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他
- 1988年的遇见与纠缠
- 十二姨太
- 2077字
- 2025-06-26 18:39:25
1988年的遇见与纠缠 1988年我遇见了那个很熟很熟的人
欸你哪儿人啊第一次的交流是我的脸红给了你答案,眼神的虚焦对不齐你的脸,重庆有太多故事,但总忘不掉的是水与火般纠缠的我们,盐水从眼睫毛上顺延着脸滴落,38度的炙烤使滴落在柏油马路上的盐水蒸发,迷迷蒙蒙的眼睛看不清你的身影,烈日落下化成了黏腻的糖浆,浸湿了后背,身上的糖水痕迹扯得皮肤发紧着,38度的炙烤蒸发了盐水可我心里那汪清水,偏被这黏腻锁的死死的。总渴望一盆清水从天而降,不要雨水,只要清水。
之后的日子,像被重庆的雾霭缠住,扯不开,理还乱。像那年总落不下来的雨,防空洞的小茶馆那股子茶香混着潮湿的空气,漫进彼此沉默又发烫的呼吸。握紧却又松开的手似乎还是在暗示我们说不清道不破的情愫,最终还是藏进了衣兜。后来,山城的暴雨一连下了几天,我们张了张嘴,把话泡在雨里,发了芽,却没开成花
某个暮色四合的傍晚,我们挤在江边石滩。江水裹挟着泥沙的浑浊,撞击礁石的闷响,盖过了我轻声唤你的告白,可你后来却说那天的心跳比浪还响。你忽然指着对岸灯火,说那是这座城最温柔的疤,你腕间总戴着的旧表链,反光刺进我眼里,突然,就在那一刻,突然懂了母亲说的‘戴表的男人懂分寸’那是我竟分不清,是你的袖口被风吹动,还是你乱了心。
夏日的黏腻始终如影随形,我们在没有空调的阁楼里捱过一个个午后,忙里偷闲,最后总会被程叔揪着耳朵骂“龟儿子,你给老子又来偷懒,”。老旧电扇转得慢吞吞吱呀吱呀的作响,热风裹着汗水的气味樟木箱的陈腐更让人燥热。你躺在陈旧的老木板上,汗水从你黝黑的皮肤浸透出来,又滑向地板,我望着你发顶的旋,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窒息又鲜活的瞬间就好。
可水与火的纠缠,终有灼痛彼此的时刻。那次暴雨夜,山城的雨终于不再含蓄,成桶成桶往人间倒。你满身狼狈闯进我的出租屋,头发滴着水,却倔着不肯说遭遇了什么。我拧干毛巾的手在抖,你接过去的动作很轻,轻到让我怀疑之前那些热烈都是错觉。沉默像雨幕,把我们隔在两个世界,我想问,却怕答案比雨声还嘈杂;你想躲,却逃不开这逼仄空间里,彼此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后来我才知道,你家庭的重压、梦想的褶皱,在那个雨夜统统决堤。而我,像被困在透明琥珀里的飞蛾,看得见你的挣扎,却触不到真实的你。我们开始在山城的街巷里走散又遇见,像两朵被风卷着的云,明明还在同一片天空,却再难重叠成雨。
秋意漫上黄桷树的枝桠时,你说要离开重庆。我去送你,火车站人潮涌动,你的行李简单得过分。你转身看我,眼里有我熟悉的光,却掺了我读不懂的雾。你说:“这山城的火与水,困住的何止是我们。”我张张嘴,没说出话,因为知道,有些故事,从1988年夏天开始,就注定要在这江水与烟火里,留下未竟的章节。
火车鸣笛的瞬间,我想起那年渴望的清水,原来不是天降的救赎,而是我们在滚烫岁月里,没能握住的、彼此的温度。重庆的雾还会年年漫上江滩,可1988年遇见的那个人,连同那些盐水与糖水交织的日子,会在往后无数个潮湿的夜里,漫成我生命里,最咸也最甜的潮汐。
你走后,我常去我们去过的老地方。防空洞小馆的茶味似乎淡了,老板还记得我们总坐的那个角落,偶尔会念叨:“恁个般配的俩娃,咋就散咯。”我笑笑不答话,心里明白,不是散了,是被山城的烟火与江水,酿进了更深的岁月里
。长江边的石滩,我独自去过很多次。江水依旧拍岸,只是再没了身旁那个指着对岸说“温柔的疤”的人。有次起了大雾,江对岸的灯火全隐在雾里,像极了那个暴雨夜你眼里的晦明。我站在滩上,突然懂了,有些遇见,本就是为了让往后的离别,都带着相遇时的温度,哪怕疼,也成了生命里鲜活的印记。
冬日的重庆难得落雪,我在阁楼整理旧物,翻出你落下的钢笔。金属笔帽泛着冷光,笔杆上还留着你手心的温度。我握着笔,在泛黄的信纸上写:“1988年的夏天,盐水与糖水黏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两颗妄图挣脱烟火却终被烟火煨烫的心……”字迹在纸上洇开,像我们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散在岁月里,成了永远的秘密。
又一年夏日,38度的炙烤重来。我走在山城的梯坎上,汗水从脸颊滑落,恍惚间又看见那个熟稔的身影,在转角处与我相望。我笑了,知道是记忆在作祟,可那又怎样呢?1988年遇见的你,早已和这山城的烟火、江水、烈日、骤雨,一起融进我的骨血,成了我在这人世间,最文艺也最真实的,活着的证据。我知道,往后的日子,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闻到潮湿的樟木香,听到江水拍岸声,亦或是瞥见夏日蒸腾的热气,1988年的相遇,都会从记忆深处漫上来,带着盐水的咸、糖水的甜,和那个人眼中的光,成为我生命里永恒的、关于青春与遇见的,文艺注脚。
程炙!我在这等你!重庆等你!奋力挥手的勇气是你给予我最后的力量,那一句我爱你被我换成了等你,我希望你懂我也希望你记得我
可惜风吹了一年又一年,在你离开后的第三个秋天,那棵黄桷树开的越来越稀疏,我伸手也只能摘下几朵。某个落雪的清晨,我在阁楼翻出程炙遗落的旧表链,表针早已停在 1988年的某个时刻。窗外的黄桷树落满雪,像极了你走那天火车站台的白茫。手表厂我去过,王大姐看见你的表链竟然帮我修好了它,于是我回到阁楼把时间调回了那一天
我我是市中区嘞,我叫林雾!
哈哈哈我也是,老乡,我叫程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