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阿什河畔翠柳扬花，暖风拂面，我俩将车停在岸边，走下江堤站在阿什河畔四下打量。
河堤上，触目可及都是俄式建筑，有公馆，还有商会和教堂。
河畔上还有很多毛国人在散步，不注意，几乎怀疑这是在伏尔加河边上。
我躺在一块卧牛石上，望着天上缓缓飘动的白云发呆。
忽然身边的冷月蝉问了句：“你想没想过，那些失踪的姑娘会藏在哪里？”
她见我不说话，就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儿，我也仔细查看了那几具女尸的尸检报告。
我发现女尸都有被毁坏的痕迹，最多的是丢失手脚趾、眼球、还有牙齿。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器官是不是有啥用处？
还有就是，失踪近百名少女，可发现的尸体并不多，只有几具，那么剩下的女孩子到底在哪里？
还有失踪了几个巡检和我师傅，既然尸体都没被找到，那么他们活着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他们又被关在啥地方呢？”
冷月蝉的自言自语让我眼前一亮，既然是这么多人都被关着，哪怕是毁尸灭迹，都需要个很大的地方，而且还得不容易被人发现。
在哈市，能做到这点的就这么几种人，一个是朝廷高官，比如道府衙门，再就是外国人，自己有很大的住所或是聚集地，外人不容易进去。
关道衙门现在连个固定办公地点都没有，没地方藏这么多人，那么就只剩一个，就是外国人。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了起来：“大概方向我想好了，咱们先回家再说。”
说完起身往堤岸上走去。
我俩回到家不一会儿赵亮就来了，我拿出在小公馆扶乩时画的那张黄纸递给了赵亮。
“一个是找人看看，这鬼画符到底是哪国文字，在哈市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出现过这样的文字。
再就是注意一下俄侨聚集的场所，看看有没有啥和平时不一样地方，比如忽然买了很多食物，我怀疑那些失踪的人，很可能就被藏在俄侨区的某个地方。”
赵亮将黄纸塞进口袋起身走了。
冷月蝉忽然问道：“你为啥不请神问问线索呢”
我摇摇头：“我在李红的小公馆，就已经不是简单的走拖灵问卜了，等于在过阴一样，我发现似乎有股力量在掩盖事实，即使我请神效果也不理想。
赵青云还活着，李红的魂魄也只是被藏在地下室里，接下来，我们先用正常的手段来处理，当然了，耍点小技巧倒也无碍。”
冷月蝉叹了口气：“我有种术法能和师傅有感应，我真感应到，他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生命也无碍，不过具体地址我就查不出来了，好像有很多干扰。”
我没想到到冷月婵也遇到了这种情况，沉吟着说道：
“你以后也不要用术法探查了，能捉住赵青云的，起码不会比他差，不要让他们感到有威胁，我怕会害了老道士和那些女孩子的性命。
另外我发现，你出门后性格改变了不少，变得稳当了，你不会以后也这样了吧？”
冷月蝉一愣，随即插着腰问道：“不是你让我少说话多动脑的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光知道吃和玩？觉得我傻？是不是？”
我连忙高举双手：“哪有啊？你是大师姐啊？谁敢说你傻？你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我俩去了城防厅，把心里的顾虑说给了杜文昌。
他听完连连点头，说敌在暗我在明，过早暴露实力怕对方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所有证据都没了，更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门外小兵进来跟杜文昌耳语了几句，杜文昌脸色一变，立刻对我和冷月蝉说道：“你俩快回巡检衙门，昨晚又出事了。”
我忙和冷月蝉赶回去，一到门口，正看见李斌站在门口，看见我连忙召唤着一起走。
我到了地方一看，竟然是一处教会学校，名字叫索菲亚医学专科学校。
我和冷月婵跟着李斌进了校门，意外地看见几个毛子军警，和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毛国修士，而校方代表则是个华人。
介绍一番后才知道，军官是毛子领事馆的武官，警察是中东铁路局警署的，而那两个修士是尼古拉大教堂的神父。
我感觉很意外，刚刚怀疑少女失踪案是毛子搞的鬼，现在不但毛子军官出现在这里，连教会神父也冒出来了，这学校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那个华人的校董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学校昨晚竟然又发生了失踪碎尸案。
而这次被害和失踪的女孩子，还都是毛子姑娘。
很快目击者就被找来了，来的是一个女老师和几个女学生。
除了一个学生是华人，另外的两个学生和老师也是毛国人，三个女生还在浑身发抖。
女老师还算镇静，用俄语说了下昨晚的经历。
昨天晚饭后，有三个女生一起去盥洗室洗澡，可都到九点多了也不见回来，同寝室的女生就出去找。
到了盥洗室一看，三个女生的洗浴用品散落一地，人却都不见了。
几个女生怕出啥意外，就跑到值班室找来了值班老师，三个女生和一个老师就从盥洗室开始寻找。
老师很快就找到了线索，走廊地板上还残留着水迹和脚印，四个人顺着脚印往前找，越走越觉得不对。
水脚印是往解剖室的方向走的，走到解剖室门口，四个人更害怕了，脚印竟然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的灯关着，门也关着，三个女生挺害怕的，倒是女老师胆子不小，伸手从门外把灯打开，随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看到的一幕让四个人大声尖叫，撒腿就往楼外跑。
解剖室内，一个女孩儿正绑在解剖台上，身体扭曲的很厉害。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被剖开，一只眼睛被挖出，只剩个窟窿，整个解剖台上和台下，全是血和掏出来的内脏器官。
四个人跑到值班室，女老师马上就去教师宿舍找校长，校长立刻派人封锁了现场，并通知了领事馆和教会。
很快领事馆的武官就带着警察和神父来到了学校，同时也知会了巡检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