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洗青阳道，残魂指前路

万兽山脉边缘，黑风峡。

夜色如墨，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峡口两侧陡峭的山崖如同巨兽獠牙，在昏暗中投下狰狞的阴影。冰冷的风如同裹着碎冰的刀子，从峡谷深处呜咽着刮出，卷起地面的沙砾和枯骨，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细碎而瘆人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腐殖质和某种阴冷蛇类腥气的味道，令人作呕。

峡口唯一的通道，狭窄得仅容两辆马车并行。此刻，却被十几道身影彻底堵死。他们穿着统一的青灰色劲装，胸口绣着狰狞的狼头标记——青阳城赵家的标志。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横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斜劈至下颌，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凶戾。他腰间挎着一柄厚背鬼头刀，刀柄缠着浸透汗渍和血污的黑布，炼体境九重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磨盘，沉重地碾过狭窄的峡口，让身后那些炼体境五六重的赵家精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刀疤脸叫赵莽，赵家外堂执事，以凶残嗜杀闻名青阳城。他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峡谷深处那片化不开的黑暗，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的恶狼。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赵莽的声音粗嘎如同砂纸摩擦，“那杨家的废物崽子，敢在青阳城杀我赵家子弟，坏我赵家好事，还重伤了青云少爷点名要保的杨震山老狗！家主有令，提他的人头回去，赏金万两，赐破障丹一枚！放跑了他，老子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破障丹！能增加突破凝元境三成几率的神药！身后的赵家精锐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的贪婪和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手中的刀剑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齐齐指向峡谷深处。

风声呜咽，黑暗中仿佛潜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一道身影，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肃杀中，从峡谷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很慢，踩在铺满碎石和兽骨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异常稳定。身上不再是褴褛的麻衣，而是一件从杨震山某个倒霉护卫身上剥下的、染着大片暗褐色血污的皮甲。皮甲破损处，露出里面新生的、如同精钢浇筑般的虬结肌肉线条。他没有看前方那堵住峡口、杀气腾腾的赵家精锐，目光低垂，仿佛在凝视着脚下被风吹动的尘埃。

月光吝啬地从云层缝隙漏下几缕惨白的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张脸依旧残留着风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却平静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愤怒、杀意、甚至之前浴血重生的畅快——都被一种绝对的冰冷所取代。只有嘴角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微微上扬的细小疤痕，在阴影中勾勒出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他走得不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从远古战场归来的百战老兵，每一步落下，都踩在某种无声的鼓点上，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正是杨开。

“杨开！果然是你这杂种！”赵莽的咆哮如同炸雷，在峡口激荡，震得山壁碎石簌簌落下。他猛地踏前一步，炼体九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如同实质的狂风，狠狠撞向杨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跪下！受死！”

狂暴的威压卷起地面尘土，如同无形的巨浪拍击！杨开破旧皮甲的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脚步却未曾停顿分毫。那足以让寻常炼体境武者窒息跪伏的气势，落在他身上，却如同清风拂过山岗，连他低垂的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赵莽瞳孔猛地一缩！这小子…有古怪！

“杀了他！”惊疑瞬间被凶戾取代，赵莽不再犹豫，鬼头刀呛啷出鞘，刀锋在火把下拖曳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劈杨开头颅！刀风凄厉，显然灌注了全力，要将杨开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他身后的赵家精锐也同时暴起！刀剑齐鸣，寒光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从四面八方朝着那道孤身而来的身影笼罩而下！狭窄的峡口瞬间被狂暴的杀机填满！

就在刀光剑影即将触及杨开身体的刹那——

他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终于映入了火光和刀光，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源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去看当头劈下的鬼头刀。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沾染着风尘和干涸的血迹，手掌边缘甚至还有几道细微的、刚刚愈合的裂口。看起来如此平凡，如此脆弱。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意”，如同沉睡的冰海骤然掀起灭世狂澜，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体深处轰然爆发！这“意”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侵犯的威严，如同远古神祇对亵渎者的冰冷审判！

冲在最前面的赵莽，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亿万根冰针瞬间贯穿！那凝聚全身力量劈下的鬼头刀，硬生生僵在半空！眼中凶戾的杀意瞬间被无边的茫然和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取代！大脑一片空白！

其他赵家精锐更是不堪！在那恐怖的灵魂威压扫过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了头颅！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口中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神涣散，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手中的刀剑叮叮当当掉落一地！炼体境五六重的修为，在这等层次的灵魂碾压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

峡口，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声呜咽。

唯有杨开抬起的右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他看着僵立当场的赵莽，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然后，那抬起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轨迹，朝着赵莽的胸口，轻轻按了过去。

动作很慢，慢得让赵莽那被恐惧冻结的意识都能清晰地“看”到手掌靠近的每一个细节。他甚至能看清杨开掌纹中沾染的泥垢。

没有风声，没有破空，没有灵力的光华。

只有一种绝对的、凝固了时间的…死亡触感。

手掌，轻轻印在了赵莽那覆盖着厚实肌肉、鼓荡着炼体九重力量的胸膛上。

触感温热。

下一秒——

“噗！”

