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替姐姐受虐三年,我拿钱走人
- 孤鸢一吱
- 3721字
- 2025-06-12 13:30:45
双胞胎姐姐逃婚那天,沈聿掐着我的下巴怒吼:
「演也得给我演下去,别忘了你弟弟的命握在谁手里。」
我穿着不合身的婚纱,明面上「替」姐姐嫁给了他。
成了他暗地里的「情人」。
三年间他对我肆意羞辱。
当我拿到孕检单那天,他却带回了失踪的姐姐。
离婚协议甩在脸上:「她回来了,你可以滚了。」
我平静签下名字,转身走进人潮。
后来,他却疯了。
跪在瓢泼大雨里,手里攥着那张诊断书,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穗穗,我错了,你回来……我把命换给你,好不好?」
1
我没想过,会在医院的走廊再次看到姐姐林茉。
她不管不顾地扑进沈聿怀里。
而我手里那张B超单,被我下意识地攥紧。
上面那个小小的、还看不出形状的生命,是死水般的婚姻里,唯一的涟漪。
我甚至天真地想过。
或许,沈聿看到它,会对我有一丝不同。
「茉茉,别怕。」
「我在这儿,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沈聿抱着她安慰。
我僵在原地。
好像有道无形的墙,把我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他们是主角。
我只是个不合时宜的背景板。
沈聿终于发现了我。
他抬起头,那双看向林茉时还盛满心疼的眼睛。
在对上我的瞬间,迅速变为不带一丝温度的厌恶。
「她刚回来,情绪不稳。」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
「别让她看见你。滚远点。」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
他视线往下,落在我攥紧的拳头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还有,收起你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偷她的人生换来的。」
一句话。
就把我打回了原形。
我低下头,麻木地转身。
身后,是他扶着林茉离去的脚步声,那么轻,那么缓。
生怕惊扰了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思绪飘回三年前那个晚上。
林茉逃婚了。
留下一封信,说要去追寻她的艺术和自由。
她从来都是这样。
不受家里的约束。
不管弟弟的死活。
林家乱成一团,我爸急得心脏病发,公司摇摇欲坠。
沈聿在深夜找到了我。
他坐在客厅的阴影里,看着我那张和林茉一模一样的脸。
「你姐姐跑了。」
「所以呢?」
「所以,你来替她。」
他用我弟弟的命跟我谈条件。
天价的心脏移植费用,还有后续一辈子都还不清的药物开销。
「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些,沈家全包了。」
我没有选择。
于是,我穿上了那件为林茉量身定做的婚纱。
很美,但不合身。
就像我这个人一样。
婚礼当晚,他扯下我的头纱,捏着我的下巴,眼神里全是滔天的恨意。
「从今天起,你就是林茉。」
他说。
「记住,你只是个赝品,永远别妄想得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一直记得。
我从不敢忘。
我口袋里那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B超单,无声地嘲笑着我。
看吧,林穗。
这就是你的妄想。
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一场不属于你的人生。
2
我回到那栋被称作「家」的别墅。
客厅里灯火通明。
沈聿和林茉坐在沙发上,像一对真正的主人。
而我,是个闯入者。
「回来了?」
沈聿掀起眼皮,语气冷淡。
一份文件被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白纸黑字,顶上是两个刺眼的词。
「离婚协议」。
「签了它。」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
「作为补偿,你弟弟后续的治疗费,我会继续负责。」
顿了顿,他补充道。
「但你必须立刻搬出去,茉茉不想在这个家里,看到任何属于你的痕迹。」
我看着那份协议,没说话。
林茉依偎在沈聿怀里,柔弱无骨。
她轻声细语:「阿聿,别这么对妹妹,她毕竟也辛苦了三年。」
随即,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我。
带着胜利者的悲悯。
「妹妹,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只是回来,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我依旧沉默。
目光落在沙发角落。
那里放着一条我刚织好的围巾。
灰色的,针脚有些笨拙。
是我熬了好几个晚上,为弟弟准备的生日礼物。
林茉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故作天真地拿了起来。
「呀,这围巾真丑。」
她拿在手里,嫌弃地翻看着。
「针脚这么粗糙,是地摊上买的吗?」
我的手动了动,想开口。
她却突然「啊」了一声。
手中的牛奶「不小心」倾斜,洒在了她洁白的小羊皮靴上。
「阿聿,我的鞋……」她委屈地撒娇。
沈聿立刻皱眉,起身去拿纸巾。
就是这个间隙。
林茉的动作快如闪电。
她蹲下身,当着我的面,拿起那条围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鞋面上的奶渍。
一下,又一下。
接着随手将围巾扔在地上。
像扔一块真正的抹布。
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恶毒又痛快的微笑。
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
「赝品。」
我看着地上那条沾满污渍的围巾。
那是我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是我对我弟弟,唯一的念想和寄托。
是我在这座冰冷的「鸟笼」里,仅存的一点温度。
现在,它脏了。
被踩在了脚下。
我身体里某根紧绷了三年的弦,啪嗒一声。
断了。
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沈聿拿着纸巾走回来,看到地上的围巾,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脏了,」林茉抢着说,「一条破围巾而已,阿聿,我再给小阳买一条更贵的就好了。」
他没再追问。
一条破围巾而已。
在他眼里,或许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我走过去。
