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江奕带着两名天象宗弟子离开了蒙县,而他去的方向是最南边的入口。
如果运气好点,兴许还能看见一两个楚国兵卒。
一路奔跑,江奕的速度不是很快,偶尔还会回头看看那两名天象宗弟子。
“齐师兄,慢点,”张铁气喘吁吁地呼喊着,越发感觉吃力。
江奕驻足,笑道:“走快点好,早点查完,我等也能找个地方休息。”
张铁追了上来,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没有旁人后,才轻声道:“齐师兄,我们不如一起判宗,反正继续往前,迟早会走到南疆。”
只要到了南疆,入了兵籍,就算宗门再强势,也得乖乖认怂。
江奕摇了摇头,叹道:“以后少说这种话,万一有长老在暗中看着,你就算声音压得再低,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没有察觉到暗中有人跟着,不过四周树木茂盛,是最好的藏身之地。而且他不能轻易动用灵识查看,这样很容易暴露修为。
张铁神色一变,连道:“师兄说的对,是我唐突了。”
另一人此刻也追了上来,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张铁。
“你们用不用休息一会儿?”江奕询问了一句,目光放在了刚追上来的弟子身上。
那人精瘦,神情冷漠,从出了蒙县就没有开过口。
至于名字,他也不知晓。
“不用,”钱力冷冷地回道,直接越过江奕,继续往前走去。
……
野风呼号,卷起了漫天的尘土。
一座荒僻的小村庄,路上铺满了腐烂的树叶,破破烂烂的屋舍,像是多年不曾有人住过。
这里是最南边的道路。
“什么人?”
江奕刚刚走入其中,便有一名天象宗弟子拦在前面。
来人面容冷峻,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冷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蒙县出了细作,长老派我等前来查找线索,”江奕轻声回应,然后问道:“师兄在这里看守一年,可曾见过可疑的人?”
“没有,”男子神色一松,语气依旧冰冷,“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赶紧给我回去。”
江奕不语。
后面的钱力轻身上前,掏出一枚令牌。
令牌出现的一刻,男子一惊,张铁的脸唰的白了。
那是长老的令牌,只有长老的心腹才能得到。
钱力回看了一眼江奕二人,淡漠道:“长老令在此,杀了他们。”
江奕蹙了蹙眉,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他记得自己没有露出破绽,而对方突起的杀心,实在让人觉得古怪。
“死人,不需要知道理由,”钱力冷笑,手持长老令,再次下令。
张铁神色狂变,早在第一句命令下达时,就已经转身逃跑。
精壮男子轻哼一声,追了过去。
见江奕毫无所动,钱力略感诧异道:“你居然不跑,难道是我看错了你?”
“没有必要跑,”江奕摇了摇头。
他有这个底气,而且两地相连的阵法只是临时布置,最多用来警戒,即便有杀伤力,能挡下凝丹境就不错了,还伤不到他。
钱力收起来令牌,呵呵笑道:“你还算识趣,知道相信宗门,至于刚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江奕微微一愣,此刻才意识到对方在试探。
正如季侍说的那样,天象宗只需要忠心的弟子,而对方认为的忠心,就是无条件相信宗门所有的决定。
“你这么做,是长老授意的?”江奕神色不悦,质问道。
钱力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许玩味,笑道:“这只是考验,我奉长老的命令,来帮方师兄试试你。”
“至于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反正那个细作注定翻不了什么大浪。”
“既然如此,大长老为何还要认同方师兄的建议,”江奕眉头皱的更紧了,感觉对方知道些什么。
钱力轻笑道:“毕竟是宗主的儿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大长老也不想他以身犯险。离开蒙县,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为何不让方师兄去宗门方向的入口?”江奕逼问道。
他感觉其中藏了事,毕竟代天池要是真担心方剂,更应该让其去天象宗方向的入口。
钱力轻哼道:“不要妄图猜测长老的想法,我等做弟子的,只管照吩咐形事就可以。”
“而且你话有些多了,若是再问长老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钱力眼中凶光毕露,又有一名天象宗弟子出现。
以同样冷漠的眼神盯着他。
江奕耸了耸肩,笑道:“别动怒,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过我们既然来了此地,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在这守着,暂时不用回蒙县了,”钱力语气低沉,赖得跟江奕解释太多。
要不是在赶路的时候,他见识了江奕的实力,此刻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蒙县那边不需要我了?”江奕故作诧异地盯着钱力,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钱力神色一缓,讥笑道:“你实力是比我强,可只要不是凝丹境,就算再多几个你这样的弟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好留在这里,你该庆幸自己被方师兄看重,又选择相信了宗门,不然你就算不死在蒙县,今日也得死在这里。”
江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觉得天象宗内部可能出事了。
不然代天池不会费力保护和方剂有关系的人,这种行为,明显是在给方剂留后路。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也可能是天象宗有人想杀方剂,代天池参与其中,又害怕事情败露,便找了些弟子帮忙作证。
无论哪种原因,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只要天象宗内部越乱,就越容易对付。
江奕不满地看着钱力,佯怒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庆幸一下?”
说着,已经朝钱力逼去。
钱力冷笑道:“庆幸就不必了,不过你要是再敢走近一步,今日这条命也就别想要了。”
令牌再次掏出,郑重道:“见此令如见长老,你若是敢对我不敬,便等于对长老不敬。”
江奕笑了笑,带着几分轻蔑,“别激动,我就是吓吓你,不过你的胆子倒是出人意料的小。”
要不是担心浪费了易容,他早就动手了。
毕竟郑有道就给了他五人份的易容之物,送了韩岐两份,他自己用了两份,现在手中只剩下一份。
若是连最后一份都用了,他短时间内就别想换身份了。
钱力轻哼一声,尽管不满,可还是收起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