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强像是没听见，愣神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块脏污发呆。
宋佳人轻咳一声，对侯伟说：“伟哥哥，你就当一次脸模吧。”
“我不要！要当你自己当去。”
“我不行啊。”宋佳人无奈的说，“邹大师说了，我这张脸不合适。”
“你还真有这心思啊？”侯伟吐槽道，伸手拽住宋佳人的手腕，打算将她带走，“胡闹够了吧？回家。”
“不着急嘛。”宋佳人冲着邹强说，“邹大师，如果伟哥哥同意当您的脸模，您能否同意我的请求呢？为我的一位长辈做个半身像，材质用石膏的就可以。”
“合适。”
“你是就会说合适这个词吗？”侯伟都气笑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佳人，合着你老早就把我给卖了，是吧？”
宋佳人吐了吐舌头，“我给邹大师看你的照片时，他说伟哥哥很合适，嘿嘿，都是命运的安排。”
侯伟悲愤的说：“为了个破半身像，你就把我给出卖了，宋佳人，你好歹毒的心！”
“省钱呀。”宋佳人压低声音说，“一分钱不花就把事儿给办了，这买卖不亏。”
“还不亏？你是没付钱了，付的是我的脸！这要是让熟人看到了，指不定以为我已经落魄到给人做裸模了！”
“伟哥哥这就太夸张了，更何况你认识的人，会去关注雕塑艺术吗？”
侯伟嘀咕道：“这倒也是......”眼前浮现出石晴雪和尹千秋那帮人，这群刑警别说是关心雕塑了，连门口贴的对联都不会多打量上一眼。
“更何况邹大师又没什么名气，他的作品能否多大影响力啊？”
邹强嘟囔道：“你这话不合适。”
“啊哈哈哈！”宋佳人笑得花枝招展，“嘿嘿，玩笑话嘛，邹大师不要当真。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伟哥哥做您的脸模，您帮我们做个半身像？”
“合适。”
“......”侯伟无语的看着邹强，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合适你个棒棒鸡！
宋佳人一拍手：“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邹大师，具体要怎么做？伟哥哥会全力配合您的。”
“喂喂喂，你别替我答应。我——”
邹强突然看向侯伟问道：“你觉得它是谁？”
他的眼神如锋芒般锐利，令侯伟不自觉的认真起来。盯着石雕看了片刻，侯伟迟疑着说：“濒死之人。”
“然后呢？”
“是一名战士。”
“还有？”
“嗯......复仇者？我不知道！”
邹强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合适。”
侯伟咬牙切齿的说：“我再听你说一个‘合适’，我就让我的手问候你的脸！”
“伟哥哥，别那么凶嘛。”
“有病。”侯伟转身向工作室的大门走去，身后传来邹强的话语，“明天上午十点，合适。”
“我TM——”
“好啦好啦，咱们走吧，别打扰邹大师工作。”宋佳人推着侯伟向门口走，防止他去暴打邹强，“邹大师，咱们明天见哦。”
“合适。”
“合适你&*%￥#@！”
直到被宋佳人拽到楼梯口，侯伟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回去把那个比流浪汉还流浪汉的邹强痛扁一顿。
“伟哥哥今天气性好大呀。”
“那是我气性大吗？那人是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什么东西！合适合适的，我看他合适去大街上要饭！”
“好啦好啦，小点声，会被人听到的。”宋佳人连哄带拽的将侯伟拖回了事务所。
“我不去啊！”侯伟没好气的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狗屁脸模！那人就是有病，你竟然还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这个词都快跟‘教授’和‘专家’一样烂大街了。”
“邹大师的确很厉害的。”
“屁！”
“真的，我看过他在国外生活时的作品，很牛的，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家。”
“他还去过国外？走线去的啊？”
宋佳人无奈的笑了，“伟哥哥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待邹大师嘛，他虽然看着不修边幅——”
“跟他一比，济公都算是爱干净的。”
“这个梗，年纪小的怕是不懂。”吐槽了一句，宋佳人接着说道，“邹大师只是不关注商业，不然的话，以他的艺术水准，稍微炒作一下，就是知名艺术家的。”
“也得有人愿意炒他啊！”
“还真的有。”宋佳人说，“我上次去找邹大师商量半身像的事，刚好就碰到一个来找邹大师谈合作的人，是个女人，据说是想把邹大师给签下来。”
“这玩意还能签约啊？”
“艺术圈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不过听那女人的意思，是想把邹大师的作品推向全球，说是可以办个展呢。”
“邹强没答应？”
宋佳人摇摇头：“邹大师好像根本没听。”
“他还是抓紧去查查脑子，要我说跟听力没关系，就是脑子有病。”
“伟哥哥，”宋佳人撒娇道，“反正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明天就当是去下楼遛个弯了，好不好嘛~”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侯伟不耐烦的说，“我要是信了你的邪，今天给人家当脸模，明天你就能把我给卖了，去给人当臀模！”
“......伟哥哥想得真美。”
“什么！？”
宋佳人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啦好啦，反正事情已经定好了，就算是为了郝妈妈的半身像，伟哥哥也不能退缩哦。”
“就那么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能弄出个半身像来，你敢要啊？”
“嘿嘿，知名艺术家亲手打造的半身像，郝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侯伟不屑一顾的说：“一摸一手头皮屑。”
“好恶心哦。”
转头来的第二天，侯伟硬生生被宋佳人拽着来到了位于一楼的邹强的工作室，他虽然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架势，但内心还是对邹强这个怪人有几分好奇。
只不过让侯伟险些气炸的是，敲了足足几分钟的门，好不容易邹强前来应门，这家伙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干啥？”
“干你！”侯伟吼道。
宋佳人笑眯眯的说：“邹大师，昨天不是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来您这里做脸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