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伟含糊的说：“收拾烂摊子呗。”
“这肯定是龙山分局的烂摊子。”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大仙，帮忙算一下，我咋能找到了解第二制泵厂情况的人。”
“算不出来，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侯伟不以为然的问：“你向谁打听啊？”
“和我一样不被拿正眼看的老家伙。”
侯伟连米昂说：“喂喂喂，我可不敢轻视您老人家啊。不说别的，你给我撵出去，我就流落街头了。”
“你还怕这个？”
“怕，当然怕。我对老维您可是只有尊敬和爱戴。”
“你是想恶心死我吗？赶紧滚蛋。”
侯伟嘿嘿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起身向酒吧的小门走去，“这可是你撵我走的，我就识相点，赶紧圆润的离开。”
“把啤酒钱留下！你个猴崽子！”
侯伟溜溜达达的走回位于二楼的事务所，用钥匙解开门锁，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侯伟把外套随意的丢在沙发上，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没有打开灯，而是抹黑来到了靠墙摆放的铁架床前，直接躺了上去。
“呼，舒服。”侯伟枕着胳膊，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纤细的咽气慢悠悠的飘散在朦胧的阴影中。
领带男，陈昕，那些乱七八的人和事，都暂时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侯伟惬意的抽着烟，看着窗外阴郁的夜空，体会着独处的那份淡淡的孤独和自在。
之后一连几天，侯伟都没怎么出屋。石晴雪似乎修养得不错，能勉强行走，但还没有彻底康复。即便如此，她已经吵着要去上班。不过宋佳人可不会让她胡来。在管教问题儿童上，她绝对是专家级别的实力。
尹千秋始终没有发来信息，看来即便是这位分局刑警队队长，也拿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倒闭的第二制泵厂没什么主意。
在全市范围内开展的调查活动收效甚微。在顾欣的帮助下，领带男的画像得到了进一步完善，据顾欣说已经和真人别无二致了。只不过在画像被公开后，没能引发多大关注，打来分局的几通提供线索的电话经核实后也都是乌龙。
似乎临近过年，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无瑕关注一名看着就病恹恹的杀人犯。当然，这也与传统传播方式的逐渐式微不无关系。有多少人还会每天收看电视节目呢？其中收看辽江市新闻频道的人又有多少呢？
网络占据了人们大多本就不多的休闲时间，一张毫无特色的通缉令很难引发关注。绝大多数人都更关心娱乐圈的新闻，即便只是明星发出的一条动态，也能引来成千上万人的讨论。
有句话很难听，但侯伟觉得相当符合实际：丫鬟的命操着小姐的心。
月入三千的普通人，心疼日入三十万的明星，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天下午，侯伟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无所事事，他想睡一觉，可睡意就是不肯冒出来，只能盯着上霜的窗玻璃发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传出了铃声，侯伟转头一看，发觉是维克托打来的电话。
“呵，难得啊，老维竟然打来电话了。”侯伟拿起手机，接通了来电，“喂，老维，你腰也废了？”
“谁腰废了？”维克托不解的问。
“没啥，石晴雪这段时间养腰呢。说啊，给我打电话干啥？让我给你搬酒去啊，一箱五十。”
“用得着你？是你找我帮忙。”
“我找你帮忙？”侯伟一愣，顿时兴奋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老维！你打听到第二制泵厂的情况了？”
“我是多管闲事了。”
“没有没有！你是帮大忙了，你在酒吧里吗？我这就下去。”
“行。”
拿上一件外套，侯伟匆匆走出事务所，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彼岸酒吧。维克托正忙着拖地，侯伟当仁不让，一把抢过拖布，卖力的拖着地面。
引维克托讥讽道：“你小子也就有事儿求人的时候懂得人情世故。”
“嘿嘿，瞧您说的，适度的运动有益于身体健康。”
“强词夺理。”维克托坐到一旁的卡座上，手攥拳轻轻捶打着后腰。
“弄个扫地机器人吧，你又不缺钱。”
“谢谢你替我花钱啊。”
“嘿嘿，这事我乐意干。”
“你小子就是欠揍。”
侯伟卖力的拖着地，等着维克托开口说话，但后者始终没出声，盯着手机看个不停。侯伟记得频频侧目。
“看什么看？地都拖不明白。”
“嘿嘿，老维，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打听到啥了？”
“这就不想拖了？”
“瞧您说的，我指定是给您拖的干干净净的。”
“那就甭废话，先干活，干完活了再说。”
“你是真怕我跑了啊。”侯伟苦笑着摇头，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的拖着地。很快，他就把酒吧的地面给拖了一遍。
维克托嫌弃的说：“一看就是游手好闲惯了，连地都拖不明白。”
侯伟陪着笑脸说：“和您肯定是没法比，我努力！”
“进化了啊，会说人话了，可喜可贺。”
侯伟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维克托暗自好笑，“行了，就不耍猴了。我打听到第二制泵厂的资料可能被保存在某处仓库了，具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吧。”
“具体是哪一处仓库啊？”
“地址我发你微信上了。”
侯伟掏出手机查看，“OK，我这就赶过去看看。好家伙，这地方真够偏的啊，之前算是农村吧？”
“最近几年才归入城区。”
“谢了，老维。”侯伟匆匆向酒吧的出口走去。
站在路旁拦下一辆出租车，侯伟报出了地址。司机没听说过，在导航的帮助下确定了路线，“这大冬天的，你跑这么偏的地方干嘛？回来都费劲。”
“不得不去啊。”
“行吧。”
一个小时后，侯伟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身影，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一人多高的围墙。
这片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区域占地面积相当大，足有七八个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