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哪儿去找个谋杀共谋者呢？好吧，不需要找，老天爷会把合适的人推到你的身旁。我望着身旁女孩坚定的目光，揣测着她有几分认真。
“我不是在说笑。”女孩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我已经做好了觉悟，你呢？大叔，你有勇气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吗？”
“我？”我冷冷一笑，“我早就打开盒子了。”
“那这么说你愿意合作？”
看着女孩伸到我面前的白皙小手，我陷入纠结，眼前的姑娘值得信任吗？她会不会是能置我于死地的陷阱？会不会她其实只是在耍我、在套我的话，转头就会出卖我？
“担心我骗你？”
艹，现在的年轻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聪明？我郁闷的想。
“这样好了，为了彰显诚意，我来承担更大的风险。”女孩决绝的说。
“更大的风险？”
“交换杀人中最难以掌控的是双方对彼此的信任。说是交换，但总会有先有后，一旦先杀人的一方早到同谋的背叛——即达成目的的人没有遵守约定，没有把同谋想要除掉的人杀死——杀人者就会极其被动，没有杀人的一方只要坚称自己一无所知，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就会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反过来要挟杀人者。”
我点点头，这正是很多交换杀人的案子最终败露的原因：信任崩塌，一方只能鱼死网破，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先杀人。”女孩冷酷的说。
“你先？”我瞪大双眼。
“没错，为了打消你的顾虑。”
“可是——”
“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留下录音。”
“录音？”
短发女孩目光如炬的说：“你和我一起录下的犯罪宣言。”
“……这不太好吧，主动留下证据是极其愚蠢的。”
“这是一道护身符，我承诺先杀人，你在看到你的妻子死去后，再去杀掉我的目标。但如果你临时反悔了，我的处境就很危险，这段录音的存在，就是为了彻底断绝你我的退路，谁都别想耍歪脑筋，我们是被一条绳绑住的蚂蚱。”
我一时无言，女孩的话并不难理解，而且很有道理，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该不该接受这比交易呢？我陷入了深深地纠结。
“不着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短发女孩说，“毕竟事关我们两个人，我不希望你之后反悔。”
我点点头。
“好啦。”女孩脸上重又浮现笑容，“大叔，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
我松了口气，转身向停在路旁的车走去，“可以，想吃什么？”
“就路边摊吧，贵的你也请不起。”
“别太小看我的实力啊。”
“大叔能有什么实力。”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琢磨短发女孩的提议。交换杀人这个念头深深的根植在我的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这想法太诱人了。
试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谁能把我和短发女孩联系到一起呢？我们都对彼此一无所知，她没问过我的名字，我也只是知道她就读辽江大学，甚至这都可能是假的，谁知道在我开车离开后，她是走进校园还是转身离去。
她倒是知道我的车牌号，但那又如何？我和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世界上最稳定的关系就是同谋了，这其中尤其以同谋杀人最为牢靠。
况且她还愿意先动手。
最起码，我不会亏，一命换一命，这是笔合算的生意。
唯一让我忧虑的是，她需要干掉的只是个目前失去行动能力的伤者，而我要对付的是个健康的成年男性。甭管这人是不是玩弄感情的渣男，面对死亡，他都不会束手就擒。
会有危险。
我清楚这不是玩过家家，杀人当然会有风险。可之前我尝试的杀人手法都是人为的制造意外，我不需要真的弄脏自己的手，而一旦接受短发女孩的提议，我就免不了要亲手杀人。
我能做到吗？对此，我没什么信心。
不过在思虑了几天后，我还是做出了决断：干TM的！
每天戴着虚伪的面具和她逢场作戏，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早晚会把自己逼疯！甚至更惨，在那之前就因为抑制不住的憎恶，亲手扭断她的脖子。
既然如此，索性拼了！
打定主意后，我开车去了丽兹酒吧。我没有短发女孩的联系方式，我没问，她也没给我，任何能将我和她联系到一起的蛛丝马迹都可能是致命的，我和她约定好，如果有结论了，就去丽兹酒吧看看，她会抽时间去那儿坐坐。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一走进灯光昏暗的丽兹酒吧，我就看到了那个纤细苗条的背影，就坐在酒吧一角的卡座里，独自酌饮着鸡尾酒。
我没有走过去，而是来到吧台前坐下，要了杯我惯常点的啤酒，静静地品味着泛苦的酒液。很快，一杯啤酒下肚，我放在酒钱，起身走出酒吧。
站在夜空下，冷风拂过脸颊，带给我一丝温柔的抚慰，因啤酒微微涨红的脸颊泛起点点刺痛。我坐进停在路旁的车内，等待着短发女孩的出现。
她走出了建筑，看都不看我这辆跑车一眼，沿着步行道径直走去。我等了等，随后开车追去。离开丽兹酒吧两条街外，她终于定住脚步，冲我招了下手。
“不至于吧。”我对坐进车内的短发女孩说。
女孩回答：“当然要小心点，开车吧。”
我漫无目的的在城市的街道上闲逛，我和女孩默契的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谁都没有提及交换杀人的事情。
聊着聊着，夜已深，我在不知不觉间将车开上了辽江大桥，女孩让我靠边停车，她想吹吹夜风。
大桥上行人不少，男女老幼都在惬意的享受着夜生活。时针已经走过数字十，还在街上的人都显得不紧不慢。
“真漂亮啊。”女孩站在栏杆前，迷离的望着远比天上银河更璀璨夺目的城市灯海。
“还没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