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看地上的围巾。
我只是捡起了茶几上的那份离婚协议,和旁边那支笔。
在沈聿略带诧异和林茉隐隐得意的目光中。
我翻到最后一页。
一笔,一划。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穗。
不是林茉。
写完后,我看着沈聿。
平静地说。
「我同意离婚。」
他似乎松了口气。
我接着说。
「但我有一个条件。」
3
沈聿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敢提条件。
林茉沉不住气,尖声道:
「你还想要什么?阿聿看在我的面上肯继续给弟弟付医药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没理她。
「这三年,你送给‘林茉’的所有珠宝首饰,我都要带走。」我说。
「就当是我扮演你太太三年的酬劳。」
林茉的脸瞬间就白了。
「不行!那些是阿聿送给我的!」
沈聿抬手,制止了她的叫嚷。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冷笑一声。
「准了。」
「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个爱钱的女人。」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彻底轻视我的理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拿着这些东西,滚出我的世界。」
「永远别再回来。」
我什么也没说。
转身,上楼。
走进那个所谓的「主卧」。
打开那个属于「林茉」的巨大首饰间。
里面琳琅满目,全是顶级品牌的限量款。
每一件,都代表着他对姐姐曾经的「爱意」。
每一件,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
现在,它们只是我弟弟的救命钱。
我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属于我自己的私人物品。
那几件廉价的旧衣服,那本泛黄的书。
我把它们都留下了。
我只拖着那个因装满了珠宝而沉重无比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关上大门的那一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倒下。
从今往后,只为自己和孩子活。
我在市中心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
房间很小,窗户对着嘈杂的后巷。
但我却觉得,这是三年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去医院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手机却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林阳先生的家属吗?」
「病人出现了严重的术后排异反应,现在正在抢救,情况很危险!」
「医生说……说必须立刻准备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否则……活不过一个月。」
电话那头护士焦急的声音,像一把重锤,将我刚刚筑起的脆弱堡垒,砸得粉碎。
我疯了一样冲向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亮着刺眼的红灯。
我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弟弟,浑身插满了管子。
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到我身边。
「你是病人的姐姐?」
我胡乱地点头。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林穗?」
我猛地抬头。
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很高,戴着金丝眼镜,神情疲惫但眼神锐利。
是陆泽。
当年和姐姐爱得轰轰烈烈,又一起消失在国外的初恋男友。
也是沈聿恨之入骨的情敌。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
「林茉呢?她没回来吗?」
4
医院里出来后。
我立即拖着那一箱珠宝,去了全市最大的二手奢侈品交易行。
经理戴着白手套,一件件地鉴定。
最后给出的价格,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林小姐,这些东西虽然原价高昂,但二手变现,折扣很大。」
「我最多只能给您这个数。」
手势比画的数字,距离弟弟第二次手术的天价费用,还差一大截。
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车水马龙。
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
只有我,像被世界抛弃的孤岛。
不能卖房子。
那是爸妈和弟弟最后的栖身之所。
我自己身无分文,还怀着孕。
肚子里这个小生命,此刻成了我最沉重的甜蜜。
我该怎么办?
一辆黑色的车,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是陆泽那张清隽又疏离的脸。
「上车。」
我跟着他走进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
一针见血地开口。
「你拿那些珠宝,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报复,为了和过去划清界限,对吗?」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轻轻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比你更恨她。」
他说。
「也比你更讨厌沈聿。」
他坦白,当年林茉拿了富商的钱跟他分手,将他一个人丢在异国他乡。
他用了五年时间,才从一个穷学生,拼到今天的位置。
「你弟弟的病,我可以解决。」
他看着我,像递出了一个有毒的苹果。
「我有海外的医疗资源和基金,能减免绝大部分费用,剩下的,我来出。」
我的心猛地一跳。
「条件呢?」
我不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
「婚前协议」。
「做我的未婚妻。」
他说。
「我要你以全新的身份,光彩夺目地,站回沈聿面前。」
「我要让他看看,他丢掉的‘赝品’,是我陆泽捧在手心的珍宝。」
「我要让林茉知道,她抛弃的,才是她永远也高攀不起的。」
我看着那份协议,手在发抖。
这是另一场交易。
用我自己,去换弟弟的命。
好像,我的人生,永远都在做这样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