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熟的上位者获得力量与一个街头混混获得力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上位者获得力量,那只是获取统治权的资本,一个街头混混要是获得了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那就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浩劫灾难。
徐云瀚道:“你的主人出了这一剑,代价不会小。”
这不是猜测,而是逻辑。
这是个逻辑问题。
凡难一路顺风,要是他一个八阶轻描淡写超越了理论战胜了一名十二阶的强者而不付出惨重代价。
这要是谁信,谁特么就是白痴。
这就是战斗里的心理战。
很多时候,一个人打一群,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打败最强的那个人,隐藏好自己的虚弱,那就容易一打三乃至一打五。
为何?
老大失败了,输得这么惨,我们实力还不如老大,肯定输得更惨,更不用打了。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
凡难用了“落日剑”一剑击败了玄血司晟町,这证明了他的强大,往往也证明了他隐藏了自己的虚弱。
凡难遇到了下一个敌人。
那是一名年轻人,真正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与落璃是一个辈分的,而且姓氏还是同一个。
“落命,你知道的,你与我合作了这么久,还没赢过我一次。”
年轻人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曾经,他们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现在,却要刀兵相见。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凡难大度得摊了摊手:“你放心,我不怪你,我也不会害你性命。你尽管出手,进了这场游戏总得玩的尽兴。”
徐云瀚问道:“他是谁?这个年轻人不错。”
“落命,黑刃落命。他是魔族最强大也是最年轻的执行官,战斗力非常恐怖,专门为魔都猎杀强大危险的敌人,接手的任务从不失败,也是魔族的王牌之一。”
这个年轻人出现的时间非常微妙。
要说前面十一阶、十二阶的强者出现了,现在出现一个十阶,不符合循序渐进的场面。
可是,徐云瀚也明白。
修为这个东西只是重要的衡量方式,并不是战斗力惟一的衡量方式。
强大并不代表危险。
作为一名刺客,徐云瀚比很多强者更懂这个道理。
而且,凡难终归遭遇了一系列的打击,现在不复全盛时期的强大,还是可能赢的。
落命一刀砍了过去。
这一刀是从虚空里抽出的。
一把巨大无比的大刀,刀身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线与颜色,边缘的部分淬炼着一丝猩红!
这把刀很大,比落命这个壮汉还要大,异常夸张,那把刀就像是一座山!
沉重之至。
这一刀,牢牢锁定了凡难,宛若命运之刃,从上而下,理所应当,像是铺天盖地。
暗含天地至理。
“好刀。”徐云瀚赞了一句。
徐云瀚的大河剑正是从刀法里参悟的,更遑论他创造了霸道绝伦的天龙刀法。
天龙刀法什么威力不好形容,可天龙刀法的简化版就足以威慑天下。
华云衡的龙卫是大陆上最强大的侍卫部队,他们学的就是御煌刀法。
“能用出这一刀,不错。”
凡难微微侧过身,徒手抓住了那把巨大的大刀。
一个闪身,膝盖一顶,正好顶在了他的胸口。
严寒侵袭了落命的脑海。
他晕了过去。
“你并不惊讶。”
“有啥好惊讶的,骗骗弱者还好,你家主人的举动瞒不过真正的强者。”
那把大刀落下的时候明显停滞了一瞬间,也正是那一瞬间的停滞让那“志在必得”的一刀暴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
……
接下去的战斗里,凡难一怒,击败了剩余的两名十一阶的强者,还把莫塗给打了个半死不活。
白天画道:“这座城市里的战斗力要用完了,剩下个大长老。”
大长老是一名老人。
魔族正如神族,表面是看不出年轻与年老的,一百岁与十八岁可能是一个年级的外表。
大长老的外表这么老,要么是故意的,要么他真的很老很老了。
他内心只适合这么苍老的外表。
徐云瀚倾向于后者。
事实也正是如此。
白天画说这位大长老年纪很大了。
比神圣之城当下的统治者年纪还要大,理论上讲,他是魔族青黄不接时期的守护者,他一个人守住了一个尴尬的时代。
像是寒轮城里那位求死的老人。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要守住一个强敌环伺、内部空虚的天下更是难上加难。
在冷扬成为神天境前,那位老人要是死了,冷家永远是杨家并且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如履薄冰,一举一动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老人撑住了一个时代。
他的实力其实并不强,论战斗力远不如能征善战的司晟町。
可老人的能力难缠。
这么说,司晟町与大长老单挑,司晟町绝对是占了上风的,可要是进一步,却不太可能的。
司晟町可以轻易压制大长老,却杀不了他,也打不败他。
徐云瀚道:“他败得更快。”
越是难缠的对手,越是要雷霆一击解决。
正如徐云瀚所猜测的那般,这位以难缠著名的大长老表现还不如落命一个牛犊子。
落命再怎么说也施展了几分手段,大长老则是连自己的能力也没放出去,好像眨眼之间让这个男人给咔嚓了。
倘若战场是舞台的话,落命一个十阶起码是表演了几个动作再下台的,而大长老却是刚上场,跳上舞台直接让人赶下去了。
凡难一个回合把他干趴下。
落日剑,一剑!
不愧是神器,落日剑的威力过于巨大,大长老是魔族最难缠的强者,可在落日剑举世无光的攻击下找不到一点周旋的余地。
一剑,便是失败。
……
……
一座神圣之城却无一合之敌,徐云瀚好像明白了接下去要发生什么,淡淡道:“高潮要出现了。”
一片浓郁的黑色从皇城升起,好似一道光幕从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铺展,化为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夜色。
徐云瀚的心头升起了一丝恐惧之心。
并不是多么害怕,而是落入天合境强者的排斥。像是笼中之鸟,这个感受并不美妙。
一道一道漆黑的光柱从天而降,乌黑锃亮好似黑金铸造而成,这四道光柱分别支撑在了这座城市的四个角落,顶天立地,恐怖的力量覆盖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天合境强者。
徐云瀚遇到过天合境强者,不说他曾经亲自面对过阁主。
他母亲寒致心也是一名天合境强者。
但说实话,徐云瀚并不层亲眼遇到过天合境强者展露全部实力。
为何?
要不是在天宁城落神阵内部,徐云瀚绝不敢站在阁主面前。
而母亲寒致心,她又怎么对自己的孩子动用天合境的威严?
好强,太强大了。
那股恐怖的力量,好似空气也为之塌陷,让天地为之扭曲。
天合境,天地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随便可以用念头扭曲这片天地规则。
这么说,天合境与天合境之下,那就是神明与凡人的差距。
也正因为差距巨大,故而苏启明能用大乘的修为逆境匹敌天合境会显得那么不可置信。
“魔皇,遮遮掩掩做什么,搞这么大动静能吓到我不成?马戏团的表演只会引人发笑。”
凡难一个八阶,笑容戏谑,看着这天地变色,轻蔑淡定就像是马戏团观众,微微勾起的唇角好似差点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