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阳把柏油路烤得发黏,鞋底踩上去能拉出细碎的丝。空气像凝固的热浪,裹着空调外机排出的浊气,连蝉鸣都透着嘶哑。
云知意一身古风白衣戴着同色系斗笠坐在醉香楼VIP顶层。纤细如葱的玉手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樱桃小嘴微张着:“京城,呵,可真有意思啊!我可要好好玩玩。爸爸妈妈,知意来找你们了。”语罢,便从窗边跳了下去。
另一边,辞云居,书房内沈砚辞指尖在桌面敲了两下,节奏慢却重,像敲在所有人心上。他目光扫过屏幕里的每个人,眉峰微压,没开口,却让刚要汇报的员工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笔,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度。汇报到关键处,沈砚辞突然抬手打断,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图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这里的数据,再核对一遍。”他语气平稳,可下颌线绷得极紧,屏幕前的员工瞬间后背发僵,忙不迭低头翻找原始文件。
沈砚辞扫了眼时间,合上会议记录本,声音冷得像浸了冰:“今天就到这,遗漏的细节我会让助理发群里,落实情况三天后汇报。”他抬眼看向镜头,“散会。”两个字落下,屏幕里的人都等他先退出,才敢陆续点关闭。
我指尖抚过白绸裙的暗纹,斗笠的竹沿随着步伐轻晃。从醉香楼那片仿古建筑群里走出来,晚风卷着街边咖啡店的肉桂香漫过来,和我这身衣袍的素雅相得益彰。抬眼望,不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我的倒影与背后的车水马龙重叠——白衣胜雪,斗笠遮容,在这片现代都市里,倒成了独一份的风景。我抿了抿唇,心里暗道:“还真是有些不长眼的呀”说完,纤纤玉手立马握住了玉骨扇。
“叮——”玉骨扇猝然展开,挡住了斜刺里劈来的寒光。她腕间微转,扇骨边缘的银棱擦过对方的匕首,带起一串火星。“阁下跟踪云某一路,总该露个脸吧?”我声音清泠,斗笠下的眼尾却染上厉色。
对方闷哼一声,竟是个用毒的好手,袖中飞出的迷粉裹挟着甜香,和方才的肉桂气息如出一辙。云知意足尖轻点后退丈许,玉骨扇在掌心旋出个花团,冷笑道:“这位小姐,我可听不懂古语,封建社会解放的时候没告诉过你吗?哈哈哈”
云知意眸色一凛,玉骨扇“唰”地展开,扇面墨竹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侧身避过打过来的子弹,足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如惊鸿般绕到黑衣人背后,扇尖精准地抵在对方后心大穴:“阁下手段,倒是和你这跟踪方式一样拙劣。”
三招两式间,那黑衣人已被云知意扇尖点中穴位,软倒在地。
她收了扇正要探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抬眼时,一辆黑色宾利正停在不远处的路口,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沈砚辞那张冷峻的脸。他目光扫过地上的黑衣人,又落在我这一身白衣斗笠上,眉峰微蹙,声音透过晚风传来,带着几分探究:“这位小姐,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云知意指尖摩挲着玉骨扇的扇柄,斗笠下的眼波转了转。她抬眼望向沈砚辞,声音清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位先生,不过是有只‘虫’扰了清净,我已经处理好了。”
沈砚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斗笠将她的面容遮得严实,只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下颌。他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平淡:“小姐深夜在此,还需多加小心。”
云知意轻笑一声,转身欲走,却听沈砚辞忽然开口:“等等。”她脚步一顿,回身时,见沈砚辞的助理正快步上前,递来一方洁白的手帕,“地上的污渍,怕是会污了小姐的衣袍。”
云知意看着那方手帕,又看了看沈砚辞那双深邃的眼眸,心底莫名一动。她没接,只微微颔首:“多谢,不必了。”说罢,便提着裙角,消失在夜色深处。
沈砚辞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门,眸色深沉。助理低声问道:“沈总,需要查她的身份吗?”
沈砚辞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但他眼底的探究,却并未散去。心想:“真是一个有趣的小狐狸啊!”云知意拐进巷口,摘下斗笠揉了揉发顶,晚风把她的白绸裙吹得猎猎作响。
她靠在斑驳的巷壁上,指尖划着手机屏幕,沈砚辞的个人简介在光线下泛着冷光。“沈氏集团覆盖能源、科技……竟还涉及军工领域?”她低声念着,指尖在“政商军界资源深厚”几个字上顿住。
白绸裙被巷风掀起一角,她望着远处沈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深不可测。配图里,他站在写字楼前,眉眼冷峻,和刚才那个递手帕的男人渐渐重合。
“原来是他。”她低笑一声,指尖划过屏幕上沈砚辞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这位沈总,倒是比那些只会用阴招的蠢货有趣多了。”
第二天,云知意一身素雅汉服出现在沈氏集团一个大型商场里的茶馆。她正慢条斯理地沏着茶,邻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低声议论:“听说没?沈总今天要亲自视察商场……”
云知意端茶杯的手微顿,抬眼望向茶馆门口。恰好沈砚辞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对时,他显然愣了一下——眼前这女子,白衣胜雪,眉眼清丽,正是昨夜那个戴着斗笠的“有趣小狐狸”
沈砚辞的脚步在茶馆门口顿了半秒。他身后跟着的特助低声提醒:“沈总,商场视察的行程……”
“稍等。”沈砚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没从云知意身上移开。他缓步走到她桌前,西装裤管擦过藤椅发出轻响。
云知意抬眸,指尖捏着茶杯,笑意盈盈:“沈总日理万机,怎的有空来茶馆喝茶?”
沈砚辞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助理立刻要上前布置,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他指尖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她素白的汉服上,又扫过她腕间那支古意盎然的玉镯:“云小姐这身打扮,倒是和这茶馆格格不入。”
“沈总视察商场,不也来了茶馆?”云知意轻啜一口茶,抬眼时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心想:“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