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那先挂了。”
“你不是说要谢谢吗？你连个谢字都——”
挂断电话后，石晴雪立刻给宋飞发去信息，告知他调查那片废弃采石场在案发后有没有进行过施工。
和宋飞交流完细节后，石晴雪感到一阵难以抵抗的疲惫。她靠在车座上，将车设置成跟车模式。此时临近晚高峰的尾巴，车辆还是头接着尾、连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车龙。
曹安也是这样吗？石晴雪看着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能感觉到方向盘在根据车载芯片的指示转动，尾随前车的同时保持安全距离。
是否在那辆车还未抵达目的地时，车内的曹安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或许就只有老天爷知道答案吧。
转头来的第二天，石晴雪去龙山分局上班。她这几日把精力都放在了曹安的案子上，得加紧把积攒的事务性工作处理完。
在石晴雪忙着写报告时，尹千秋来到她办公桌旁，“我听宋飞说那案子又出幺蛾子了？”
石晴雪‘啊’了一声：“此起凶杀案中可能还有一名犯罪实施者。”
尹千秋啧了一声：“神奇，这不是你心思细，这人怕不是真逃过惩罚了。”
石晴雪讪讪一笑，“是侯伟发现了可疑之处，我只不过是拾人牙慧。”
“那小子的脑袋和正常人的就不一样。真是可惜了，要是他没离开分局，有你们这两位得力干将，我肯定能把其他几个分局刑警队长踩在脚底下。”
“尹队还不满足啊？”一名同事玩笑道，“今年多少起大案都是咱们龙山分局牵头破的，其他分局的同事们都够眼馋的了。”
“给的嘉奖，那都是咱们应得的！都抓把劲，咱们当了半年多的优等生了，别最后几个月让人家给比下去！”
“是，尹队！”一众刑警信心十足的回应。
“行了，小石，平时多注意休息。宋飞都看出来你需要放松放松，可别真让外人都觉得我拼命压榨手底下人。”
“我会注意的，尹队。”
尹千秋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石晴雪接到了宋飞的电话，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那是一大片施工现场啊，”宋飞语气疲惫的说，“咱们之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已经弄完了。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荒地被铲平，我联系到了施工方，他们说联系不上雇主。对方给的是现金，很难追溯钱款来源。”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施工作业吗？”
宋飞无奈的说：“包工头没扛住诱惑，觉得反正是在一片无主的荒地，没细想就把活给干了。而且完成的还很出色。”
“那施工作业的工人，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我还在问，到目前为止没发觉有价值的信息。就算地上有滩血，司马腾应该也是弄好了后才托人找来的施工队。这群人开着压路机就干了，也注意不到什么异样啊。”
石晴雪紧紧攥住手机，思索片刻后说：“一定要查出司马腾与这处违规施工作业的关联。”
“说是这么说，难度相当高啊。合同上签的名、留下的相关信息经核实，全都是伪造的。和包工头接触的中间人也做了伪装，想要通过此人将司马腾揪出来，基本不现实。”
“这个司马腾！”石晴雪愤愤的说。
“人家毕竟是在海外当了多少年的高管，心眼子多着呢。他从开始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后，怕是将所有能想到的漏洞都给堵住了。”
“我的责任。”石晴雪自责的说，“我给了他销毁证据的时间。 ”
“石警官，跟你没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全体调查人员共同承担的责任。要不是你提醒，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没有。虽说困难重重，但我可不打算放任这么个罪犯逍遥法外。尤其他还掌握了极大的社会资源，他能造成的危害可比普通杀人犯要大得多。”
安慰了石晴雪几句后，宋飞结束通话，继续绞尽脑汁的琢磨案子。石晴雪也在为同样的事情发愁。直到下班，她仍没能想出破局之法。
司马腾的智商远超常人，他的学习能力同样如此，这短短几天，说不定他已经熟练掌握警方常规的调查手段！相关专业书籍在网上就能搜到，石晴雪敢打保票，司马腾在过去的几天一定恶补了相关法律知识和刑侦手段。
“说不定现在让他去考试，能考个不错的分数！”石晴雪不禁苦笑，在胡思乱想间，她把车开到彼岸酒吧的门前。她决定去酒吧里喝一杯，一会叫个代驾回家。
推开酒吧的门，石晴雪下意识的在昏暗的酒吧内寻找那个身影。吧台前空无一人，卡座也没有，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一丝失望。
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别人。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句，石晴雪迈步走向吧台。
“看来石小姐很想尝尝我的手艺呀。”酒保维克多笑着打招呼。
“是啊，虽然来过您这里好多次了，但好像没几回能安稳的把您调的酒喝完。”
“毕竟石小姐是大忙人嘛。今天想喝点什么？”
“嗯，就您替我做决定吧。度数别太高，微醺就好，我不想第二天头疼。”
“好的，那就我为您特调一杯吧。姜汁啤酒，肉桂，柠檬，再加上一点点祝福。您尝尝。”
接过维克多递来的杯子，石晴雪小口抿了一下，复杂的香气在口腔中迸发。有柠檬的清爽、有啤酒的麦香，还夹杂着一丝肉桂独特的香气。她瞬间就爱上了这杯特调饮料。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今天是星期三，就叫星期三吧。”
石晴雪点点头：“这会成为我的常喝款。”
“是我的荣幸。”维克多优雅欠身。
听着舒缓的音乐，喝着美妙的饮品，石晴雪渐渐放松下来，任由思绪自由飘荡。发了一会儿呆后，回过神来的她对站在吧台内摆放酒瓶的维克多问：“侯伟最喜欢什么酒？”