一声沉闷到极致、如同装满水的皮囊被巨力瞬间挤爆的闷响！

赵莽那魁梧如铁塔的身躯，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砸中的沙袋，猛地向内塌陷！他身上的皮甲、内衬的软甲，连同那虬结的肌肉、坚韧的骨骼、搏动的心脏…在杨开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掌之下，如同最脆弱的豆腐，瞬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源自内部爆发的恐怖力量碾得粉碎！

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骨渣，如同喷发的火山岩浆，从他后背、口鼻、甚至每一个毛孔中疯狂炸裂喷射而出！形成一团浓稠的血雾！

赵莽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一声，他僵硬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极致的恐惧和茫然，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他那具引以为傲的强壮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砸在冰冷的碎石地上，溅起大片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血泥！

炼体境九重，赵莽，死！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黑风峡口！连呜咽的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屏息！

那些瘫倒在地、神魂被震慑的赵家精锐，眼睁睁看着他们心目中凶悍无敌的赵莽执事，被那如同魔神般的少年一掌按爆，如同拍死一只苍蝇！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他们每一个细胞！有人失禁，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呕吐，更多的人则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濒死的嗬嗬声！

杨开缓缓收回手掌。那只手依旧干净，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未曾沾染。他平静地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地上那些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眼神彻底涣散的赵家精锐。没有怜悯，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处理垃圾般的漠然。

他没有再动手。只是迈开脚步，如同踏过一片污秽的泥沼，从那些彻底崩溃的躯体之间，一步，一步，走向峡口之外。

当他即将踏出峡口，身影即将融入外面更广阔的黑暗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清晰地刺入每一个尚未昏死的赵家精锐耳中：

“告诉赵青云…”

“洗干净脖子…”

“…等着。”

话音落下，身影彻底消失在峡口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许久，死寂的峡口才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和抽泣。劫后余生的恐惧，彻底击垮了这些赵家精锐最后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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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山脉外围，一片被参天古木遮蔽的隐秘山谷。

月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谷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一种狂暴妖兽特有的腥臊味。几头体型庞大、形似野猪但獠牙外翻如弯刀、皮毛如同钢针般根根竖起的“铁鬃妖猪”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它们的头颅都被暴力破开，坚硬的颅骨碎裂，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

杨开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干净、布满青苔的巨石上。他赤裸着上身，新生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皮肤上沾染着暗红色的妖血和汗渍。他双眼紧闭，眉头微锁，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般流转的玉白色光晕。一股凝元境一重的强横气息，如同蛰伏的凶兽，在他体内缓缓流淌、稳固。

他双手虚抱于丹田之前，掌心相对。一团拳头大小、散发着狂暴气息的暗红色血球，正在他双掌之间悬浮、翻滚、发出低沉的嘶鸣！血球之中，隐约可见几头铁鬃妖猪的狂暴虚影在挣扎咆哮！

这正是他刚刚击杀的几头一阶巅峰妖兽的本源精血！

‘运转《源初引·血炼篇》！以血为引，淬炼己身！引狂暴妖元，冲关破窍！’残魂冰冷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杨开紧守心神，丹田内那条玉白色的源初小龙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张口喷吐出一股精纯的源初之气，化作无形的火焰，包裹向掌心的狂暴精血！

“嗤——！”

如同冷水浇入滚油！那团妖血瞬间剧烈沸腾起来！暗红色的血雾升腾，其中蕴含的妖兽凶戾意志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冲击着杨开的心神！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试图挣脱束缚！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从双掌传来，狂暴的妖元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掌心劳宫穴，狠狠刺入他的手臂经脉！杨开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眼神却更加冰冷锐利！

‘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废物！’残魂的呵斥如同鞭挞，‘炼化它！磨灭其凶魂！取其精华！’

杨开意念如刀，疯狂催动源初之气！玉白色的火焰光芒大盛，如同熔炉，死死包裹住沸腾的妖血！源初之气中蕴含的那一丝破灭与创生的本源意志，霸道地侵入血球核心，将那几头妖猪的残暴虚影瞬间绞杀、磨灭！

失去了凶魂的支撑，狂暴的妖血顿时温顺了许多。在源初之气的炼化下，杂质被焚为青烟，精纯的血色能量被提炼出来，化作一股滚烫的、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暖流，顺着杨开的双臂经脉，浩浩荡荡地涌入丹田！

“轰！”

这股精纯的妖元洪流涌入丹田，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入冷水！丹田内那条源初小龙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吟，张开大口，贪婪地吞噬着这股能量！小龙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玉白色的光芒中隐隐透出一丝暗红，气息节节攀升！同时，一部分精纯的能量被小龙引导，如同奔腾的岩浆，狠狠撞向体内几处尚未贯通的细小经脉淤塞之处！

“噗！噗！噗！”

