果汁——甜得很，像把执念嚼碎了，揉进了新的故事里。原来所谓“变强”，从来不止是挥棒砸开南天门，更是让那些被天道蒙尘的真心，重新在世人眼里发光。

而我，不过是个带着系统到处戳破茧房的猴子——

但谁又能说，这戳破的瞬间，不是比任何法宝都耀眼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