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获胜这么轻易,你说他要是与这位总统领大人单挑,谁能赢?”白天画问道。
徐云瀚冷冷道:“你是在问废话。你家主人要是不能赢,谁会自己找抽。”
“要是有人给我摆了鸿门宴,而我单刀赴会,说明万事俱备,场面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你的主人敢进这座城,他怎么会把一个总统领放在眼里,他要面对的是这座城市。”
很多道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人容易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得太复杂,比如恐惧,比如慌乱,比如底气不足。
就像真正的斗争,谁的力量大,谁的话语重,靠的就是谁的实力强,谁的军队强。
凡难,无论从什么角度推测,他都是一个力量至上的至强者。
“他现在展现的力量能战胜总统领吗?”白天画微笑着问道。
徐云瀚摊了摊手:“这谁能知道,战斗这事从不能说肯定的话,一瞬间就可能改变胜负局面。”
白天画道:“主人特意等你这个观众是为了让你从中学习一些东西,不是让你推诿搪塞的!”
一名绝世强者生气,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而白天画生气却挺平静的,还存了几分娇憨的可爱。
可是,当她语气带上了一丝沉重的时候,天地没什么变化,徐云瀚却仿佛感知到了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心脏,要把自己的心脏捏碎。
徐云瀚望了一眼那个男人:“八阶,他能打败十二阶已经不可思议。”
他合上了双眼,沉寂了片刻,重新睁开眼之后摇了摇头:“再强不行了,第六感。”
“没错。”
……
……
不容置否。
白天画要的就是第六感。
在真正的强者战斗里,第六感往往是比理智更重要的东西。
汩汩的漆黑物质汩汩往外流淌,好似血液,也好似石油,在这座神圣之城的各个角落蠕动。
庞大的力量汇聚在了这黑色的血液里,宛若汪洋凝聚在了一滴水里,这片血海不知道其中蕴含了多么恐怖的威力。
司晟町,他是城防军总统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
军队是尸山血海的创造者,是战争丰碑的铸造者,而这支军队的战斗造成的血海凝聚在了他的这一片黑色的血海里。
司晟町,这位总统领就是这座城市最强大的几个人之一,玄天星最强大的几个人之一。
他站在了高空,像是黑色汪洋里的黑色礁石,给人一份无比强大的感受。
实际上,要说司晟町的心情多好,绝逼不是。自己守护的城市让一个“敌人”如入无人之境,任何一个守护者不会认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要说他的心情多差,也不是。
司晟町,他太强大了,十二阶的强者在玄天星几乎就是供奉在神殿里的雕像,震慑级的战略存在,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司晟町已经很久没动手了。
这么说,他忘记了上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
今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打一场,挺不错。
司晟町站在了天上,他就是那块血海汪洋里的黑色礁石。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剑,这把剑就是普通的三尺之锋,放在这位总统领手里挺合适的。
下一刻,城市里流淌的黑色玄血飘出了如丝如缕的黑色之气,黑色的寒芒像是落雨缤纷一般均匀分布在了这片广袤的空间,洋洋洒洒,完全就是一座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杀阵!
浓烈的肃杀之气让神圣之城的温度骤降。
凡难站在了这座巨大的杀阵里,雄伟的身躯还不如一道黑色的玄血寒芒。
满天的黑色寒芒汇聚在了那把三尺剑锋上,像是一座城市凝聚在了这把剑上。
只要人在这座城市里,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也闪不开这把剑的攻击。
司晟町站在了天上,宛若手执审判之刃的天神。
“凡难,你不害怕?”司晟町奇怪。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说难听点,这个男人下一刻便可能会死去。
可这个男人不急,站在原地等他。
这是为什么?
要说凡难能战胜十一阶,司晟町还能信几分,事实放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可要说凡难能打败他,司晟町不信,绝不信。
莫说司晟町不信,神圣之城的主人不信,白天画这个侍女不信,连凡难自己也不会信。
凡难乐了:“你手上这把破铜烂铁要是能杀我,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在阴沟里折腾了这么多回,我可没死过一次。”
白天画面露尴尬。
要说谁把他坑进阴沟里,她白天画绝逼是名副其实的南波万。
可是,白天画也不得不承认。
若非主人从始至终就是游戏人生的态度对付他们,他们连挣扎可能也是徒劳的,倘若这个男人真的是敌人的话……
凡难脸上带着平静而骄傲的表情:“你一个十二阶的已经用了剑,我这个八阶的手无寸铁不方便,不介意我也用兵刃吧。”
事实上,介意也没用。
凡难瞧了一眼城市中心那名绝美的少女,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剑。”
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少女的身躯离开,破开了空间,进入了他的手掌心。
于是,天便黑了。
像是封印在了天外的司夜神明,重新降临到了人世间久久蛰伏,终于重获至高无上的权柄,这个世界成为了黑夜的世界。
看不到任何的锋芒与光亮。
司晟町道:“你能驱动落日剑?”
作为城防军总统领,司晟町非常了解这个领域的真面目,明白这片一望无垠黑暗的“真实”。
落日剑,魔族的神器,论威力不会比徐云瀚的三道剑差,在凶狠与霸道方面尤胜之。
神器是骄傲的,落日剑的骄傲更是神器里出了名的恐怖。
落日剑,触之者死。
徐云瀚望着这片苍天之眼也不能洞察的黑暗,感叹了一句:“好强的剑。”
他这位剑神也由衷赞叹一把剑的强大,这把剑的强大该是多么不可思议。
与霸道凶险的落日剑比,三道剑更像是功能性的。
白天画道:“厉害归厉害,就是容易死人。”
多容易死人?
悄悄魔族现在多窝囊。
落日剑作为魔族的镇族神器,堂堂一座神圣之城,这把凶险无双的神器却要藏锋在落璃一个叛徒的身躯里。
为何?
因为落日剑的骄傲,除了主人之外,谁敢碰,谁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凡难放开了落日剑。
世界重新恢复了光明。
凡难依旧站在了原地,站在了街道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司晟町躺在了一座大厦上,脸色虚弱,胸腹间多了一道漆黑的伤痕。
黑色浓郁得像是一片夜色的浓缩。
中了落日剑,那是无药可救的。
“总统领大人,我的攻击,我自己能控制。落日剑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您自求多福。”
凡难完全不像是一个孤高冷傲的绝世强者,那份随性更像是一个街头混混。
可不知为何,这街头混混的做派更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