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愿意造谣生事的无良自媒体算是有素材了。”
“可不是嘛，这群玩意就会煽动舆论、颠倒是非，是半点事不干。你看着吧，要是确定郭倩是死于男友李达之手，这些人立刻就会把屠杀流浪狗的罪过安在咱们头上，即便上一秒他们还在宣扬流浪狗的威胁。”
石晴雪叹气道：“一定会发生。”
“舆论的高地不能不占啊。”
“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咱们只管好好破案。”
“要不怎么说你是咱们尹队的心头宝呢。”
面对同事善意的调侃，石晴雪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临近下班时间，物证中心传来消息，在李达车内发现的死者郭倩的手表上没能找到指纹，手表被人擦拭过，但表盘上的血迹是死者本人的。从手表上提取出的微量物质中没有发现特别异常的成分，对调查工作起不到帮助。
这多少令石晴雪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准备开车去见一位重要证人：死者郭倩的女闺蜜。石晴雪与此人已经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对方也很着急想要从警方口中得知郭倩身亡的更多信息。
一路无话，石晴雪赶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接上了这位留着短发的年轻女性。石晴雪开车送她回家，晚高峰拥挤的车流刚好为她们提供了足够的时间交流。
“我还是不敢相信郭倩竟然死了，”名叫王珊珊的女白领难以置信的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流浪狗这么危险的吗？”
“如果只是一只，危险程度不高，但狗这种动物一旦成群结队，危险性就会大幅提高。日常生活中遇见狗群，还是要多加注意的。”
“可这是在市里啊，即便那是座公园，也不应该发生这种事啊。”
石晴雪叹了口气，“谁也不会预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这辈子都不会养狗，绝对不会。”
给了王珊珊几分钟的时间平复情绪，石晴雪询问起李达的情况，
“他这人还挺靠谱的，虽说他有些吝啬，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毕竟他挣得也不多。我对李达不喜欢也不讨厌吧，郭倩觉得他好才重要。”
王珊珊的说法很委婉，但石晴雪能感受到他对李达有些瞧不上。“他们俩最近因为是否要购入车在闹矛盾，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事也怪我，我男友给我提了辆新车，我们俩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所以给我买辆车也没什么，但是郭倩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就想让李达也给她买辆车。但李达确实拿不出多少钱，他俩就闹了点不愉快，这事我还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尽量不在郭倩面前提起。”
“李达对此应该很不满吧。”
“我要是他，我肯定心里也不舒服，被自己女友拿来和其他人比较。但这种事总是难免的，你说谁心里还没点攀比心？我真的不是有意在郭倩面前炫耀，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当然想把这份喜悦跟她分享，但说完我就后悔了，弄得我像是故意炫耀什么似的。”
石晴雪清楚，这姑娘就是在向自己的闺蜜炫耀，但这是人之常情。“李达是个撒谎成性的人吗？”
“你说李达吗？”王珊珊惊讶的眨眨眼，“他肯定会说谎啊，但撒谎成性肯定也谈不上，真要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我早就劝郭倩跟他分手了，他虽然又懒又有些小气，但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石小姐是吧？李达怎么了？你怎么一直在聊他？”
石晴雪含糊其词的说：“到目前为止，最后见过郭倩的人就是李达，因此我们要详细核实他做的证词。”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李达和郭倩的死有关呢。”
“你对此什么看法？”
王珊珊吓了一跳：“我吗？我就是觉得郭倩死的太可怜了，竟然是被流浪狗给咬死的，她还挺喜欢小动物的，总说将来要养一只，这就是命吗？真是想不到。”
看来王珊珊对李达了解的不多，石晴雪暗想，她将谈话重点放回到郭倩身上，询问王珊珊郭倩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啥呀，”王珊珊摇摇头，“她最近就是在跟李达闹别扭，但也没到翻脸的程度，我俩不在一个公司工作，平时也就节假日能见上，但每天都会聊聊天，我翻翻我俩最近的聊天记录，你等下。”
“麻烦了。”
王珊珊拿起手机认真翻阅自己和郭倩的聊天记录，“我俩原来聊了这么多吗？没感觉啊，这些话题都没什么营养，八卦电视剧午饭吐槽同事、吐槽男友、看上的衣服、想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上个礼拜才跟我说想去领养只猫，唉。”
“节哀顺变。”
“和郭倩的父母相比，我根本不值一提。我看她也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碰上的烦心事也都是人人都避免不了的，我再找找看。”
石晴雪将注意力放回到开车上，身旁坐着的王珊珊不时言语几句，她有时哭、有时笑，好友去世的真实感渐渐抓住了她，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石晴雪递过去一包纸巾，她抽泣着说谢谢。
“我还是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死了。”王珊珊嘟囔道。
“任谁都很难接受。”
“那群该死的流浪狗，它们凭什么杀死我最好的朋友？”
“那座公园中的流浪狗基本上都被捕杀了。”
“活该！”
擦了擦眼泪，王珊珊继续翻看聊天记录，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石晴雪的注意，“郭倩之前还操心水电费，不敢用空调，她要是知道自己半个月后就会去世，肯定会成天开空调。”
“她为什么会操心水电费 ？”
“郭倩说她最近的水电费比之前涨了好多，每个月要多支出上百块，还问我有没有同样的感受，我平时也不关心水电费有多少，都是设置的自动缴费。郭倩平时挺仔细的，所以才能忍受得了李达的吝啬。他俩其实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