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檀囚笼的晨光
凌晨五点半,铂金色的晨光尚未穿透落地窗外的雾霭,夜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已亮如白昼。
纯黑檀木办公桌后,夜霆枭指间夹着一份加密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着高定深灰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肩线笔挺如刀削,周身散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沉凝气场。空气里弥漫着刚煮好的黑咖啡苦涩气息,旁边水晶杯里的麦卡伦30年威士忌还未动——那是他晚间的例行仪式。
“黑檀之手”传来的最新报告显示,东南亚海域的能源管道遭到不明武装骚扰。他眼皮未抬,声线低沉如冰碴砸落:“让第三小队待命。十二小时内,清理所有障碍。”
特助林渊垂首应是,不敢多言。这位年轻的总裁掌权四年,手段比家族任何一任都更铁血。当年19岁带队完成海外并购的狠戾,如今化作更无形的压迫感,像办公室里那尊衔着齿轮的黑豹雕塑,静默却充满威胁。
“叩叩。”
门被敲响,却不等回应便被猛地推开。
王昱骁斜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白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系,露出纤细的锁骨。她刚晨跑回来,额角还带着汗珠,冷白皮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粉,眼尾微挑,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却又透着股不服管的野劲。
“夜霆枭,我的摩托车呢?”她开口,声音清亮,带着质问。
夜霆枭终于抬眼,墨色瞳孔深不见底。他放下文件,身体后靠,双手交叠在桌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她:“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说话?”
“谁允许你未经我同意,把我的‘魅影’拖走了?”王昱骁毫不示弱,上前一步,“那是我成年礼自己攒钱买的!”
“时速超过200公里的金属棺材,”夜霆枭语气淬着寒意,每个字都像钉子,“从今天起,禁驾。”
“你!”王昱骁气结,“你又来这套!我的社交圈你要审核,现在连车都不让开?你是我保姆还是我爹?”
“在你学会对‘危险’二字保持敬畏前,我是你的掌控者。”夜霆枭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权,“林渊,把她这个月的行程表拿来。”
林渊迅速递上平板。夜霆枭划了几下,指尖停在周末的“慈善晚宴”上:“明晚的酒会,Monica·von会出席。你负责作陪。”
“我不去!”王昱骁立刻拒绝,“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跟看猎物似的,再说我约了朋友去看地下摇滚演出!”
“地下摇滚?”夜霆枭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是跟那个染着绿头发、玩贝斯的所谓‘朋友’?”
王昱骁脸色一沉:“你又调查我?”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夜霆枭的目光锁住她,带着某种偏执的审视,“你的世界里,不该出现任何我无法预判的变量。包括你的‘朋友’,你的爱好,甚至你呼吸的空气。”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王昱骁只觉得一股火冲上头顶,她猛地拍向桌子,却在触碰到桌面的瞬间被夜霆枭反手扣住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像铁钳,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王昱骁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放手!”
夜霆枭没放。他看着她气红的眼眶,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想起八年前,那个在葬礼上不哭不闹,却把拳头攥得出血的小女孩。他把她带回夜宅,用最严苛的方式训练她,枪击、格斗、战术推演……他以为把她打磨得足够坚硬,就能抵御这个世界的残酷。
可现在,她像一株被强行修剪的荆棘,在他的掌控下,长出了更尖锐的刺。
“听着,王昱骁。”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强硬,“明晚七点,穿我让陈妈准备的礼服,准时出现在酒会门口。听到没有?”
最后四个字,尾音极轻,像一声极淡的鼻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王昱骁瞪着他,眼里的倔强几乎要溢出来。但她知道,跟夜霆枭硬碰硬从来没有好结果。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回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夜霆枭,”她看着他,语气冰冷,“你这不是保护,是囚禁。”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满满的怒火和不甘。
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摔上。
夜霆枭坐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扣住她手腕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
黑檀之手的报告还摊在桌上,东南亚的危机亟待解决。可他脑子里,却全是王昱骁刚才那双写满反抗的眼睛。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让车库把‘魅影’送回她别墅,但拆掉引擎核心模块。”
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再让厨房准备她喜欢的法式油封鸭,中午送到她学校。”
挂了电话,他重新看向那份加密文件,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只是这一次,咖啡的苦涩里,似乎混进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滋味。
窗外,雾霭渐散,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苏醒。而这座由黑檀和钢铁构筑的商业帝国中心,一场关于控制与反抗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