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两个毛国人赶着车走远了,我才跑到沟边上,在草稞子里找到了还在打挺儿的小貂,抓着它快速退进了茂密的树丛中。
小貂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一直翻着白眼儿打挺,我摸着它的头顶一查,竟然吓了一跳,小貂此时正处在离魂状态。
我连忙把小貂揣进怀里,撒腿就往远处跑,我得马上找到冷月婵他们救治小貂。
跑过两个胡同口,我就看见了贴着围墙边的刘根。
两人跑着找到老道士他们,快速离开了河图街,拐进了旁边一处废弃的民房里。
招魂势必得要做法,在阿穆尔奶牛场门口做法,不是等于告诉人家你来了一样么?
所以我们才跑离了河图街,找个偏僻的地方。
这次冷月婵做法就简单多了,只是点燃一张符纸,叨咕几句追魂咒,然后将符纸入水给小貂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小貂两眼一翻就缓过来了。
小貂是缓过来了,可冷月婵的指尖却掐着一道蓝色的火苗,那是她抓取小貂的一段记忆。
她刚要往嘴里塞,我一把抢过来直接塞进了嘴里。
立刻我就知道了小貂到底经历了啥。
小貂当时爬到车上时,就觉得有两个奶桶不对劲,虽然装的是奶,可是却有腐尸的味道,它就想打开看看。
没想到刚一触碰那个桶子,两只前爪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先是一麻,然后整个身子就被弹了起来,轱辘着就摔进了沟里。
它飞到空中的那一刻,四周的环境瞬间就变了。
原本昏暗的道路和院墙没有了,它出现在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里。
就在在地下室的中央,有一个尸骸搭建成的白骨祭坛。
尸骸上爬满了蛆虫和蛇鼠,甚至有些尚未死透的人体,还在颤抖挣扎着,看着又恶心又恐怖。
更吓人的是,祭坛中间站着一个活着的白种人,两只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小貂,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
那个白人一头棕色的长发,脏乱地披散着,两只蓝眼睛像是两眼深潭一样,幽深而又空洞,像是要把它的魂都吸进去一样。
那阴沉而诡异的笑声,让小貂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挣扎着往祭坛方向走,脚都踩到尸体上了。
也就在这时,我的神念进入到了小貂的身体里,将它的潜意识唤醒了。
小貂就一直站在祭坛上,对抗着那个妖人的眼神和怪笑,任凭满身的蛆虫乱爬,硬是挺到了冷月婵做法结束。
它当时只觉得身后一道金光射进黑暗中,随后金光中有一股大力,牵着它退出了那个空间,然后它就清醒了。
这个遭遇让我们都很紧张,小貂虽然没成精,但绝不是随便一个修士就能控制的,能让它招道儿的,最起码比赵青云要厉害。
联系上舒拉他们后,我们回了家,不一会儿三个神父也赶了过来。
就在我的房间里,我讲了下小貂碰到的情况,三个神父的脸色都很惊讶。
一是很奇怪我咋会知道一只貂遇到了什么,还有就是小貂看见的那个人,他们都知道是谁。
几个人用俄语说了几句后,舒拉对我说道:“那是斯卡契夫的诅咒”。
斯卡契夫是个祸乱的巫师不假,可是他的能耐也不是虚的。
据说他临死时看着几个贵族的眼睛说,他死的那一刻就是诅咒的开始,这些贵族乃至皇室,都会被诅咒而不得好死。
果然不久后,先是几个贵族家里莫名其妙发生恶疾和怪事,随后就在今年,毛子国掀起了立宪风波。
只是不知这是历史车轮的进程,还是那个巫师的诅咒,贵族和皇室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好日子快到头了。
斯卡契夫死后,据说这种诅咒被他的教徒传了下来,只不过由原本的精神诅咒,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巫蛊的术法。
但这种诅咒得来不易,而且越用越少,据说得用斯卡契夫的体液刻画,斯卡契夫已经死了,他残留的体液自然是越用就越少了。
这个诅咒最大的作用,就是将灵魂摄入到邪教的祭坛中,而祭坛又是邪教的精神源泉,可以说祭坛吸收的灵魂之力越多,那么圣徒的邪法就越厉害。
圣天之路以害人做为修炼之本,所以才会被欧洲各个国家都视为邪教,成了过街老鼠。
如此珍贵的诅咒,却被施在一辆运奶的马车上,足见马车运送东西极其珍贵,也更能证明那个阿穆尔奶牛场,很可能就是圣天邪教的一处重要据点。
大伙各抒己见讨论了很久,大家一致决定,得等到最好的时机,才能将邪教彻底捣毁,否则一旦打散了潜伏下来,再找他们,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我还将放在这里的几个人偶,拿出来给三个神父看了看,三个神父如临大敌般查看了半天,最后建议将人偶拆除掉,我说不急,有空仔细研究下,或许能找到制约人偶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依旧混迹在河图街,以养牛场为中心拉网式排查。
小貂儿还从地下进入了养牛场一趟,果然发现在养牛场的地下有个很大的地下室,小貂能感觉到,地下室里有很多人类活动,不过它没敢进去。
这个消息让我们松了口气,看来被绑走的姑娘,很可能就被藏在那里,不过邪教绑架这么多姑娘的目的何在?大伙儿依然很揪心。
还有个情况也很奇怪,就在这几天,香坊和道里两个区忽然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哈市虽然算是大城市,可是人口并不多,很多毛国人都是些常驻的,偶有一些来往的生意人,走街串巷的花子帮自然也是见得熟头熟脸。
陌生面孔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而且还是以外国人居多,这个情况马上就反馈到了我这里。
我立刻去了巡检司反映情况,而彼得也去了领事馆查问,没想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就在昨天,俄商的养牛协会向领事馆和道府衙门发函,说是要在哈市召开一个,包括东欧部分国家和地区在内的亚欧种牛博览会。
据说有好几个国家和地区的人,要来哈市与会,还让做好接待和安保工作,这个消息让混迹市井多天的我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