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江奕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些天象宗弟子的谈话。
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天象宗弟子都是十恶不赦，有些只是出于无奈，没有反抗的力量。
不过他覆灭天象宗的决心，没有任何改变，反而越发坚定了。
也是这几日，蒙县内不时会有人失踪，都是那日和方剂谈话的弟子。
江奕只是静静地等待，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
至于那些失踪的弟子，要么被封口，要么加入了探查的队伍，总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直到第三日晚上，方剂主动找上了江奕。
“师弟，”方剂细细打量了一番江奕，笑道：“之前和师弟交流，还没来得及问师弟姓名，不知师弟拜入宗门多久了？”
江奕微笑道：“齐山，自小在宗内长大。”
这名字自然是胡诌的，即便方剂起疑，让人在天象宗查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到。
至于用某个天象宗弟子的名字，风险太大，指不定就是方剂认识的人。
方剂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齐师弟，你前些日子提的建议，我跟大长老说了，他已经同意。”
“师兄的意思是？”江奕故作不解地盯着方剂，只求演的像些。
这种时候，容不得半点破绽，兴许方剂此刻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方剂微笑道：“大长老答应让我带几人，而师弟能提出那种建议，想来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江奕微微一愣，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然后故作诧异地盯着方剂，有些激动道：“师兄真的愿意带我一起？”
“那是自然，”方剂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抹自信，“只要这趟差事办好了，你以后就可以跟在我身边办事了。”
“多谢师兄看重，”江奕抱拳道，心里早已有了另一番打算。
蒙县是待不下去了，而且这几日关于天象宗的事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剩下那些长老虽然知道的更多，可贸然前去，只会暴露身份。
方剂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我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江奕不语，只是看着方剂，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从方剂的话中，他能听出对方的野心。
“走，我领你去见见其他人，”方剂笑着，走在前头，江奕跟在后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停下脚步时，已经到了蒙县的一处宅邸中。
四周一片昏暗，不见灯火，只能借着月色去辨认。
江奕下意识把气息隐藏的更深，尽管他的凝丹之法有些特殊，外人无法察觉他的准确境界，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将气息隐藏到了化海后期。
方剂看着坐在院中等待的弟子，笑道：“诸位师弟，人已经来齐。”
那些人连忙起身，朝着方剂见了一礼，便没了声音。
“诸位别不说话，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商议如何去搜查线索，”方剂微微一笑，不时看向院中的几人。
见其他人不语，江奕开始说起，“先分成数支小队，把各个入口查一遍，应该会发现什么异样。”
其他人连连称是，没有反驳。
方剂点头道：“前往归流地界的入口一共有三条，不过最北边那条入口离宗门很近，守备也是最严。”
“虽说那人不可能走那条入口，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由我亲自去看看，至于你们，分成两支小队，各自前往另外两处入口。”
几人再次称是，仿佛除了点头，不会说其他话。
江奕跟着点了点头，笑道：“方师兄，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还差个人，”方剂摇了摇头，目光已经落向不远处的屋子，“季长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屋内不见灯火，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咳咳咳……
季侍咳嗽声不断，面色苍白的出现在门前，如同鬼魅一般，吓得那些弟子一个激灵。
“阿剂，你都已经安排好，就没必要再问我了。至于你挑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
接着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不满道：“一个个除了会说是，就没一点自己的想法，即便带出去，又能有什么用。”
方剂一脸尴尬，干笑道：“长老，宗门什么情况，你比谁都了解，他们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强权之下，多说一句话都是过错，这些弟子也是怕说错，才只会说是。
“也对，”季侍点了点头，咳嗽声不止，“不过那小子让人意外，居然敢说别的话。”
江奕感受到季侍目光中的不善，连忙低头道：“弟子只是平日独自修炼惯了。”
季侍轻笑道：“也算懂宗内的规矩，你们给我记住，在天象宗，不需要师兄弟情义，有的只是对宗门的忠心。”
几名弟子噤若寒蝉，连称是都不敢。
他们没想到季侍会出现，对那番话即便心中不认可，也只能低头默认。
江奕没有去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季侍的话很明确，天象宗需要的不是弟子，而是一群听话照做的傀儡就够了。
这样的宗门除了让人觉得恶心，连值得称道的地方都没有。
方剂蹙了蹙眉，沉声道：“季长老，我敬你是长老，但你觉得，当着弟子的面说这些话，合适吗？”
没有归属感，何来的忠心。
他想改变宗门对待弟子的态度，只是中途出了一个林崖，断了他成为宗主的念头。
不然以他的天赋，即便比不上林崖，在宗内也属于最顶尖的一批人。
季侍摇了摇头，“阿剂，你还是太年轻，等哪日回了宗门，我再慢慢与你说。”
方剂面色铁青，哼了一声，不再和季侍争这些没用的东西，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上。
即便争赢了，没有实力，还是枉然。
“我亲自去宗门方向的入口查看，阿剂，你和那小子各领一队人去其他入口，”季侍尽管在咳嗽，但说话的态度却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方剂蹙了蹙眉，没有去争。
江奕抱拳称是，心底不由多了一丝警惕，感觉这次的事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