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制卤水香飘巷,周陈宇暗中使绊子!

老巷口的梧桐叶在晨风中簌簌作响,林小满蹲在摊子前,用袖口蹭了蹭爷爷留下的旧饭盒。

盒盖上的搪瓷漆掉了块儿,露出底下斑驳的铁色,像极了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时,指节上的老茧。

“叮——”

熟悉的光屏突然在饭盒上方浮现,林小满手一抖,差点把饭盒摔地上。

光屏上的字还带着金边儿:“任务【让10个陌生人吃串儿哭出来】进度1/10,奖励已发放。”

他屏住呼吸掀开盒盖,昨晚收摊时还空着的饭盒里,此刻静静躺着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秘制卤水”四个篆字,凑近能闻见若有若无的辛香,像花椒混着八角,又带着点蜜枣的甜。

瓶底压着张羊皮纸,写着“基础火候控制:炭火与食材距离误差不超过三厘米,翻烤频率每分钟三次,可激活食材本味”。

“爷爷...”林小满喉结动了动,指尖轻轻抚过瓶身,“您说‘好卤养三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他把小瓶揣进围裙口袋,又把羊皮纸折成小块儿塞进制服领口——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晨光爬上烤炉时,林小满往腌肉的陶盆里滴了三滴卤水。

深褐色的卤汁刚触到肉块,整盆腌料突然“咕嘟”冒了个泡,肉香混着桂皮、草果的气息“轰”地炸开,惊得蹲在墙角的橘猫“喵”地窜上围墙,又探着脑袋往下看,尾巴尖儿晃得像根小旗。

“小满!”

李大嘴的大嗓门儿从巷口飘过来,军大衣下摆沾着星点油迹,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那是他媳妇儿每天早上给他装的小米粥,平时早喝光了。

“今儿又给我安排啥‘爷味儿’?”李大嘴把保温桶往摊子上一墩,凑过来看陶盆里的肉,“哎你这腌料咋变颜色了?”

林小满抄起铁签子串牛肉,油光水滑的肉块在签子上颤巍巍的:“这叫‘爷味PLUS’,哥您尝尝?”他递过去一串,炭火正旺,牛肉表面烤出细密的焦斑,滋滋往外冒油,香气直往人鼻腔里钻。

李大嘴咬下第一口时,腮帮子还鼓着笑;第二口,喉结猛地滚动两下;第三口,眼泪“啪嗒”掉在军大衣上,把刚蹭上的油迹晕开个圆。

“比...比我妈做的还入味。”他抽着鼻子翻保温桶,“我媳妇儿非说我怀旧,可这味儿...”他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发黑的腌菜,“我妈走那年,就用这罐子给我装过卤牛肉,你这卤水...”

“哥您这是要认亲啊?”林小满笑着递纸巾,余光瞥见王阿婆端着糖水摊子挪过来。

阿婆七十多了,背驼得像张弓,平时卖糖水总戴顶蓝布帽,今儿帽子都歪了,手里还举着块硬纸板,上面用红漆写着“老巷口催泪串儿,不香不要钱”。

“小满啊,阿婆给你搭把手。”王阿婆把糖水摊子往烤炉边儿一摆,扯着嗓子喊,“大家快来尝尝,今儿的串儿更有味道!”她这一吆喝,原本蹲在巷口啃包子的张叔端着碗凑过来,送快递的小哥把电动车往树底下一歪,连平时总板着脸的卖菜婶子都拎着两棵白菜站定了。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有个扎马尾的姑娘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看这个牛肉串,油花都在蹦迪!

我尝一口——“她咬下去的瞬间,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家人们谁懂啊,这味儿像我姥姥给我烤的肉串,她去年刚走...“

林小满手底下不停,铁签子在炭火上翻得像道残影。

平时能卖半天的食材,两小时不到就见了底。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空了大半的陶盆,心里跟揣了团火似的——爷爷说“摊儿是根,客是叶”,今儿这叶儿,长得真旺。

“叮铃——”

挂在摊子边儿的铜铃铛突然响了。

林小满抬头,正瞧见隔壁烤串摊的周陈宇缩着脖子往巷口走。

周陈宇比他大两岁,摊子支了三年,平时总穿件黑皮夹克,头发抹得油光水滑,今儿倒怪,皮夹克拉链拉到脖子根,手插在兜里,指节捏得发白。

“小满哥,生意真好啊。”周陈宇突然折回来,皮夹克蹭过调料箱时发出“沙沙”声,“昨儿我还跟我妈说,您这手艺该去开店了。”他笑着拍了拍林小满肩膀,可那力道重得像块砖。

林小满没接话——周陈宇的摊子就在他斜对面,平时总把音响开得震天响放dj,今儿倒安静得反常。

等周陈宇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才发现调料箱的盖子没盖严,里面的红辣椒面儿堆得有点高,颜色比平时深,还混着几颗发灰的颗粒。

“可能是风吹的。”他没多想,把盖子按紧,又低头给最后几位客人烤串。

可傍晚收摊前,事儿来了。

扎马尾的小姑娘举着半串羊肉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哥哥,这串儿咋有点怪怪的?

辣得嗓子发苦,跟早上吃的不一样。“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沉。

他捏起小姑娘剩下的半串,凑到鼻尖闻——羊肉香还在,可那股子辛辣味儿不对,像陈年老辣椒面儿混着股霉味儿。

他又尝了口辣椒面儿,舌尖刚碰到就皱起眉:这根本不是他今早新换的“二荆条”,倒像放了半年的陈货。

“对不住啊妹妹。”他把钱塞回小姑娘手里,“这串儿钱退你,再送你杯阿婆的糖水。”等小姑娘蹦蹦跳跳走了,他抬头看向隔壁空着的摊子——周陈宇的烤炉早收了,黑皮夹克搭在椅背上,在风里晃得像团乌云。

暮色漫进巷子时,林小满蹲在摊子前,把调料箱里的辣椒面儿全倒在塑料布上。

发灰的颗粒在夕阳下泛着暗黄,他用指尖碾了碾,有股子霉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周陈宇...”他把那几颗坏辣椒捡出来,攥在手心里,指节捏得发白,“你当我这摊子,是说砸就能砸的?”

晚风卷起梧桐叶,擦过他的裤脚。

林小满把调料箱扣在地上,就着最后一丝天光仔细检查每罐调料——他倒要看看,今儿这“意外”,到底是风刮的,还是人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