几声极其细微、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在杨开体内响起！

那几处顽固的淤塞经脉，在精纯妖元和源初之气的双重冲击下，瞬间贯通！一股更加顺畅、更加磅礴的力量感瞬间流遍全身！凝元境一重的气息彻底稳固，甚至隐隐向着一重巅峰迈进！

杨开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夜中划过的两道冷电！他张口，喷出一小口带着腥气的暗红色浊气，那是炼化妖血后残余的杂质和凶戾之气。

他缓缓收功，体表的玉白色光晕渐渐隐去。低头看着双掌，掌心处那团狂暴的妖血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两团淡淡的、如同烙印般的暗红色血痕，散发着微弱的灼热感。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爆鸣，一股远超之前的沛然巨力在筋骨间流淌。

‘哼，勉强算是稳固了凝元境。’残魂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严肃，‘不过，你这破船吸收地脉灵乳强行拔升的根基，依旧不稳。方才炼化妖血，引动了一丝妖元戾气，虽被本座压制，但隐患已生。’

杨开心神一凛，立刻内视。果然，丹田深处那玉白色的源初小龙体内，隐隐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顽固的暗红色煞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源初之气的精纯。每次源初之气运转到极限，那丝煞气便蠢蠢欲动，带来一股嗜血狂暴的冲动。

‘此乃妖血反噬之兆。’残魂的声音冰冷，‘若不能尽快祛除或压制，轻则根基受损，修为停滞；重则心魔丛生，沦为只知杀戮的疯魔！’

杨开眼神微沉：“如何祛除？”

‘寻常功法自然束手无策。’残魂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凝重，‘但此地…往西三百里，万兽山脉深处，有一处名为‘坠龙涧’的绝地。涧底，生长着一株‘冰魄玉莲’。此莲生于至阴至寒之地，吸纳地脉阴煞万年而成，其莲子蕴含一丝纯粹的太阴冰魄之力，至阴至寒，至纯至净！正是克制你这妖元戾气、淬炼巩固根基的无上圣品！’

坠龙涧？冰魄玉莲？杨开眉头紧锁。万兽山脉深处，那是连灵海境强者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凶险之地！坠龙涧更是传说中上古真龙陨落之地，凶名赫赫！

‘怕了？’残魂的声音带着一丝刻骨的嘲弄，‘怕就滚回你那狗屁家族，等着那赵青云带人来把你剥皮抽筋，或者等着那丝妖煞反噬，变成一头人形妖兽！’

赵青云剥皮抽筋的脸，妖煞反噬时那股嗜血的狂暴冲动…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心脏。杨开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瞬间被碾碎，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决绝！

“坠龙涧…怎么走？”他声音沙哑。

残魂的意念化作一道清晰的地图，烙印在杨开脑海深处。一条蜿蜒曲折、凶险万分的路径，指向山脉深处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绝地。

‘此去九死一生。’残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坠龙涧内，不仅有天然形成的极阴寒煞，能冻结灵海境强者的灵魂，更有守护冰魄玉莲的伴生凶物——‘玄冥寒蚺’！此兽乃上古异种，常年盘踞玉莲之畔，借其寒气修炼，实力…至少相当于人类洞天境！’

洞天境！杨开瞳孔骤然收缩！之前杨玄霆那只枯掌带来的死亡阴影再次浮现！

‘怕了？’残魂再次问道，声音冰冷。

杨开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走到一头铁鬃妖猪庞大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右手，五指如钩，噗嗤一声，狠狠插入妖猪坚硬的头颅！

“咔嚓！”

颅骨碎裂！杨开的手掌在黏腻的血肉和脑浆中一阵摸索，猛地掏出一颗鸽蛋大小、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芒、尚带着体温的妖核！

他看也不看，直接将这颗沾染着红白之物的妖核塞入口中，如同咀嚼一颗坚硬的石子！牙齿咬碎妖核坚硬的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嘣”声！一股腥臭而狂暴的土属性能量瞬间在口中炸开，混合着血腥味，被他强行吞咽入腹！

丹田内源初小龙发出一声低吼，张口将这股狂暴的妖元吞下，玉白色的身躯上，那丝暗红色的煞气似乎又浓郁了一丝，但小龙的气息也随之强盛了一分！

杨开站起身，随手抹去嘴角的血污和妖核碎渣。他走到巨石旁，拿起之前剥下的、沾染着赵莽等人鲜血的破旧皮甲，重新披在身上，仔细地系好每一个皮扣。动作一丝不苟，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在整理自己的盔甲。

他抬起头，望向西方。目光穿透浓密的树冠，仿佛看到了三百里外那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眼神之中，再无丝毫迟疑，只剩下一种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

“走。”

一个字，沙哑低沉，却重逾千钧。

他不再停留，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朝着残魂指引的、那九死一生的坠龙涧方向，疾掠而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踏碎一切阻碍的决然！

月光下，他怀中，那枚从贴身衣物中露出的、古朴无华的玉佩一角，随着他的奔跑微微晃动，在黑暗中反射着微不可查的温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